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年华(五)
初夏,刘邦在四川郡郡治相县办完公差准备赶回泗水亭里时,路过一个街口,听到清脆的喊声:“刘恩公,请留步。”
刘邦止住脚步,侧头看去,见到一个头插稻草、胸前挂着“卖身葬父”招牌的乞丐。于是,他走过去,问道:“这位小兄弟,是在叫我吗?”
“刘恩公,实话相告,我不是男孩,而是您在富贵桥所救三个女孩中的一个,我叫管艺儿。”乞丐诉说道。
刘邦叹口气,说道:“啊哦!管艺儿,你这是怎么啦?”
随即,管艺儿哭诉道:“我父亲突然过世了,小女无力葬父,希望恩公再施援手。女婢今生今世情愿当牛做马,报答恩公。”
“姑娘,别这么说,看在我朋友为你们三个甘愿坐一年牢的情分上,这个忙我帮了!”刘邦说道。
于是,刘邦助管艺儿埋葬了她父亲,并将她带回了泗水亭。
管艺儿经过梳洗打扮后,倒是一个标致清秀的女孩。她二八年华,青春靓丽,比曹葭、吕雉当年结识刘邦时的年龄还小很多。刘邦看到她真容后,非常欣慰,问道:“管艺儿,你家住哪里?”
“女婢老家在管邑,随父亲在外卖艺,父亲就用邑音为小女取名艺儿。”管艺儿介绍道。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刘邦问道。
“母亲早亡,家里就我一个人啦!”管艺儿说道。
“既然这样,你若是愿意,就住在这里吧!”刘邦说道。
“小女说过,今生今世情愿当牛做马、报答恩公,女婢说话算话,除非恩公不要我。”管艺儿重温誓言道。
“我很喜欢你,怎么能不要你哪!”刘邦说道。
就这样,管艺儿留在泗水亭,开始服侍刘邦的饮食起居。这年五月,刘煓庶妻李媪嫦卒,享寿五十六岁,葬于古徐州(江苏XZ市)沛县。刘邦登皇帝位后,追尊为昭灵夫人,谥孟康。
这里用刘恢《诗》为管艺儿的命运注解道:
东皋有一骏,名曰千金驹。
络首缠骏尾,养以甘露刍。
孟夏出现龙星的第二天,吕鸿、朱嬛、佘桂追逐猎物来到一处雩坛。雩坛下立有石碑,上书“秦琴斩河泽处”,落款是赵歇。
他们走上雩坛,发现这里是赵歇祭祀北方上帝的处所,只见北方黑帝颛顼配于上,禺强从祀于下。
吕鸿见状,说道:“我们给北方上帝颛顼和从祀官禺强磕头吧!等猎获牲畜后再奉上供品。”
朱嬛、佘桂对吕鸿言听计从,于是跟随吕鸿叩拜两位神像。
然而,三人跪下后不仅没能起身,反而匍匐在地上。随后,他们听到祈祷声:“感谢师父,为贾旄送美食来啦!”
吕鸿知道被说话之人偷袭后点中了水中穴,担心同病相怜的朱嬛、佘桂受到惊吓,就开始扯闲篇道:“你假冒哪一位啊?”
“贾旄,韩仓舍人也!真是无知小儿。”自称贾旄又被吕鸿误以为假冒的人说道。
说话间,吕鸿被贾旄翻转过来,顿时看到阴森恐怖的一幕,只见一位双锤拄地的无腿之人倒立在他身边。
吕鸿见状,为了转移朱嬛、佘桂的注意力,赶快奉承道:“阁下真是了不起啊!”
“小儿知道老夫!?”贾旄惊讶道。
“韩襄王仓都故去八十年了,他的舍人还这样年轻健壮,真是厉害啊!”吕鸿明夸暗讽道。
这时,贾旄正忙着生火,引燃储存在雩坛的木柴,因注意力不集中,没能听出讽刺他残疾之意。
不过,贾旄还是忙中偷闲,应承道:“错了!”
