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冰像走在暗黑的森林,不断拉深道:
“这一切,应该恨楚云的。”
楚行天(楚云)道:
“他有那么值得你恨吗?”
沈玉冰道:
“是的,若不是当年楚云让武林人士隐居,我爹爹就不会惨死,难不成没有关系吗?
若他能给我爹爹说清楚利害,也不至于不隐居。
可他最后不但不出现,还隐居三十年后才现身,江湖哪一个不恨他呢?”
楚行天(楚云)道:
“这和江湖有什么恩怨呢?”
沈玉冰道:
“若不是武林人士隐居,会出现如今的武林局面?若不是如今的武林局面,武林盟主会被杀?武林盟主死了,落在那个冷月星手中,人心变了,这一切的改变都是楚云。”
楚行天(楚云)继续道:
“可是他们不隐居,依旧逃不过朝廷,宦官的魔爪,武林也会从此乱起来。
你爹的性格你也知道,他也绝对不会走的。”
沈玉冰冷讽道:
“那岂不是与他有关,明知道的情况,退缩,不是应该遵循江湖血雨腥风的规矩吗?他那是江湖外的规则,买账是恐惧他而已。”
楚行天(楚云)道:
“你呢?”
沈玉冰道:
“问这么多,你到底是谁?
人的错误,从决定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仇恨。
有些人明白,却不遵循潜在的规则,谁能忍受呢?对与错,不也是从这言语与经验中获得的吗?”
楚行天(楚云)已经不想说话了,众人看他倒地睡去,闭着眼睛,沈玉冰此刻也不耐烦的望了几眼。
“那不是应该改变这个游戏规则,明知道是错误的。”
沈玉冰此刻脸色变得像铁刀那般坚毅的,毫无杂质道:
“谁能改变游戏规则,不过是强者那一刻的恐惧罢了。
这个世界会因为某些人的死,永恒畏惧,改变吗?
那他的改变有意义吗?没有意义却要做对大家来说没有利益的事,若不是蠢人就是一个傻子。
是我一定鼓动反抗,百年后生死好歹有一个好名声,不是吗?
他们后代也就忘记了,生的那种苟且,毕竟他们在那个职位,生命的意义就是被强按着,付出代价,对与普通人来说这是义务,是应该牺牲的自然现象。”
楚行天(楚云)道:
“嗯?”
沈玉冰走了下来,从那高高霸气的台阶下来,蹲起来,周围的人像抹了蜂蜜偷偷笑起来,梅兰竹菊脸色难堪的像黑灰进入鼻腔,一股子发泄的洪涛被阻隔。
“他就是一个恶魔,以一人自在心,失去了天下的信仰。
江湖的道义就是用生命维护“荣耀”,他却想活着,你不觉得他是耻辱吗?”
四周的人看她坐了起来,眼神散发的一种魅力,让人不得不后腿几步,手中的剑,仿佛从沉寂中苏醒,然后喷射岩浆。
“嗯,那你的剑应该指着我的脖子,因为我就是楚云。
当人超出了人类的视线,就注定会被语言的误差带入深沟。
你永远不会明白,每个人心中的江湖,都是偏见与仇恨的种子。”
他一个飞身已经坐到了她的位置,她手中的剑在退与进的情绪中道:
“那枚木佩,你一直带着,就应该明白朋友的仇,江湖的侠,皇宫的忠,人类本身的情都必不可少。
可是你隐居后,没有帮我爹爹复仇是不义,有能力不争夺江湖是不仁,我父亲隐居是不忠,而你戏弄人生就是不孝,你如此卑鄙,我竟然下不了手。”
轻柔的珠花滴落,手中的剑已经刺了过来,众人围攻而来,只是那起落之间,一个飞遁早已没有人影。
沈玉冰仿佛那种烈焰与生俱来,那种愤怒天生安然,说道:
“谁不恨呢?
谁有资格从这世界的规则中脱颖而出
谁能从那恶毒蛇心的讽刺中走出来。”
茫茫人海,终是镜中月,水中花,曾经不管如何,最终的路已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