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鳞西爪(四)
当朱家来到华山脚下的阴晋城(今华阴县)时,被招揽生意的韩终叫住,说道:“客官一路风尘,虚火上升,进来调理一下吧!?”
原来,韩终趁人之危、拐走华山女弟子虎冬后,仍然辗转炼丹行医。朱家确实也想喝口水歇歇脚,就随他走进了“终生馆”。在屋内照顾女儿的虎冬见来了顾客,立刻笑脸相迎,张口说道:“客官请坐,先喝口水歇息一下吧!”
朱家也不客气,随即坐下,并接过虎冬递过来的水碗。
当韩终要为朱家做进一步检查时,朱家阻止道:“我略通医理,只是走累了,喝口水,稍微休息一下就行了,茶水钱照付。”
朱家言出必行,话音一落就立刻将那串由翡翠、玛瑙、琥珀等玉石连成的五颜六色的美玉项链挂在他们女儿的脖子上。这时,虎彩已有四岁了,长得活泼可爱,确实讨人喜欢。但是,朱家考虑到虎彩跟张婷梦境还有距离,也有所保留,并没有把吕鸿元素的物件送给虎彩。
韩终顿时有些心虚,支吾道:“既然这样,客官就先喝水休息吧,我再出去看看。”
言毕,他假借招呼生意,趁机躲了出去。
韩终走后,朱家直爽地对虎冬说道:“看夫人适才倒水端水的架势,应该是华山派的吧!”
“客官真是练家子,一眼就看穿奴家这点微末功夫啦!”虎冬也毫不隐讳地答道。
“班门弄斧,献丑了!”朱家含蓄地说道。
随后,朱家一边喝水一边与虎冬聊起了家常。
虎冬有些见识,对朱家一番察言观色后微笑说道:“客官带有齐鲁官腔,又出手阔绰,一定是鲁侠家庭之一的朱家吧!”
“夫人好眼力,实不相瞒,在下正是朱家。”朱家承认道。
“久仰大名,今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啊!”虎冬很江湖地说道。
“夫人抬举在下啦!”朱家客套道。
“听说贵夫妇育有一子一女,阁下若顺便提携一下奴家的女儿,我们真是受用不尽啊!”虎冬直言请求道。
“少典、附宝各有天命,看他们的造化吧!”朱家趁机试探地说道。
然而,虎冬一脸茫然,显然不知朱家所说少典、附宝是何意思。当然,朱家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啦!
朱家告辞离去后,虎冬望着他的背影,赞叹道:“敦艮吉。”
这是艮卦上九爻辞,意思是说:“敦厚而知足知止,吉利。”
显然,朱家给虎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随后,朱家在阵阵凤鸣声中登上了华山,并如愿见到了朱心。目前,朱心正在抚养四岁的女儿赵鸾。二人简单寒暄过后,朱家因路上听到凤鸣的缘故,问朱心道:“干嘛给孩子起名鸾儿而不是直接叫凤儿啊!?”
“我们听说一句话‘华山鸾鸣,穆公称霸’,也就用了这个名字。”朱心答道。
这让朱家联想到彭钰起名的情况,不禁连连点头道:“嗯,有意思。”
作为见面礼,朱家把仿照吕鸿样子定制的一尊小金人送给了赵鸾。
当朱家离开华山前往咸阳时,朱心对他说道:“二哥既然到了咸阳,就顺便去一趟秦岭太白山吧!”
