翌日,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镇湖绣品街早已披上金色的霞光。此时镇上开始了新的一天,古镇经商之人来往穿梭,街道也进入了繁华喧嚣时刻,整条街的绣品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
“老牛哥,明日就要动身回东阳了,你看还需要不需要再去逛街么?”欧阳克站在房间里,推开窗户眺望这湖光山色的镇湖,他欣赏了一会儿外景,就转过头来问躺在床上刚刚醒来的老牛,老牛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再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
“当然想逛,这可是花花世界,古人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还有很多花草林园没有转转?我们来趟真不容易啊!不转就这样回去不值喽。”老牛穿着拖鞋走到窗前望着风景如画的镇湖古镇。
“老牛哥,出门一趟不易,这也行,不过怕我们的盘缠不多呀,如果再耽误一天,吃、住、玩肯定多破费,这样吧,既然我们都来了,只有尽心再玩一天回去,生意不在乎这一天,是吧?”欧阳克兴奋地拍拍老牛的肩膀说道。
“哈哈,是的,在东阳,我那个红辣椒臭脾气,老子的耳朵差点揪落,这个臭娘们,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嗳,欧阳老弟,你家那远房亲戚的傻丫头,等这一笔生意做好了,我回去正式下聘礼,你可要多做做傻丫头的思想工作,说些好话,我们兄弟结头亲。这傻丫头我越看越喜欢,她来东阳投靠你,你是表伯父可有权做主啊,你就担当点。听欧阳百老弟说她是孤儿不知真假?”老牛攥着欧阳克的手,背靠窗户,很虔诚的样子说道。
“哎,老牛哥,其实跟你说实话吧!这个姑娘不是傻丫头,那天傍晚她跌跌撞撞地走进四海店铺,可能是饿晕了,她向我讨顿饭吃,结果连吃三大碗白米饭,她吃饱后,不知怎么搞的她恍恍惚惚、昏昏沉沉伏在饭桌睡觉了,后来醒来就变得傻乎乎的,好像中邪似的,我也搞不清楚。唉!看她样子决不是乞丐,她还带着一把双刃剑,像行走江湖的女侠客,也不知道她来东阳的目的,我心里总是不踏实,至于你说提亲,也要尊得她本人同意。”欧阳克淡淡地说了一番后,老牛听着到吸一口冷气。
“照这么说,她不傻?还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客,万万使不得。”老牛疑惑地问,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她当然不傻,看她眉清目秀会傻吗?我估计她肯定是中了什么邪,也许是我那可恶的弟弟施了什么手脚。”欧阳克思忖片刻说道。
“是啊!我也观察到,你弟弟真的很喜欢她,最近我还亲目所见,欧阳百带她去镇西玩耍,他们走得很近,是不是欧阳百真有这个意思啊?欧阳克老弟,那又是怎么回事?”老牛刨根问底地又问。
“唉!说起这事,我也伤透了心。我那个弟弟就是畜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虽然我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同一母之生,我娘死得早,后来我爹又娶了一房才生了他,他从小后娘宠爱着。”欧阳克唉声叹气地解释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嘛,后来你们兄弟俩什么时候又来东阳做生意呢?”老牛好奇地追问。
“老牛啊,一言难尽啊!到时某天我慢慢地谈给你听如何?我们准备准备再逛一天?”欧阳克笑嘻嘻地说。
“嗯!”
“好了,老牛,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我们是要去苏州园林走一走?这机会难得哟。”
“欧阳克老弟说得有理,老牛大字不识几个,你做主,在东阳古镇老牛就是佩服你,你做什么事都稳重。”老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既然我们决定了,走吧!”
他们商量好了,相互走出了这家旅馆。
时值三月份,苏州园林绿草如茵,树林葱茏,这些园林有的小家碧玉,一丛丛;有的气势非凡,树林高矮不一,错落有致。走近林中林。楼亭轩阁,一砖一瓦,镂空翘首,朱柱浑圆,五颜六色,都是中华艺术的象征。他们来到林中,鸟语花香,移步易景,春夏秋冬各不相同,本是春季,偶尔紫燕斜飞。他们走进的可是苏州园林最值得去-沧浪亭,这亭挺立林中,翘角,油漆光亮,鬼斧神工。沧浪亭是苏州最古老的园林,相传是五代吴越广陵王的池馆,后考究是也,名符其实。园林中古建筑大都依水而建,另设曲桥,走在桥中身如平地。园中各式各样的花窗样式和竹子是最大的看点,有古装戏曲场景,有山有水,花鸟,小河流淌。此林布局别具一格,和苏州其他园林最大的不同在于它的古香古色,融园内的假山与园外的池水于一体,不远处可聆听流水之天籁,偶尔行走过的风姿绰约的女子,又是一番风景,在这里尽享人间快乐,心情愉悦,耳目一新,倘若临豋楼台,一步便是一个局式,这苏州园林景色美不胜收。
