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合作
屋内的沈宁正心神不宁,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
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沈宁一时有些恍惚,自己分明还未与他相识,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可不管沈宁作如何想,萧寒梧已经在门外站定。
透过门上的窗纸,只见萧寒梧朝那位罗娘子留下的人先是行礼,接着开口:“这位娘子,我与里面那位姑娘有旧,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见她一面”?
黄衣女子也没想到隔壁直接有人出来,还要见上一面,她不由得想,这八成就是那个小姑娘口中变心的“负心汉”吧。
她望向眼前的男子,只见男子身穿一身天青色的长袍,面容俊朗,气质清贵,举动有礼,实不像是一个哄骗小姑娘芳心的凉薄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不管这黄衣女子如何作想,萧寒梧都站在那里大大方方任她打量。
在这短暂的停顿中,沈宁却如同过了许久。她不由得屏住呼吸,从桌前站起身来,开始朝门口走去。
“吱呀——”门被推开了。
男子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沈宁的视线。
沈宁一时僵在原地,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霎那间都已远离。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只有眼前人。
萧寒梧也是第一次直面沈宁,女子的面容比从前的匆匆一瞥来得更为深刻,虽已刻意伪装,但仍然难掩其清丽之姿。
黄衣女子留在这里,原本就是为了试探沈宁,她如今亲眼得见,沈宁眼中情意不似作假,心下已是对沈宁的话信了八分。
她见二人都呆立在门口,不觉好笑,出言催促道:“二位既是老相识,那还站在这里作甚,何不趁着良辰美景叙叙旧呢!”言毕,更是一把萧寒梧给推了进来,还贴心的将门给关上。
萧寒梧不防,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推进了门。
而他与沈宁的距离刹那间拉得极近,近到足以看到少女一瞬间睁大的眼眸,近到足以闻到少女身上所带的清香,也足以听到少女因为受惊而“砰砰”的心跳声。
等沈宁回过神来,迅速后退两步,与男子拉开距离。
萧寒梧见状,也站直了身体。
沈宁匆忙转身坐回桌前,定了定神。等她再次抬眼望去,男子竟还是站在原地未动。
她直觉男子找自己肯定有事,于是主动开口:“公子所谓何事”?
萧寒梧却是并未出声,他侧头看向门口,向沈宁示意那黄衣女子仍在。
沈宁眼眸微动,微微点头,表明自己已然知晓。
萧寒梧见女子这么快就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与聪明人打交道也能少费些心思。
紧接着男子一个大踏步来到桌前,用食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
“听我的”。
沈宁不加思索,便迅速点头,好像对男子全然信任。
萧寒梧见此心中疑惑更深,这沈姑娘好像对自己很是信任,这可不是对待陌生人该有的态度。只是眼下容不得他多想。
他旋即将目光放在一旁的秋叶身上。
沈宁立刻反应过来,她站起身来,朝秋叶招手,秋叶从踏进这个地方便停滞的思绪,终于艰难的转动。
她连忙过去:“姑娘,有何事吩咐”?
沈宁低声道:“秋叶,我与这位公子有要事相商,此刻门外有人偷听,等会儿你出去,尽力阻拦不要让她偷听,明白了吗”?
秋叶一听,立刻把头摇的像是一个拨浪鼓,“这可使不得啊姑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可怎生了得”?
“只要你我不说,便没人知道”。
说完,沈宁顾不得再解释,她拉着秋叶,径直朝门外走去。果不其然,那黄衣女子正贴近门口,想必是见她们进去许久毫无动静,心中生了疑虑。
见她们出来撞见自己偷听,也不惊慌,笑莹莹站直身子:“姑娘有何吩咐”?
沈宁见此,微微一笑,“我与郎君有话要讲,丫头不便打扰,只是我这丫头是个胆小的,还望姐姐帮我照看一二”。
黄衣女子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暧昧,“姑娘放心,奴家自然不会打搅二位的好事”。
“那便多谢娘子了”。说罢,便动作迅速的关上门。
还未转身,便被男子扣住手腕,拉了过去。
少女的裙摆在空中划过,衣袂飘飘,如同一只翩翩的蝴蝶,跌进男子的怀里。
沈宁大惊,她怎么也没想到男子会有如此举动,她想脱离男子的怀抱,却不料男子制止了她的动作。
眼神示意,看向窗外还未离去的人。
沈宁与男子紧密相拥的亲密之举,深深的落入屋外两人的眼中。
秋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她想要冲进去保护姑娘,却想起了姑娘的吩咐,只得牢牢按捺住心绪,拉着黄衣女子远离房间门口。
沈宁见那黄衣女子暂时远离,她心下稍松,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眸里,一时间又有些紧张起来。
萧寒梧见沈宁再次僵直身体,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这女子心态不行,胆子倒大,只是这受惊的模样,实在可爱。
萧寒梧眼见女子越来越紧张,心道不能惹的太狠,于是主动与沈宁稍稍拉开距离。
“姑娘勿怪,事出紧急,不得已才要冒犯姑娘”。萧寒梧主动出言安抚道。
沈宁:“无妨,公子有事不妨直接说吧”。
萧寒梧:“姑娘果真聪慧,在下还未言明,姑娘便已经知晓在下是有事相商,只是,姑娘不怕这有事相商是假,不怀好意是真吗”?
沈宁心知这是眼前人的试探,她并未恼怒,“那公子究竟是心有不轨还是有事相商呢”?
“若是公子当真无甚缘故,那便当我看错人了”。
“既然相遇,那便是缘分。公子不如先说说自己姓甚名谁”。
重生之事太过骇人听闻,万不可暴露自己早就认识他一事,故而沈宁有此一问。
萧寒梧看向沈宁,试探道:“姑娘既不认识,那为何方才在醉仙楼门外,言指我们三人当中有人辜负于你呢”?
沈宁听完,不免有些心虚,方才胡诌一通,于他们而言确实不公平。
“权益之计,公子勿怪,我身份不便,只得如此”。
“只是公子既然知晓,不仅没有揭穿还主动相帮,不知公子究竟所谓何事”?沈宁再次问道。
萧寒梧:“实不相瞒,在下受人之托来此调查紫蔓草之毒,前些日子,调查京中医馆,惊觉姑娘身中此毒,今日见姑娘身陷险境,便想着若是能出手相助,不知姑娘可否将自己如何身中此毒的始末说来听听”。
“原来如此,公子怎么识得紫蔓草之毒呢?毕竟此毒并不常见”。
“我有位十分重要之人同样身中此毒,初始不觉,等到发现时已是无力回天,毒性已经深入脏腑,再无生还可能,于是便一路追查至此”。
见沈宁有些迟疑,萧寒梧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唐突,毕竟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私事说给一个陌生人听,只是沈宁目前也确实是他们不愿放弃的一条线索。
“姑娘既然来到醉仙楼,那想必是已经有所发现,只是姑娘碍于身份,行事多有不便,这次尚能圆谎,那下次呢,不如这样,若是姑娘信得过在下,那姑娘不妨与在下合作,如何”?
“合作?”沈宁疑惑。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