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从周为报昨夜损兵折将之耻,天色未亮,便点将率领大军继续围攻禁沟,浩浩荡荡的大军,搬运攻城器械,如抛车,可飞三百斤石于一里之外,车弩[注·强弩的射程可达600米,一个强弩可以射穿3-5个铁骑,一轮齐射几万只,估计能杀伤10万人]
主帅葛从周与索命门几大高手,监军王守仁,十多名虎背熊腰的将领立在队伍面前,八面威风。葛从周望着这一道禁沟山险,满脸布满杀气,手持虎头枪,声如洪钟的说道:“且给本帅击鼓,——叫阵!”
王彦章手持大铁枪,看去禁沟之上,想他昨夜与萧远易一战,还未分出胜负,已有和他阵前再战的想法。
梁军传令官立即传令下去,扯开嗓子喊道:“大将军有令,擂鼓挑战!”
梁军士卒敲动战鼓,鼓声震耳,一场大战决战在即。
安王李通,萧远易,张雄等人站在禁沟之上,看着下方整齐威武的梁军阵势,从排兵布阵来说,这葛从周的确是个难得的帅才。李通见敌人都打到了家门口了,神情愤然,想他贵为当今皇叔,这些贼人竟如此张狂。
萧远易见敌军擂鼓挑战,如不出战便会影响士气,当下朝安王李通施过一礼,说道:“主公,待远易前去会他一会。”
安王但见萧远易求战心切,可却见到浩浩荡荡的敌军阵势,萧远易又是他乘龙快婿,不能有所闪失,满脸忧容地说道:“贼兵势大,有又王彦章这样的勇猛之士,我方占据有利地形,只要驻守在此,等待援军,且由他们叫嚣去吧。”
萧远易但见李通否决他出战,沉声道:“主公,王彦章固然勇猛,但我关中也并非没有人呀,岂能长他人士气,灭了自家威风。远易昨夜和那王彦章战的正酣,还未见输赢,就让远易且去再会他一会吧。”
“休在多言,当先避其锋芒,坚守待援。”李通伸手制止了萧远易。
萧远易见到敌军嚣张气焰,如今将遇良才,无不渴望与那王彦章再比个高下,可安王却不允许他出战。
梁军一方战鼓敲了半天,监军王守仁但见无人敢出兵前来应战,愁眉苦脸的说道:“李通这斯还真是铁了心当缩头乌龟,竟不敢出来应战,我们打到这里已是进退两难,再这样下去,我们可就得无功而返了,倘若这样回去,必然少不了主公的降罪责罚。”
葛从周冷哼一声,愤然道:“既然他不主动出来应战,那我们就只能硬攻上去了。城破之时,便是本帅亲自斩下他人头之时。”
王守仁见到葛从周又要领兵强攻禁沟,此处地势险要,一时半会儿想要攻下来绝非易事,不过是徒增兵士伤亡,连忙劝说道:“大将军,万万不可强攻,您先前也是试着进攻过了,即便能夺下此处险地,必然也是伤亡惨重。”
王守仁说到这里,葛从周的眼睛已经眯成一道细缝,脸色越发的铁青。王守仁眼神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笑道:“不过老夫这里倒有一计,倒可引诱对方来战。”
葛从周这才瞪大了眼看着王守仁,一脸惊奇的问道:“哦?监军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白连城,索命门几大高手目光也看向了王守仁,想看看她有何妙计,能使得对方主动出战。
王守仁老脸上透着奸诈坏笑,说道:“大将军可先引大军后退,从队伍中选出500个精壮男子,着令他们脱下甲冑,在队伍面前摔跤嬉戏,假装我军松懈,引诱对方出战,即便他们还能忍受这火气,也可以乘机羞辱一下他们,大涨我军的士气。”
葛从周叫声“好”,觉得此计甚妙,哈哈笑道:“就依王监军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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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飞羽连夜苦思应敌之策,总算心中有了一些思路,此刻便亲手在制做一个草人,先前被他救下来的年轻士卒,名叫马向前的男子恭敬的侍候在他面前。
上官飞羽一边制作草人,一边开口说道:“马兄弟,我想知道关于朱温的过往事迹,还有他手下的大将,你可以讲给我听吗?”
