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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上峨眉

大周醉梦 潇潇还落目 4465 2024-07-06 10:00

  宋让将剑尖抵在三角眼咽喉前一寸,而三角眼的长剑掉落在一旁,另外四人投鼠忌器之下,只能停下招式,一时间陷入僵局。

  便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爽朗笑声:“小友还请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和气。”声音由远及近,已见得一中年男人快速飞掠至a宋让与三角眼身旁。

  宋让收起长剑,看向中年男人。中年男人面色苍白,像是许久不曾见过阳光一般,眼神却是异常神彩,黑色长发高高束起,宛如道家发髻,后脑黑发披散,整体显得杂乱无章,像是随手施为,身长六尺有余,着青色僧袍,显然在峨眉身份不低。

  那五人见到来人,忙收剑单手做竖掌状,口呼:“见过难得师叔。”

  “行了,行了,半瓶水最会晃荡,一边呆着去。”说完,看向宋让手中长剑,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着道:“不知小友此剑从何处得来?实在是此剑与我师傅九劫师太随身配剑一模一样。”

  宋让听得被称之为“难得师叔”的中年男人一言道出此剑来历,也便放下心来,摆手道:“此剑确实是九劫师太随身配剑。”

  听闻宋让承认这剑来历,三角眼登时怒道:“我就说此剑乃我派长辈配剑,你竟还拿这剑与我等相斗!”

  “给我闭嘴!”难得和尚喝道,“你几人怎会认得我师佩剑,还不是见这剑神异,起了觊觎之心,以为我不知道?不要叫小友见了笑话,回山后自己罚自己挑水一月,你们几人也是一样,现在给我滚一边去。”

  说完转头看向宋让,问道:“我师她……”

  宋让眼神暗淡,还未开口,难得和尚就抓紧宋让右手,激动道:“我已许久不曾收到师傅她老人家的消息,看你模样,哎!”

  众人返回凉亭,三角眼等五人垂手而立,低头不语。宋让将长剑收归剑鞘,双手托起,交到难得和尚手里。难得和尚看着九劫佩剑,缓缓接过,一手托举,一手轻抚:“此剑比我年纪都大,是峨眉上代师祖求得归云山庄所铸,剑名“飞雪”,铸成于五十五年前,师祖传于师傅,陪伴师傅近三十载。”

  宋让自行李中取出青花小坛,交到难得和尚手中,道:“我与师太相见于武陵郡西三百里,当时师太与一黑衣人大战许久,最终是黑衣人逃遁,但是师太却是伤重不治,托付我将其骨灰撒在峨眉金顶。”

  “这确是师傅她老人家一生夙愿,多谢小友将师傅她老人家的骨灰带回。”说着,难得和尚双手合十,向着宋让深深一拜。

  宋让拉扯不及,忙扶起难得和尚,道:“使不得,使不得,大师言重了。”

  “小友可知将当时情况,具体说与我听下?”难得和尚道。

  宋让当下便将当日情形说与众人,听闻九劫临终遗言,蓦地站起身来,忙道:“岂有此理,这六合教近几年一直在江湖上搞风弄雨,往日间还只是寻些小门小派的麻烦,这次竟然是打杀了我师傅,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事不宜迟,小友这便随我同上峨眉,将此事告知掌门,让掌门定夺。”

  宋让原本被三角眼一闹,是已不太想上峨眉,但想起自己的深仇,又架不住难得和尚盛情邀请,只得跟随难得和尚一同上山。

  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

  走了许久,才到峨眉山顶,绝壁凌空,平畴突起,巍峨屹立在“大光明山”之巅的万佛顶。自上了万佛顶,三角眼五人就找借口离开难得和尚,怕的是难得和尚真要让他们五人去挑水一个月。

  难得和尚也不曾做出阻止,毕竟也是自己子侄辈,不好太过苛责,且看宋让也并无继续追究的意思,也便由得他们而去。一路走过峨眉山门,山门高三丈有余,峨峨大气,山门上雕刻有“峨眉派”三个大字,足有半丈,更显其磅礴。朱门红漆,闪着熠熠之辉,那铺首衔环以金粉装饰,极尽奢华大气。

