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东阳古镇老街,在古镇的北街有一条蹩脚的小胡弄,这胡弄里一个拐角处居住一户单家独院的人家。
晨曦初露,这小巷还是云雾缭绕,这条小巷冷冷清清。古巷两侧的一些房子高低错落有致,斑驳陆离的墙壁上也长着少许“爬山虎”,古老而沉色,路中的青石板也被来往的居民磨光了,有些残缺。虽然这小巷的房屋都有些破旧,看上去都有些历史年头了,也沉淀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条巷悠长,一眼望不到尽头,偶尔一两个行人路过,都是那么悄无声息的,轻轻的足音这不但增加了几份忧伤之感,也显示这小巷居民区的生息。
阮来源从餐馆行凶一气之下杀了杨掌柜,他四处流浪,忐忑不安。这一天,他漫无目的地乱窜来到这没有名字的小巷。他沿着巷子继续向前走。他抬头望去。在小巷小拐角处,一个招牌吸引了他的眼球。小巷拐角处的一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成“花面狐狸”的中年女子,嗔怪地向他挥挥手。
“哟哟,你来了?”那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乍听以为是老相识人相互打招呼似的。她嗔怪得让人捏魂摄魄,柳叶眉扬起,向他抛了几个眉眼。
“你叫我?”阮来沅望着她下意识地问。此时的她,打扮的妖媚,白里透红的瓜子脸,闪闪发亮的眸子以及时尚露体的衣着,他多望了她几眼。
“客官,当然是喊你喽,跟我进来嘛!”那个女子不认亲疏便攥紧他的手笑嘻嘻地说。
阮来源的脸涨红了,他抬头前后瞧了一瞧没人,他二话没说就跟着她走进了那扇虚掩的门。当阮来源跟随她走进门后,那个女人轻轻地把门闩上了。
“跟我来吧,我家死鬼出门半年多了,我好孤单,你可不可以陪陪我?”她边走边撒娇地望了他一眼。
“我,我刚路过此地,恐怕不太好吧?不过陪你可以,我……”他望着这苗身如水蛇腰的女子,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心想:老子正好没有隐居之地,这正是我藏身的地方,如果她的男人回来再做道理,走一程是一程,这女人看上去也不是坏人,他这么想着愣了一会儿。
“你在考虑什么?别害怕,家里无人。我只有一个女儿,她早已出嫁了,很少回家,有时一个月来看我一次,来时顶多半个小时就走了,有时还来向我要钱,我哪里有钱,哎,我说这些干嘛呢?客官,你就陪陪我?我……我真的好孤独寂寞啊!”她哭了起来,泪水流淌着。阮来源瞥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我听不得女人哭声,一听我就心痛,你再哭我真的要走了。”阮来源试探着。
“好,哈哈,我不哭,只要你不走就行,来来来,进屋坐吧!我马上去烧壶水,让你暖暖身子,外面多冷啊是不是?顺随烫一碗姜汤驱驱寒气啊!”她还真的关心起来,她攥着过他冰冷的手,微微一笑。
“好吧,你是这家主人,我听你安排。”阮来源点点头说道。
“你先歇歇脚,我烧水很快的。”她满意地笑了,然后转身走了。
她打开了门走进了屋,她端来一把木椅子。
“歇歇脚嘛,别老站着干嘛,来了就是我的客,哈哈,我去烧水啦!”她笑嘻嘻地,似乎非常亲切。对于阮来源来说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碰上的好女人。言语甜蜜蜜的,人长得还有几份姿色,真是捡上了一个便宜,管吃管住管伺候,何乐而不为?
“好的。”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后坐在木椅上,不由自主地揉了一揉大腿。
片刻工夫,她拎着壶走了过来,麻利地拿着茶碗沏了一碗茶。
“哈哈,让你久等了,来,喝一盅梨花茶,姜汤马上泡着。”她倒满了盅递给了他。
阮来源抬头望了她一眼,接过热气腾腾的茶盅差一点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吹吹了泛在水面的白梨花,他抿了一口,清心可口,芬香扑鼻,他闭上了眼睛。
“真香!这是什么花茶?”他情不自禁地说道。
“真香?这不,这可是我从黎家寨摘来的梨花,那个黎家寨村前村后到处是梨树,每日春天后那梨树开满洁白如雪的梨花,哈哈,到时间我就回一趟娘家摘些梨花来,洗净晾干备用……”她站在他的身边滔滔不绝地说,话音未落阮来源脑子里就勾引起三年前的一场比赛……
“黎家寨?你姓黎?”他警惕起来,连忙放下茶盅双手攥着她的双臂,皱着眉头。
“哟哟,我姓黎,你大惊小怪干嘛,吓死人呢!快坐下。哈哈,这梨花茶当然与我娘家有关系,我不但姓黎,我的娘家都姓黎,我的兄弟还是黎家寨的寨主。只因三年前一场擂台赛,不知哪个小子用毒镖伤了我的堂兄,他叫黎振华,哎,堂兄他已经死了。我不该提出这伤心的事,对不起!我这个黎不是梨花的梨而是黎明的黎,怎么啦?”她惊讶地问,她的眉头一皱。
“哈哈,没什么,我是问问而已,那你还知道黎家寨最近的消息吗?”他顺藤摸瓜地说。
“哟哟哟,你对黎家寨感兴趣?是不是……”她的话没有说完,他迅速捂着她的嘴。
