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风火家人(一)
吕鸿携带龙儿、卫琬来到泰山东百丈崖时,见彭钰正与田燕、甄婺在阴阳界激战。
东百丈崖的顶端有一横跨两岸垂直河谷的浅白色岩带,好像一条白色纹带绣于峭壁边缘,表面因长年流水的冲刷光滑如镜,越过它稍有不慎就会失足跌落崖下、坠谷身亡,故名之为“阴阳界”。
“阴阳界”与围岩的界线十分清晰,色调鲜明,十分醒目,又位于东百丈崖的峭壁边缘,所处的地势险峻,古人把岩脉看作阴间与阳间的分界线。
田燕使用风火剑法,看来传自父亲田仲,而甄婺使用一柄火行剑,展现了姑苏台内外兼修的招牌功夫火风神功。
原来,田仲携妻儿公孙晛、田燕回齐地探亲,顺便带姑苏台后辈甄婺、吴嬛、景美、舒芙出门历练,来到了泰山脚下。
结果,田燕、甄婺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胆闯进了在武林中威名赫赫的泰山派领地。
吕鸿见状,分别将阴哨、阳哨交给卫琬、龙儿,让她们隐身吹奏,自己提剑前去助阵。
田燕突听哨子鸣响,又发现彭钰来了帮手,当即决断道:“快撤。”
甄婺听到号令后,迅速脱离战场而去。田燕也不恋战,随即离开啦!
吕鸿意外见到彭钰,顾不上追缉田燕、甄婺,就口不择言地问道:“钰妹,你们干嘛打架啊?”
彭钰认出吕鸿后,大为兴奋,愉快地说道:“甄婺要借我的功谱看看,我不借,就打了起来。”
“岂有此理!”吕鸿抱不平道。
简单的问答后,一股别后重逢的复杂感觉涌上二人心头。
附胡仲弓《和赵同叔见寄韵》一首:
湖海归来世念轻,短篷终日载吟声。
天风约住云来往,万里长空一雁横。
然而,还不等彭钰开口说话,突然见龙儿喊着“鸿哥”奔来,另一个女孩紧随其后。
彭钰见状,顿时恼火,寒着脸说道:“是岂有此理呀!”
龙儿急迫之下,无意间舍弃冷冰冰的“主子”称呼,喊出了她的心声,却触碰到彭钰的痛点。
吕鸿见彭钰突然晴转多云,听她话中带刺,心感不妙,急忙陪着笑脸说道:“三年不见,钰妹可好?”
“你带着相好的女人上门来羞辱我,小妹能好吗?”彭钰怒叱道。
吕鸿顿感讶异,不解地说道:“羞辱…”
龙儿不等吕鸿说完,急忙向彭钰磕头说道:“奴婢叩见小…夫人,…”
龙儿本想说“小姐”,但话到口边及时改了口。
龙儿虽然见机快,但却弄的彭钰异常狼狈,她红着脸说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小…夫人的?”
龙儿一语就探出底细,更加理直气壮地说道:“奴婢龙儿在山下被主子解救,小夫人自然就是主母啦,奴才听凭主母吩咐。”
现在,彭钰的脸不仅更红,而且有些发烧啦!于是,她急忙阻止道:“什么奴才主母呀?瞎说什么呀!”
彭钰说完,低头不语。
这时,卫琬持韩沐手令来到彭钰面前,说道:“卫琬奉师命,前来泰山派报到。”
这总算为彭钰解了围,让她有调整的时间。彭钰检视过师父手令后,说道:“我们一起走吧!”
彭钰说完,带头走去,吕鸿、卫琬随即也跟了过去。龙儿微微一笑,跟随前往。
附李简《登岳》一首:
三峰突兀与天齐,天门未到劳攀跻。
层层石磴出林杪,萦回百折青云梯。
盘石暂憩舒清眺,涧壑风来号万窍。
水声俄在树梢头,疑有于菟天外啸。
向晓才登日观峰,手披云雾开鸿濛。
火轮欲上海波赤,金霞翻动苍龙宫。
黄河一线几千里,吴越山川真地底。
为数齐州九点青,更将伏槛窥东溟。
李白不遇安期生,安得羽翼飞蓬瀛。
彭钰并没有将吕鸿、龙儿领到她和师父居住的扇子崖仙女洞,而是先来到了狮子峰。
狮子峰形似雄狮,俗称骆驼峰或鸡冠峰,东麓有石洞,额书“玉皇洞”,洞中可三处窥天,又名三透天。
再北山坳有三洞,其一额书“仙阳洞”。
附徐几《狮子峰》一首:
举首朝天据洞扉,怪形蹲踞类狻猊。
山中弹压无豺虎,留得孤猿半夜啼。
彭钰让龙儿住进“玉皇洞”,把卫琬安排在“仙阳洞”。在彭钰心目中,龙儿、卫琬显然属于“小三”,故而将她们安排在与“三”有关的地方,以解心头之怨。
照此看来,彭钰年纪轻轻,就有了怨妇心态,这也说明吕鸿在她心目中位置已有多重。
接下来,彭钰领吕鸿西行,前往扇子崖。
然而,彭钰也不敢擅自做主、将吕鸿留宿在仙女洞,而是穿过山口,来到了傲徕峰。
傲徕峰位于扇子崖西侧,又名芙蓉峰,因巍峨突起,有与泰山主峰争雄之势。傲徕峰东南绝壁之下有月亮洞,内有月亮泉,泉水自洞顶下注,冬结冰柱,春来依然,似龙宫冰窟。
泰山派在月亮洞附近建有泰岱阁,用来存放书籍。
结果,吕鸿住进了月亮洞。当然,彭钰这样安排的寓意既深刻又直白。很明显,她把吕鸿比作巍峨突起的傲徕峰,自己充当月亮洞。
换句话说,月亮洞结伴傲徕峰就如同自己陪同吕鸿一样。不仅如此,吕鸿住进月亮洞,还有他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味道,但明面上却可以用他便于去泰岱阁读书搪塞视听。
作为见面礼,吕鸿送给彭钰一串北海珍珠项链。她认为心爱人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顿时满脸红晕,但心里却非常甜美。
附张养浩《登岳》一首:
风云一举到天关,快意平生有此观。
万古齐州烟九点,五更沧海日三竿。
向来井处方知隘,今后巢居亦觉宽。
笑拍洪崖咏新句,满空笙鹤下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