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泽监临(六)
再说吕鸿、兔儿、瑛儿三人的情况。其中,兔儿此行怀有另外目的,就是借机亲近吕鸿。
但是路上,瑛儿与吕鸿太过黏糊亲密,导致兔儿心情不爽并开始闹别扭,结果耽搁了行程,赶了一个晚集。
也就是说,他们到达太室祠(今中岳庙)时,这里已经渺无人踪。
三人进退之际,突闻浑厚的偈语声:“青黄轻接,黄盖荒野。”
瑛儿听罢,试图解读道:“秦皇亲姐,媓盖皇爷,什么意思呀!?”
兔儿接着瑛儿的解读,进一步阐释道:“秦始皇亲姐媓趴在皇爷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别乱猜了,追上去问问吧!”吕鸿说道。
顿时,他们有了目标,追寻声音而去,但它虚无缥缈,导致三人漫无边际地撒野乱跑了起来。
初夏的一天,吕鸿在嵩山悬练峰卢崖瀑布下的聚水潭沐浴时,突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喊声:“救命啊!”
这时,吕鸿正在清洗胸前肚兜,这也是他身上唯一穿戴之物。吕鸿突闻声嘶力竭的呼救声,顾不上穿衣,提剑就跑了过去,发现兔儿被大蟒蛇缠住了!
几乎同时,一个女孩也从一处隐秘地方跑了过来。
她与吕鸿的情况居然惊人地相似。因为,她也仅戴一个肚兜,而且款式几乎与吕鸿的一样,是用一块方巾改制的。
但是,两块方巾也有不同点,女孩的方巾上绣着一个“陈”字,而吕鸿的方巾绣着“吕”字。
另外,吕鸿的屁股上有“鸿”形胎记,而她的屁股上有“鹄”形胎记。
然而,他们共同面对处于凶险中的兔儿,已经没有了回旋余地。何况,他们还只是十岁出头的孩子,男女之别的羞涩心思还没有完全养成。
再者,兔儿看到他们过来时,又气喘吁吁地喊道:“鸿…公子,鹄…小姐,快…救我…呀!”
原来,这个女孩就是没有罩面的吕鹄。
其实原因很简单,看她的样子,再加湿漉漉的头发,明显是在沐浴。情况也的确如此,今天兔儿把风,她在水潭沐浴。
当吕鹄听到兔儿呼救时,顾不上穿衣就跑了过来,因为她在紧急情况下想都没有想过会遇到男孩的情况。
吕鹄非常勇敢,上去就抓住了蟒蛇的脖子。吕鸿也配合默契,挥剑斩下了蛇头。
吕鹄在用力之下,顿时失去了着力点,仰面跌倒下去,随即娇呼道:“哎哟!”
吕鸿暂时顾不上呲牙咧嘴的吕鹄,赶快帮助兔儿,手忙脚乱地把缠绕在她身上的蛇身取下来,这自然要触碰兔儿的身子啦!
惊魂过后就是尴尬,吕鹄眼见危机就要解除,突然意识到自己仰面对着一个男孩,很是不雅。
顿时,吕鹄羞愧难当,先是用手遮住隐处,再迅速爬起来,继而跑进了那处隐秘地点。
兔儿待体力恢复一点后,因身上多处被他触摸过的缘故,也红着脸追随吕鹄而去。对兔儿来说,她不仅是尴尬和害臊,还要洗去身上腥臭的蛇血。
吕鸿眼见她们慌慌张张跑开的样子,自己也臊的满脸通红。于是,他即刻转身,朝聚水潭跑去。
兔儿见到吕鹄时,她全身都藏在水中,恐怕又被人看见似的。二人简单寒暄问安过后,就都陷入了沉默。
毕竟,对两个少女来讲,初次遇到这种事总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理清头绪啊!最终,还是兔儿打破了沉默,试探着问道:“小姐,以后还戴面巾吗?”
“人家什么都看到了,还戴面巾干什么呀!?”吕鹄没好气地说道。
言罢,兔儿与吕鹄又都脸红起来。
经此一事,兔儿却开始往好处想,说道:“小姐,他与你有一样的肚兜,也都有类似的胎记,他是不是就是小姐的夫婿呀!?”
“可是,兔儿别忘了,我夫婿姓陈,而他姓朱呀!”吕鹄无奈地说道。
“对了,怎么把这个给忘记啦!”兔儿自嘲地说道。
兔儿萌生的美好想法虽然被吕鹄否决,但却又突发奇想,道:“他名中有鸿,小姐名字含鹄,鸿鹄齐飞,这么说来,他跟小姐还是一对呀!”