马向前点了点头,他这段日子与上官飞羽相处下来,觉得上官飞羽没有任何架子,待人谦和有礼,这样的将军倒是异常少见。上官飞羽越是表现这般平易近人,他就越发害怕被人赶走,当下拱手一礼,说道:“我马向前至今还能活着,全是拜大人所赐,小人此生终将侍奉大人左右,愿在您身前鞍前马后,您让小人往前,小人绝不敢往后,您让小人往东,小人绝对不敢往西。”
上官飞羽手指间的动作微微停顿,抬头看着身前的小伙,对方身躯显得赢弱,脸上带着病态的黄色,不过表现的憨厚实诚,倒也觉得可靠。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一介布衣出身,幸蒙安王赏识,方才能从校场比斗中脱颖而出,此刻虽做了朝廷的官,但丝毫不敢将他人当做奴仆使唤,只想和马兄弟你以平等身份相称,你以后千万别在自贱身份了。”
却不想马向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官飞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马向前慌恐的说道:“大人越是对小人这般客气,小人越是觉得做了错事,无法在大人身前侍奉,还请大人将我当做你的奴仆,小人才敢继续留下来侍奉大人。”
上官飞羽无奈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人生来注定是要跪着的,即便是想让他们站起身来,可由于这种封建等级制度,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小士卒,只有毕恭毕敬的跪在面前方才显的心安理得,尽管上官飞羽心里不喜欢这种世间的俗礼,我等生来平等,有人何敢高高在上?可这的封建制度已经深入了人的骨髓了,非一朝一夕能根除,虽然他很想平等待人,可这样反倒让对方无地自容了,只想就此作罢。
“先起来回话。”上官飞羽话音一落,继续做自己手头里面的活。马向前这才起来答话:“据小人所知,梁王朱温本是黄巢手下,却因黄巢攻克长安,之后残暴不仁,一时间群雄激愤,各地藩王共同联合起来征讨,朱温见黄巢起义军必将失败,于是便投降了唐朝将领王重荣。皇帝给朱温左金吾卫大将军的官职,担任河中行营副招讨使,又赐名“全忠”。从此朱温统率他的旧部以及河东的兵士一起行动,所到之处战无不克,中和四年打败黄巢,后因功被封为“梁王”,占据汴梁,洛阳节度使张全义也投靠了他,梁王佣兵数十万之众,可谓兵强马壮,当今天下第一势力。”
听到马向前所言,上官飞羽微微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朱温生逢于乱世,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继续说。”
马向前继续道:“他的治军能力极为严酷,只要打仗的时候有人敢逃走,就将所部的队伍将士全部杀掉。而且为人相当好色,他曾一日游到下手的家中,却将他下手的妻子,女儿叫来陪睡。”
“嗯?”上官飞羽听到此处瞪大了眼,愤愤道:“这可就有点为人所耻了,万恶淫为首,自古以来,多少英雄毁于红颜之手,可见朱温必有一天,因女人而身死。梁军之中除了龙骧军,还有哪个军队最厉害?”
马向前摸了摸自己的头,答道:“还有杨师厚所领的神捷军,葛从周所领的虎骧军,皆是梁王朱温的主力部队。”
上官飞羽暗暗点了点头,此刻已经将这个稻草人制作完成,随后给其披上黑衣,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
葛从周命人从队伍中挑选出五百个身强体壮的甲士,可全是精锐之士,个个身材魁梧,气势逼人。葛从周将目光看向身边的一名将领,问道:“熊伍,本帅交给你的,可都记下了?”