“哪里错啦?”吕鸿问道。
“老夫所说的韩仓是赵王迁的大臣。”贾旄解释道。
“害死李牧将军的那一位大…臣啊!”吕鸿脱口而出道。
即使这样,他还是急忙去掉了“奸”字。
贾旄顿显得意神色,奸笑道:“是啊!了不起吧!?”
吕鸿不愿接口,就转移话题道:“你刚才提到的师父又是哪一位啊?”
“河泽。”贾旄答道。
“被秦大侠斩杀的那一位啊!”吕鸿再次脱口而出道。
至此,贾旄终于明白吕鸿褒李牧、秦琴而贬韩仓、河泽之意。
因而,贾旄恶狠狠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可诛,就先拿你当开胃菜吧!”
“什么开胃菜啊?”吕鸿问道。
“你以为我点火为哪般啊!?自然是拿你们烧烤来吃啦!”贾旄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时,贾旄已经把火烧旺了,也就到了该动手的时候啦!
佘桂听罢,大哭道:“不要啊!”
吕鸿见贾旄凶神恶煞般地瞪视着佘桂,急忙转移他的注意力道:“我知道你的双腿是被谁斩去啦!”
“谁?”贾旄顺口问道。
“自然是侯前辈啦!”吕鸿答道。
“为什么是她?”贾旄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你恨侯前辈,所以才拿她的客人开刀啊!”吕鸿答道。
贾旄点点头,同意道:“我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可诛,只要是跟申猴宫沾边的,一律格杀勿论。”
“你不愿当畜类,那么自认为是禽类啦!?”吕鸿说道。
“旄头为鸡,当然是禽类啦!算你还有些见识,留你跟老夫多说会儿话,就先烤了这个哭唧唧的女娃吧!”贾旄自顾自地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拄着双锤,朝嚎哭的佘桂移去。
吕鸿见状,顾不上深思“冒头为鸡”,大急道:“你不是说要先烤我吗,干嘛改主意去欺负一个女孩子啊!?”
“因为我最烦哭丧的人啦!”贾旄答道。
“你既然是河泽的徒弟,干嘛做韩仓的舍人啊?”吕鸿继续搅和道。
“这自然有缘由啦!”贾旄答道。
“因为春平侯吧!?”吕鸿说道。
“说说看。”贾旄说道。
“你随春平侯从秦国来到了赵国,但又不想让人抓住通敌把柄,于是阳奉阴违,明里投靠了韩仓,暗中却帮春平侯做事。”吕鸿说道。
“小儿有些道道。”贾旄说道。
不过,说归说,做归做,贾旄仍然来到了佘桂身边。随即,他放下右手锤,以左手锤支撑着身体,用腾出的右手去抓佘桂。
恰在这个时候,突然电闪雷鸣,地动山摇,蝙蝠惊飞,龟蛇四游。然而,贾旄初心不改,他在稳定住身体的同时,继续朝佘桂抓去。
不过,贾旄未能如愿以偿。因为,贾旄将注意力集中在稳定自己以及佘桂身上时,吕鸿用拿手的青龙剑法第一剑“角木蛟”的第一式“圣人登山”斩断了贾旄的左胳膊,并在失去支撑的贾旄出现下降之势时,吕鸿接续第二式“广成丹穴”,将少典剑刺入了贾旄心脏。
原来,吕鸿的内功居然也是“天水相依”,也就是说,贾旄点中吕鸿的水中穴而没有控制吕鸿的“天关”,仅仅起到部分抑制吕鸿的作用。
巧合的是,少典剑的剑柄角正好抵住了水中穴,突然的地震为吕鸿解开了穴道,因而让贾旄见了阎王。
随后,吕鸿解开朱嬛、佘桂的穴道,三人合力将贾旄埋葬在雩坛下,还为他立了一块石碑,上书“吕鸿斩假冒处”,落款是朱嬛。
三人办妥此事后,眼见地震也惊动禽兽到处乱窜,出现难得的狩猎机会。他们见是这样的情形,不惧而喜。
其中,吕鸿喊道:“上天垂怜,快跟我打猎去啊!”
言毕,他带头跑去,朱嬛、佘桂紧随而去。
大暑前一天,晴转多云,朱嬛望着阴沉的天空,说道:“明天是我的生日,若下起雨来,可怎么过啊?”