“去太白山干嘛?”朱家问道。
“二哥可记得红心秦竹?”朱心反问道。
“你是说你的结拜妹妹秦麈?!”朱家说道。
“就是她,秦麈现在太白山修行。小妹目前无法脱身,二哥代我走一趟吧!就说,我和赵佗有一个女儿,她就明白啦!”朱心说道。
“好吧!”朱家应承道。
随后,朱家辞别朱心,前往咸阳。
现在,统一六国的战争虽然结束了,但为了坚定不移地推行法家弱民思想,秦国劳民伤财,在都城咸阳大兴土木,在渭水南面建造信宫。不久,秦始皇又把信宫改名叫极庙,以象征处于天极的北极星。从极庙开通道路直达郦山,又修建了甘泉前殿。修造两旁筑墙的甬道,从咸阳一直连接到骊山。修筑供皇帝巡行用的通向全国各地的驰道。
这时,秦始皇相继得到两个报告,其一来自司马欣,他获悉秦川大盗乌山带着嬴茳、乌川在鸡头山活动;其二来自章台嬴芯,报告章台失窃,丢失了御赐之物、被视作章台镇台之宝的金星剑。然而,秦始皇听后并不生气,脸上还有喜色。
原来,秦始皇在去年之所以隆重地用金星剑奖赏章台,就是不惜以金星剑为钓饵放出风声、引乌山上钩,从垂山调出这位“秦岭盲蚺”。
秦始皇根据司马欣、嬴芯的报告,判断:“乌山很可能将嬴茳留在鸡头山,自己潜入章台,盗取了金星剑。”
于是,秦始皇当即决定带儿女齐全的芈珊、皇长子扶苏、鹿公主这一脉去陇西巡视和祭祖,趁机解救公主嬴茳,列侯通武侯王贲、列侯武城侯王离、伦侯建成侯赵亥、伦侯昌武侯赵成、伦侯武信侯冯毋择、丞相隗林、丞相王绾、廷尉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赵婴、五大夫杨摎随从。
另外,由“蕃衍剑”翟盱、“樊萦鞭”蔡兼、“戚杨斧”季必、“不必剑”李必、“铁甲剑”骆甲、“司马鞭”司马橺等年轻英俊侍卫伴驾,充许人们随意观看。
秦始皇西行祭祖合上了兑泽卦象,卦辞曰:“兑:亨。利贞。”
兑卦象征喜悦,意思是说:“亨通顺利,利于坚守正道。”
“兑”是纯卦八口之家里年龄最幼的少女,她脾气和顺,性情如水,活泼天真,悦容喜色,尊父敬母,应对裕如,故很得全家人喜爱。
照此看来,秦始皇带上鹿公主切合了兑卦,但暮气沉沉的秦始皇却与此卦相去甚远,也许秦始皇希望鹿公主为新生的帝国增添喜庆色彩吧!
有诗叹曰:
始皇辛巳陇西行,为己延续十年命。
留下祸害残众生,不知怎么见祖宗?
这些威风凛凛的皇家侍卫们可是年轻女孩的偶像啊!其中,翟盱、蔡兼已经分别与丞相隗林女儿隗荫、丞相王绾女儿王篆订婚;辛梧孙女、辛胜的一对小女辛響、辛姜对季必有好感,在一旁悄悄观望他;李信未成年的女儿李怡喜欢“不必剑”李必,一直追随在他的一侧,默默观看心上人;杨端和的小女儿杨霂欣赏“铁甲剑”骆甲,也紧紧伴行端详他;司马橺赢得了王戊小女王菀的芳心,后者也在暗处偷望心中人。
伴随着秦始皇巡视队伍行进的同时,鹿公主用她那稚润的嗓音朗诵诗经小雅《鹿鸣之什•鹿鸣》道: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另外,朱家把话带给刘邦后,同他一起观看秦始皇出行。满三十六岁、正值本命年的刘邦看到秦始皇时,长叹一声说:“唉,大丈夫就应该象这样啊!”
朱家发现与吕鸿同龄的鹿公主随驾出巡后,马上意识到这个女孩与自己此行的初衷暗合节拍,不禁惊叹道:“这里还真有小鹿啊!?”
随即,朱家辞别刘邦,决定先跟随始皇车辇,再转往太白山。
实际上,秦始皇虽然判断正确,但内中情由却一波三折。首先,金星剑的确没有辜负始皇所望,胜任了钓饵的作用。原来,“秦岭盲蚺”乌山获悉章台存有“金星剑”的消息后,就携带嬴茳、乌川离开了垂山。他将嬴茳母子留在鸡头山鸡窝洞,自己潜入章台,盗取了“金星剑”。
然而,乌山前往鸡窝洞途中,在武功县(今眉县和岐山南部、太白县东部及周至一带)突然遇到了嬴茳,不禁诧异地问道:“你不在鸡窝洞照看川儿,跑这里干嘛?!”
嬴茳有些害羞,遮着脸撒娇道:“人家担心你吗!”
“你拿这柄剑防身,我先赶回鸡窝洞,看看川儿怎样啦!”乌山焦急地说道。
言毕,乌山迅速把“金星剑”递到嬴茳手里,自己撒腿就朝鸡头山跑去。可是,乌山跑走后,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就紧急止步,立刻回头查看。结果,乌山再也找不到嬴茳啦!
其实,金星剑不仅诱使乌山进入章台窃剑,也引起一些江湖人物的关注,其中就包括在太行山脉的苍岩山修练的贾鹿、欧阳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