见那将领人高马大,肩宽背厚,膀大腰粗,光从他的面相看起来就凶狠,脑袋好像坛子翻了个底朝上,面如青蟹盖,满脸都是骚皮疙瘩,大酒糟鼻子头,鲇鱼嘴,满嘴大黄牙,四十多岁了。那将领声音粗鲁的大笑道:“大将军就放心的将此事交给熊伍吧,即便那老小子不出战,我熊伍羞也要把他给活活的羞死。”
葛从周见到这汉子信心满满,冷硬的脸上也绽放出了一抹笑容,随后引大军缓缓退去。
安王李通见到梁军退去,让他面生疑惑。张雄惊讶的说道:“敌军为何突然退兵了?”又见一队甲士朝着他们露出鄙夷之色,大笑着脱去甲冑,竟自互相摔跤起来,张雄“咦”的一声,满面疑惑的说道:“梁军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通阴沉着脸冷笑一声,好似一个大人看破了小孩的心思,想他带兵打仗多年,自是不会愚蠢到连这种诱敌出战的计谋,都看不出来,说道:“雕虫小技,想以此为诱饵,引我军出战,他们越是急于交战,咱们就更要按兵不动。他们远程作战,粮草供应不上,想着一鼓作气与我军开战,我们以逸待劳,偏偏跟着他耗。”
萧远易沉默不语,可看着那些队伍,眼神散发着寒光,要说安王还真能够忍的,要是让他统领兵马,他这会儿都带兵打下去了。
在那些摔跤中的将领见到潼关这边没有丝毫岀战的动静。看着安王李通荣辱不惊,那梁军将领满脸不屑之色,喃喃自语的说道:“这些龟儿子,好像不上当。”只将目光投向身边的一众大汉,说道:“准备第二套计划,弟兄们可用劲了喊。”
只见这些壮汉一个个露出得意之色,异口同声的喊道:
“昔日关中虎狼师,虎狼师;六国联兵秦也战、秦也战
如今关中空无人,空无人;看是男儿做妇人,做妇人
乌龟要是识时务,识时务;献出潼关保平安,保平安
不然老子破城时,破城时;如花女儿做营妓,做营妓。”
那伙人的声音气势浩大,这些字眼落在李通的耳中,只恨得他咬牙切齿,他又岂能听不出这里面的话,是说昔日的关中齐,楚,燕,韩,赵,魏六国联军,秦国的兵马也敢于应战,可是如今的关中看是男儿,全成了女人,把他骂成乌龟也就罢了,最让他无法受辱的是这些人竟敢侮辱她的女儿,李通嘴都气得颤抖着,像是被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口,满目犹如喷火似的,只差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萧远易一张脸颊气的惨然无色,怒发冲冠的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主公让我出战吧。即便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也是男儿的荣幸。”
李通受此奇耻大辱,这实在难以忍受,一双犹如喷火的眼睛看向萧远易,咬牙切齿的说道:“对方是想要诱我军出战,你当真要明知山有虎,也偏要向虎山行吗?”
萧远易当下双膝点地,起手而拜:“大丈夫为国捐躯,死而无憾。何况嫣然将成为我萧远易的女人,岂能由这些贼人的羞辱?末将请战。”
李通被那些人一番羞辱,见到萧远易表现的这般有骨气,不愧是他看好的人,怒不可遏的叫声“好”,说道:“本王就拨给你一千人马,让你且去迎战。”
萧远易的眼神就如一柄散发着寒刃的剑刃,施过一礼,一字一顿的说道:“末将领命。”
萧远易起身,选好一千甲士,取过八棱梅花亮银锤,只率下领着一千人马,从禁沟上冲杀下去。那梁营五百名壮汉,但见李通终于出兵。但从禁沟上方最下冲来一人,身披亮银甲,手持一对梅花亮银锤,相貌英俊,尤为年轻。萧远易疾冲而下,挥舞着梅花亮银锤,一脸愤然的叫道:“贼将休得猖狂,且容本将前来取尔等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