“这纯属巧合,怎能当真啊!”吕鹄反驳道。
兔儿连受打击,顿感无助,精神有些消沉,身体也懒洋洋的。
于是,她又萌发了新主意,说道:“我感觉不对劲,很可能是中毒了,让他来给我们看看吧!”
“我们这个样子让他过来瞧病,你不嫌难堪啊!”吕鹄说道。
兔儿一再被否决,只好问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哪?”
“明天约他来谈谈吧!”吕鹄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来,也只好这样啦!”兔儿也软绵绵地说道。
于是,二人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第二天,兔儿来找吕鸿,羞涩地说道:“鸿…哥…哥,鹄小姐要跟你谈谈。”
通过这个称呼可以看出,她的心已经靠向吕鸿。吕鸿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刻,自然答道:“那就走吧!”
于是,吕鸿随兔儿来到吕鹄住的竹渚宫。
吕鹄见吕鸿进来,伸出左手,指着左侧的座位,不冷不热地说道:“鸿公子,请坐。”
吕鸿见她左手上戴着一串琥珀手链,不禁开口说道:“鹄小姐也戴琥珀手链啊!”
吕鹄听罢,脸一红,立刻缩回了左手。
她可能觉得这样不礼貌,就随口问道:“谁还戴琥珀手链呀?”
“我以前见一个女孩戴过。”吕鸿应承道。
他在一个女孩面前既不好说出彭钰送他琥珀手链的事,更不便表明遗失琥珀手链而让双方陷于尴尬的境遇,在目前情况下也只好这样说啦!
吕鸿即使这样回答,还使得吕鹄立刻抬起头来,用惊讶的眼神望着他,说道:“我在陈县城外的杨庄附近捡到了这串琥珀手链,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位女孩丢失的啊!?”
她这么一说,吕鸿立刻确定这就是自己丢失的那串琥珀手链,顿时对她产生了亲近好感。但是,当此情景,他却不便承认,因为他先是看到了吕鹄的身子,已经很对不起她了,现在若再认下这串手链,让吕鹄如何自处、情何以堪啊!
于是,吕鸿模棱两可地答道:“我在峄山看到了那位戴琥珀手链的女孩,不是在你说的这个地方。”
“是这样啊!”吕鹄失望地说道。
吕鸿见她这个样子,真想说出实情,但考虑到她已有婚约,还是强忍住了。
她见吕鸿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请公子来,只是想把那天的事情说清楚,请公子不要误会。”
“在下明白。”吕鸿说道。
“公子可能已经知道,小女有一个从未谋面的夫婿。”吕鹄继续说道。
“知道。”吕鸿说道。
于是,吕鹄娓娓道来:“换句话说,小女就是有主的人啦!那天的事很对不起我的夫婿,自当找到他阐明原委。到时候,如果夫婿不嫌弃女婢不贞,还要我,自当一辈子追随他。如果夫婿休掉小女子,我也就成了无主之身,那时再说。”
她的潜台词应该是:“我已经这样了,那时你若要我,就随你啦!”
吕鸿似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发誓道:“那天是我不对,自当对你们负责到底。如果你们不嫌弃,我一定照顾你们一辈子,如果违誓,天诛地灭。”
实际上,他也有潜台词,大意是:“我已经有好几个女人了,如果你们不在乎,我只好照单全收。”
“好吧!我们一言为定,在我与夫婿协商之前再不提这件事啦!”吕鹄说道。
“一言为定。”吕鸿同意道。
就这样,他们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默契。
当然,家事等等属于个人隐私的内容都在自觉遵守的约定之内。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件丑事,自然不能让它影响到双方家庭的声誉。
不仅如此,吕鹄与吕鸿是能不见面就不见。即使见了面,二人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再退一步,如果非要说话,他们也都是冠冕堂皇的语言。
这样一来,她倒是赢得了同门的尊重。因为,她是有夫之妇,这是守妇道,是贞女行为。
反观兔儿,她本来就身无羁绊,那事过后反而与吕鸿越来越亲近。当然,也走得很近,差不多就是登堂入室啦!吕鸿的饮食起居都是由她和瑛儿照顾,并且很贴心。
吕鸿也投桃报李,练功之余就与兔儿、瑛儿一起切磋中天九煞剑,使得兔儿、瑛儿的剑术水平日益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