“好办,我去猎只山羊,明天做羊肉汤面。”吕鸿说道。
结果都应验了,吕鸿猎到了山羊,大雨也一直下个不停。
朱嬛在大山里被吕鸿解救,命牵山天大畜,卦辞曰:“大畜。利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
大畜卦象征大为蓄积,意思是说:“利于坚守正道,外出谋生,吉祥,利于涉越大江巨流。”
到此为止,朱嬛基本显示了这些特征。
大暑日,斗指未,《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大暑,六月中。暑,热也,就热之中分为大小,月初为小,月中为大,今则热气犹大也。”
未别称协洽,言阴阳化生、万物和合。当下,可用王维在林茂竹翠处纳凉时留下的《竹里馆》来形容吕鸿、朱嬛、佘桂的感受: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他们早餐如愿吃上了羊肉汤面,但雨替代明月还在不停地下。佘桂忙习惯了,突然无所事事感觉很不适应,于是提议道:“我们过家家吧!”
朱嬛很有兴趣,急忙问道:“怎么过?”
“今天是你生日,我们为你忙活了半天,你得报答我们吧!?”佘桂说道。
“怎么报答?”朱嬛问道。
“你和鸿哥成亲,我来当你们父母,你们就在我面前拜天地吧!”佘桂说道。
佘桂把吕鸿当成了依靠,借朱嬛与他的关系喊出了“鸿哥”,表达了她的心声。朱嬛因他们帮自己过生日,心存感激,就答应了。于是,吕鸿、朱嬛分别扮作新郎、新娘,在佘桂既当父母又兼主持下祭拜起来。
当佘桂喊到送入洞房时,朱嬛对佘桂说道:“我扮完新娘子了,该轮到你啦!”
佘桂还没有过够主持瘾,立刻反驳道:“你还没有入洞房,新娘子怎么能扮完了哪!?”
“还真入洞房啊?”朱嬛问道。
“当然啦!”佘桂答道。
朱嬛没法反驳,只好乖乖地被佘桂送入吕鸿的房间。但这还没有完,佘桂接下来先是要赏钱,继而闹洞房,可谓是花样百出,玩的不亦乐乎。
十一月,赵歇、侯珅有事外出,来到东沟带走了那对猎鹰,并把那对小苍鹰送给了朱嬛。由于天气寒冷,他们也带吕鸿、佘桂、朱嬛离开了东沟,后将三人安排在小五台山东南、涞水(拒马河)东流转折处的“武灵阁”修练。
涞水发源于HEB省涞源县太行山东麓的涞山,涞山一山分七峰,又名“七山”。涞水流经紫荆关向北至涞水县西北境折向东流,过野三坡、十渡,形成一条风光秀丽、气候宜人的百里画廊,再淌进华北明珠白洋淀,最终流入渤海的怀抱。
涞水两岸沿途各处沟谷都有泉水流入,结果汇集而成一条大河。约在汉时,涞水改称“巨马河”,有水大流急如巨马奔腾之意,后渐写作“拒马河”。
附徐用仪《涞水道中》一首:
晓色微茫渡水滨,湿云乍敛静无尘。
平畴雨足秋风爽,荞麦花开白似银。
武灵阁一带不仅山清水秀、风光旖旎,实际上还是赵歇、侯珅读书和捕鱼的落脚点。更准确地说,赵歇、侯珅的这处落脚点实为他们的“藏书阁”和“鸬鹚窝”。夫妻二人为方便读书和捕鱼,不仅在这里建有茅舍和藏书的武灵阁,还饲养了一对鸬鹚。
因此,赵歇、侯珅离开他们的“鸬鹚窝”后,吕鸿、佘桂、朱嬛除了照料和驯化那对苍鹰外,还要兼顾这对鸬鹚。当然,猎鹰、鸬鹚也有丰厚反馈,既为他们捕猎捉鱼、解决食物问题,又平添了许多乐趣。
不仅如此,三人追随猎鹰、鸬鹚奔跑,也提升了功力。另外,他们空闲时间又在武灵阁读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