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考核终于结束。
夜风席席,飞鸟群群,甚为惬意。
在秦阮后面出场的几人表现都是乏善可陈。乐师们将手中用以记录乐生们表现的纸张都交给了司徒明月。
一时间,场中气氛紧张。每一个参与角逐云音会名额的乐生都暗自捏了一把汗。虽然他们各自自己心里都有数,但仍抱了一丝希望。
司徒明月将手头的记录一张一张看过去,时而微笑点头,时而皱起眉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过了片刻,他将手中纸张尽数摊开在桌面上。
“被点名者与放弃者,自行出院。若有不服者,可自己翻看乐师们对汝等的点评。”
司徒明月目光清正,又有谁会不服。今日参与者虽多,放弃的也多,更何况技高过人的也就那么几个,大家心里基本都有了数。
被颜乐师点到名字的乐生们都起了身,先行一礼后再黯然离去。
实力未及他人,正面较量输了又有何妨。
王肆摆出一副老神在在,信心十足的模样,背靠着椅子,笑嘻嘻地冲那些离开的学生挥手。这些人越生气,他好像就越开心。
秦阮在自己的位置上静思。他知道自己在弹奏力度的控制上是不如王肆的。但凭心而论,他自认虽还不是什么阮乐大家,但也不是惫懒喏喏之人,这首临时起意,随心弹奏的《醉月》也是他自己第一首作品,也是一首呕心之作。
所以,他相信自己应是为自己赢了这一回。
庭院中渐渐地空了。
最后一名离开的乐生是庐月。他先是笑眯眯地向司长和乐师们行礼辞行,然后分别和即墨安、王肆、秦阮三人打了招呼,道了一句祝贺之辞。
“别跟老子说话,没毛孔雀,”王肆没好气道,“懒得理你。”
庐月早就习惯了王肆的态度,又来到秦阮身前。
秦阮略略拱手,秀气的唇角轻抬起不高不低的弧度。现在他的心终于定了。
“今日多谢庐公子。”
庐月干咳了一声。想来他也明白秦阮的意思,也不再多言,尴尬地笑了笑,就离开了。
“漂亮,就该让他吃瘪!”王肆眼睛盯着庐月的背影,嘴里却是对秦阮说话,“看来我是有些看低你了。”
现在场中留下的三名乐生,都是经过乐师们和司长本人精挑细选,从众学生中脱颖而出的。
“王肆、秦阮、即墨安,你们三人上前来。”司徒明月正声道。
秦阮即刻起身,跟在王肆后面,走向司徒明月。
三人一字排开,站在众乐师面前。秦阮听见他右侧的即墨安低低地笑着。
“恭喜,”司徒明月淡笑着分别向三人看过去,“你们三人能在清云城预选中搏得在盛会上一展身手的机会,可见平日里下了多少功夫。我现在要告诉你们云音盛会的规矩,只讲一遍,都听好。”
三人同时凛然。
“你们也都知道,云音盛会乃是圣上为太子生辰定下的。每一位参加云音盛会的人,都要在展示技艺前说两句贺词。不说贺词者,直接除名。这条规矩千万要记好了。”
三人同时颔首。
“第二,”司徒明月有些无奈道,“每人要交十二两白银的参与钱。”
三人再点头。能进乐司的学生,家底本身就不太差。只是秦阮心里终是有些计较。他本已不忍再让养母破费。
白家现在唯一有收入的就是他在福禄镖局当镖师的大哥白其宗,每月能有个二十两银子的收入。而白府上下现在皆是靠着白老先生留下来的一笔遗产,再加上白夫人自己又理财有方,精打细算,这日子才能过的顺风顺水。
秦阮低低地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