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孟达拍手称赞,“好好好,能有如此身手,不错不错。”
陆陵笑了笑,“岳父大人谬赞。我这点身手,只怕还不够看。”
“够看够看。陆堂主而今已占尽良机,不知接下来可是要对老夫不利?”夏孟达问道。
“小婿不敢。但岳父大人如若执意要我手中的破云剑。那小婿便只能得罪了。”陆陵说道。
“你要杀我?”夏孟达认真问道。
“不敢,杀人我从来不愿。但若是岳父大人步步紧逼,那击败于你,将你捆缚云山,让你享受些山间雨露,也是可能的。”陆陵答道。
“陆陵,这破云剑老夫志在必得。你徒儿手中的冬剑,老夫也要。一切由不得你说不。”夏孟达说罢,自怀中取了一物,吹响了暗哨。
树林间一阵异响,无数黑衣杀手脚步匆匆,向陆陵奔来。不出半晌,陆陵与唐秋梨已被团团包围。这黑衣杀手,粗略一点,竟有几百人之多,部分人马弓弩在手,部分人马手握宝刀。
“既是要夺你三守堂堂主手中的破云剑,那总得有些防备。若不如此,如何防你被人救走?”夏孟达笑道。
“岳父大人果然好谋划。而今我二人已成瓮中之鳖,是吧?”陆陵问道。
“老夫知道,你要说我是仗势欺人。老夫也不与你为难。你下来罢,你我二人,公平一战。若是你赢了,你二人可自行离去。若是我赢了,烦请贤婿将破云剑与冬剑留下。”夏孟达说道。
“破云剑在于我手,我自可做主。但这冬剑,我可说了不算。你得问我这徒儿答应不答应。”陆陵轻笑。
唐秋梨听罢,接下话茬,“老匹夫,要我手中冬剑也不难,你先赢了我师傅罢。”
夏孟达应声,“那便来吧!”
陆陵施展轻功,自树上而下,他足尖轻点,径直向夏孟达飞去。
夏孟达脚步迈开,步伐之中,似有千钧气力。他神情自若,对陆陵丝毫没有在意。
陆陵及近,破云剑出手,一道明晃晃的剑光闪过。夏孟达脚步重沉,动作迟缓粗苯,原本躲不开这剑。可是他却不知用了何种功法,破云剑却是近不得身。每要碰及,便会被撞飞。
陆陵眉头微蹙,一招万里秋歌施展。
夏依依在旁,看得形势,一时脱口而出:“小心我爹爹的天罡之气。”
“你提醒地太晚了。”夏孟达轻笑,他脚步一迈,一股内力自步伐之间散溢而出。夏孟达迈步行进,指掌间也以罡气护住。
陆陵听得这是天罡之气,自知若是强硬抵挡,定会身受重伤。他无奈,只得逃遁躲避。
如此,夏孟达如何能依,他的身法不知何时,快了些许。他足尖轻点,脚步虽是重沉,却灵便迅猛了许多。他追上陆陵,一掌袭来。
陆陵见躲无可躲,以破云剑护身。那一掌,压在破云剑上,落于他的胸口。陆陵立时被击飞,飞出一丈开外。唐秋梨在树上看得,心头着急,欲伺机救下陆陵。
陆陵口吐鲜血,却是毫不在意,“前辈深藏不露,原来先前追杀,并未展露实力。藏得果然够深,晚辈佩服。”
“先前是想让依依接近于你,自然不能施展全力。而今是要取你性命,实力自然不能保留。”夏孟达大笑,他缓步而来,自地上拾了一把宝刀,便是要杀了陆陵。
唐秋梨着急,急忙飞身而下,护在陆陵身前。
夏孟达不屑一顾,缓步逼近。
唐秋梨见夏孟达目露凶光,心头害怕,缓步后退。再后退几步,便是要踩到陆陵的双脚。
夏依依快步奔走而来,她手持匕首,剑指父亲,眼中含泪,抖动不止,“爹爹,放了他们罢!”
夏孟达一愣,看着夏依依,厉声发问:“依依,你要杀爹爹?你这是要杀爹爹?”
夏依依听得这话,手握匕首的双手更加颤抖,她摇了摇头,说道:“今天死了已经够多人了。孩儿不想再有人死在这里。爹爹,你就看在孩儿的面上,放了他吧!”
“我若是不放呢?”夏孟达厉声问道。
“爹爹,你别逼我,你别逼我……”夏依依口中颤音,心头有无数恐惧。她害怕与父亲为敌,更害怕陆陵有闪失。
夏孟达轻笑,缓步及近。这丰城夏府长大的女儿,他自知她的能耐,一两句“放了他”,又能有何威胁?
夏依依见状,双手颤抖,立时将匕首翻转,高声说道:“爹爹,是你逼我的。”说罢,明晃晃的匕首顿时刺入夏依依的腹中。一股鲜血自伤口缓缓流出。夏依依立时倒在地上,口中溢血。她口中低声说道:“爹爹,孩儿愿一死换他二人性命,求爹爹成全。”
夏孟达见状,心头诧异。这闺女自小他看着长大,本是温顺的性子,不想今日却是性情大变,以性命相胁,救陆陵脱困。他叹息一声,说道:“你这是何苦?”他迈步,正欲上前。
夏依依低声,拦下于他,“爹爹……莫要……靠近……不然……孩儿……咬舌自尽。”
夏孟达听罢,心头难受,“你……为了他,当真就不要了性命?”
“孩儿……心意已决,望爹爹……成全。”夏依依低声说道。
夏孟达良久没有言语,他眼角一时泛泪,终是明白夏依依已是心有所属。女大不中留,何苦强逼为难。“罢了罢了!夏依依,你可听好。今日你我便断了父女情义。往后,你的一言一行,皆与我丰城夏府无关。行走世间,莫再说你是夏府之人。好自珍重罢!”说罢,他伸手一挥。林间数百号黑衣杀手,立时撤离。
夏孟达神情痛苦,自林间缓步离开。他飞掠上林梢,轻功施展,转瞬不见。
陆陵见夏依依倒地,急忙说道:“秋梨,快去看看你师娘怎样。”
“徒儿遵命。”唐秋梨上前,检查夏依依的伤势。
夏依依虽是自刺一剑,好在剑中腹部,并不致命。唐秋梨确认夏依依脉搏还有,急忙高声呼喊,“师傅,师娘还活着,她还活着。”
陆陵缓步起身,走到夏依依跟前,右手食指中指合一轻点,替她封住气血止血,心疼说道:“你这又是何苦?”
夏依依轻轻一笑,“你不负我,我亦不愿负你。”说罢,她因失血过多,一时昏厥。
陆陵欢喜,对唐秋梨说道:“秋梨,把她抱回药庐。”
“啊?”唐秋梨听罢一愣,难以置信,疑惑问道:“我?”
“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我?”陆陵反问,他轻咳几声,与夏孟达对敌,他也受了不小的伤。
唐秋梨听罢,极不情愿。夏依依体重,把她抱回药庐,那还不得费好些气力?唐秋梨撅嘴,心头不快。然师命不可违,既是陆陵开口,场间再无他人帮衬,唐秋梨也是无奈。
唐秋梨慢慢腾腾,只得将夏依依抱起,跟随陆陵,向药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