他们游玩一天,不知不觉已是暮色苍茫,园林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风景还是那么迷人,老牛依依不舍和欧阳克还在转悠。
时间如流水,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他们决定准备第二天下午离开苏州镇湖。可是欧阳克整理了行装,老牛一身粗布衣,看上去就憨厚老实,个高子,他们外形显然格格不入了。
“欧阳克,你见多识广,我老牛老大粗,说话也不好听,我读书少,望老弟关照。去年的事千万别放心上啊。”老牛为了表示感激之情,又提出往事,他笑嘻嘻地望着欧阳克说道。
“老牛哥,你不是说过去了事让它过去吗,提它干嘛?”欧阳克学着老牛的口气,使他们俩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哈哈,那次真的是我老牛错了,我该死,不该喝酒,不该贪图美色,你家灵妹长的真不错,我只是暗恋真没有动过心,何况灵妹也规规矩矩、地地道道的正经女人,我可以对天发誓,只有做贼的心没有做贼的胆,那是我家臭娘们怀疑我与灵妹有关系,我哪敢呀!我都这把年纪也开不了这个口,欧阳老弟相信老牛,这是真心话,撒谎了就让老牛天打雷劈!我发誓。”老牛一脸的内疚感,他滔滔不绝扯进了,去年夏天傍晚一件丑事来,欧阳克不听便罢一听还心里真不是滋味,他沉默了片刻。
“别提了,别影响我们去苏园的心情。”欧阳克走在了老牛的前面。
“欧阳克,别走的太快吧?如果你愿意听那事经过,老牛原原本本地讲给你听。”老牛如竹筒里倒豆稀里哗啦说开了。
那是去年夏季特别热,三伏天,男子都光着膀子,女子单衣,当然灵妹那个苗条的身材,左邻右舍的男人谁不想碰一碰?老牛也就是一时色胆而起就随手摸了灵妹的屁股,当时灵妹也就低着头走了,结果被余金店的胡老板娘看见了,添咸加醋传得沸沸扬扬。
“打住,赶路吧!此时不谈往事,到时老牛哥发了财后,另请餐酒当面赔过不是,我也叫上她一起去?”欧阳克斜视了老牛一眼。
“哈哈,好的,红辣椒我也带上。”
路上行人你来我往,人力车奔跑着。就在这眨眼睛的工夫,一辆人力车向欧阳克猛冲过来。那个人力车夫把帽子压得低低的。他是乔装打扮的车夫,他外号叫“死不掉”,是东阳县古镇的混混,只要有铜板拿他什么事都敢做,杀个人也不眨眼的,他进过县衙,坐过牢,这些伎俩对“死不掉”来说都习以为常了。
就是欧阳百知道了欧阳克和老牛去苏州去揽生意,欧阳百趁哥不注意去找到“死不掉”的。欧阳百出手大方,花了五两雪花银买动他去跟踪欧阳克的。临行时,欧阳百还答应“死不掉”事成之后,还有五两,一共十两银子,这对于“死不掉”是求之不得的好差使。“死不掉”满口答应,于是暗中跟随欧阳克和老牛潜入苏州。“死不掉”寻找机会总是落空,于是他想起了一个馊主意,租了一辆人力车。这么!欧阳克和老牛迎面走来,“死不掉”向欧阳克猛力一碰,欧阳克倒在了街道上,刹那间人力车飞快地消失在人的视线中,围观市民一个劲尖叫,老牛吓得脸都赦白赦白。远在异乡,碰上这种倒霉的事真的是让欧阳克还是第一次。
“撞死人啦!别跑……站住!”老牛吼叫着都无济于事,那车夫很快消失在茫茫的视线中。只见欧阳克闭上了眼睛。老牛吓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在这镇湖街都是陌生面孔,唯一认识的就是生意场刚刚认识的汪老板。
于是老牛把欧阳克扶起来,可欧阳克有气无力地站不稳。
“人力车,人力车……”老牛拦截了另一辆人力车,几分钟把欧阳克弄进了一家洋医院。
这家洋医院是法国佬开的,医院设备一般,一位女大夫在坐诊,老牛那管他三七二十一,把欧阳克扶进了诊室。
诊室里干净,四壁墙雪白,女大夫五十开外。白皙皮肤,金色卷发,讲得是中文。老牛迫不及待地说。
“大夫,快看看吧!”老牛擦拭了渗出额头的汗珠。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大夫询问了一句。
老牛把刚才在镇湖街道上发生碰撞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好吧!知道了,先拍一张X光片,看看肋骨是不是骨折了。”那个女大夫在检查单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拉丁文递给了老牛。
“好,谢谢大夫!”老牛搀扶着欧阳克去寻找拍摄室,拍好片又来找那女大夫。
女大夫拿着胸片摇摇头说,又望了望欧阳克。
“2根肋骨骨折,已经伤及心脏,必须马上手术,否则心脏严重受压,导致心衰窒息,那就麻烦了,轻的住十天院,重的以后有后遗症。”女大夫不紧不慢地告诉老牛和欧阳克。此时欧阳克也明白了,他低声细语地对那女大夫说。
“我就开点止痛药片。”欧阳克脸色苍白,老牛处于害怕与着急中。
“欧阳老弟,听大夫的,别意气用事,命要紧,灵妹还等着你平安回家。”老牛拍了拍他的手臂说。
“对,这位先生说的有理,生命只有一次,千万别舍不得钱,中国有句老话,钱乃身外之物!命是父母给的,生命延续靠得是自己!”那女大夫已经是语重心长地表述了。
“欧阳老弟,你听大夫没错,先住院,钱后想办法!”老牛絮絮叨叨地对他说,不知欧阳克最终怎么决定?别看老牛憨厚老实,但他又是怎么去想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