“小心点,你不怕隔壁的人听见?那就惨了。”他担心起来,必定自己是逃犯,一个大男子呆在一个女子的家里。
“这怕什么,我的隔壁邻居房子都是空的,我那个死鬼老公长期不在家,女人那忍得住不偷人快乐,是吧?”她理直气壮地说,脸上还十分荣耀似的,她走近他笑嘻嘻地。
“我的姑奶奶,轻点声,如果你再大声喧哗,我可要走啦!”他佯装要走的样子。
“你走,你走吧!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喜新厌旧不说,还是好吃懒做的家伙,我呸!”她流出了眼泪,好像在对他诉情。
“好了,好了,我不走了,我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好不好?”他转脸一笑。
“不好,你这种男人就是想一夜情,如果是这样我不干,你要答应我?”她凝视着他的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说。
“我答应了,我不走了好不好。”他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当她听后瞬间莞尔一笑,他才坐在板凳上继续端起梨花茶又抿了一口。
“讨厌,讨厌!”她双手给了他十几个粉拳,弄得他们都开心地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临近中午,黎凤枝弄好了午饭,她喊了一声该吃午饭了。
“喂,吃饭了。”她已经改口了,从客官改为“喂”了。他们开始共吃午饭,她不停地向他碗里夹菜。
“喂,”她又夹了一块腊肉放在他的饭碗里。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知道。”她又给他夹了一块腊肉放在他的碗里。
“我叫……叫张山,以后管我叫张山,别老叫喂喂喂了,知道吗?”他扒了一口饭,声音有些不清。
“张三,这名字好记,张三,你是不是还有两个哥哥?”她好奇地问。
“哈哈,我就一个哥哥,怎么样?”他惊讶地望着她。
“老三、老三,肯定你还有老一老二呢,所以我猜你前面有两个哥哥?”她眨眨眼地说,嘴上跷,抛个眉眼,那个妖媚把阮来源魂都勾走了。
“哎呦喂,这个山不是一二三四的三,是山水的山,要么叫山叫三随你吧?反正我是张山就是了。”他扒完碗里的饭不耐烦地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叫张山,山水的山,哈哈,张山再吃一碗?”她爬起身向厨房里走去,阮来源别看他习武之人,行走江湖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他长了一个心眼,改了姓名,这可是他用心之处的小聪明。
几分钟,她又剩来了一碗大白米饭,这可以说是她第一次开心的午饭。
阮来源吃饱了,他扬起了头,用手揩了揩嘴上油。
“别光问我叫什么名字,你呢?”
“以后你就叫我凤枝吧!”她咧嘴笑了。
她,叫黎凤枝,娘家就是黎家寨,也就是三年的病故的老寨主黎振华的堂妹。从小有些娇生惯养,父母宠得的。她十五岁那年,是她父亲去镇上一家赌场,输了铜板,借了高利贷结果利滚利,没有办法才卖给了开赌场的副庄主。后来那个赌场倒闭了,是因为有人输了大批银子趁夜放把火烧了,当时烧死十几个人,从此赌场的大小庄主逃跑了。黎凤枝刚卖出那个副庄主刘小源,俗名叫刘大胡子时,整天生活是花天酒地,自从那后,王小源就没有归过家,据说跟一个有钱人家小姐跑了。黎凤枝对阮来源说自己的男人半年回家根本不是那回事。当然,一个人独守空房,女儿也是风流女子,像她父亲,所以很少很少回家。这些天,黎凤枝望着阮来源英俊潇洒如获至宝,她喜欢的不得了,天天好饭好菜供养。阮来源从那天起不再流浪天涯了,他整天逗她开心,品尝洁白无瑕的梨花茶,还有那舒舒服服生活真是阮来源又开始走上了桃花运。
黎凤枝自从那天牵着他的手走进了家门,一切都变了,开始变得生活活的,整天笑容可掬,过着十年从没有的生活。
某天,黎凤枝穿着朴素的外衣终于走出了家门。临出门时交待阮来源才放心出门的。
“我去镇上买些大米,还有你爱吃的干萝卜丝,记得不要出门,就是有人敲门也不理睬,好好地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做饭给你吃。”她轻轻地对他说。
然而获得了他的回复就来到了镇上。她哼着不知名字的小调走到镇东的一条街道,一群人又在围观。她不认识太多的字,她挤进人群站在前面,心里突然间跳个不宁。
“我的天呀,这个照片不就是张山吗?怎么他是逃犯?”她心里如打翻了五味陈杂瓶,说不出滋味,她一声不响地挤出了人群。匆匆忙忙买了一袋大米和几斤干萝卜赶回家。当她打开家门时,忙叫着张山,半天没有回声,她喊叫“张山……”。这时张山正睡得正香,面朝床外,她借助窗户的阳光仔细一瞧,突然间尖叫一声,吓得昏迷过去了……
这一场景,当然阮来源还在梦乡中,面临张山,她站在门口思忖了片刻。
“这个张山长的怎么和画像一模一样呢?会不会他就是逃犯?”她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她越想越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