  不断有峨嵋派弟子奔走而过,见到难得和尚,都会停下合十,口诵“难得师叔”。难得也不回话,只是轻轻颔首,算是见过。到得万佛阁内,在阁内盘膝坐着一人,难得和尚双手合十,说道:“掌门师兄。”

  原来这人便是当代峨眉掌门。宋让见那人光头生辉,盘膝着稳如泰山,身上袈裟为深灰色,内着玄色僧袍,那人缓缓站起身来,面向难得和尚合十道:“师弟。”那人面方耳阔,好一副佛门高僧模样,面色肃穆,沉着中带着威严。又看向宋让与秦云锦道:“二位施主远道而来,贫僧难嗔,蔽寺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宋让忙抱拳道:“大师言重。”秦云锦亦学着宋让同样抱拳。

  未曾多久,便又有几人来到万佛阁,与峨眉掌门难嗔大师同样装束,显然是同一辈分。几人分别在蒲团上盘膝坐下,难得和尚低声对宋让说道:“小友,这些都是与我同一辈分的师兄们,左边二位是九厄师伯的弟子,难戒师兄和难相师兄,右边两位是九苦师伯的弟子,难空师兄和难越师兄,坐在掌门难嗔师兄身边的是与掌门师兄同是九荣师伯的弟子,难昊师兄。”

  宋让大抵是明白了峨眉的辈分,九劫师太属于掌门上一辈,属“九”字辈,掌门与难得和尚便是这一辈,属“难”字辈,下面还有“贞”“休”两辈。难得和尚虽是九劫师太弟子,但却是俗家弟子,故而并未剃度,与掌门难嗔大师几人有极大区别,便是自称都只是“我”,而非寻常弟子所说“贫僧”。

  见人已经来齐,难得和尚双手合十道:“这位少侠是自蜀东而来,在月前与武陵郡遇到我师。”当下便将九劫师太与黑衣人大战之事说与众人。

  众和尚听闻九劫师太噩耗,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难得和尚难掩悲伤但还是款款将黑衣人之事详细说来。

  难嗔大师道:“多谢少侠将九劫师叔带回,阿弥陀佛。”难嗔大师顿了顿,继续道,“难得,你务必要完成九劫师叔遗愿。”

  “是,掌门师兄。”难得和尚将青花小坛在怀中紧了紧。

  宋让将九劫师太佩剑托举起来,道:“师太佩剑,正好物归原主,小子也算是完成了师太遗命。”

  “阿弥陀佛,多谢小友。”难嗔大师接过长剑,摩挲了两下,道:“此剑名曰‘飞雪’,与师叔相互守望三十载,正该继续陪伴师叔左右。”

  “六合教为祸武林,也该是让他们吃些教训了,整日在江湖上搅风弄雨,今日欺上我峨眉,明日便会欺上武当,合该与武林同道共同讨伐之。”

  “阿弥陀佛。”其余几位“难”字辈大师一同双手合十。

  “掌门师兄,那师弟我就先去完成师傅遗愿,再来与众位师兄修习晚课。”难得和尚对难嗔大师道,又转身对宋让二人道,“二位小友便先在此处,听听掌门师兄教诲,我去去就回。”

  宋让抱拳回礼,表示无妨。难嗔大师几人这才注意到与宋让一起上山的还有个少女。难嗔大师将目光锁定在秦云锦身上,看了许久,缓缓开口道:“不知这位姑娘可曾学过武艺?”

  秦云锦不知难嗔大师想法,只是如实回答道:“小女子并不曾学过。”宋让明显感觉到难嗔大师在听得这话之后,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激动之情。

  ”如此便好,好极,好极。”难嗔大师说话声音竟是有些颤抖。宋让与秦云锦互望一眼,均是露出迷惑之色。好在此时,难昊大师解惑道:“小女娃练武的话应当是天赋极佳。若是小女娃不介意,可否让贫僧摸骨看之?”

  秦云锦看了眼宋让,轻轻点头,并未拒绝几位看上去便是德高望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难昊大师在证得秦云锦同意后,迈出两步,瞬间便到达秦云锦身前,将秦云锦双手手腕抠住,而后沿手臂向上,或按或点,一直到秦云锦肩头处,又双掌一同轻轻印在秦云锦肩头,双手结印,又转到秦云锦肋下,接着一个闪身,已飞掠至秦云锦身后,“啪啪啪”,双手动作更加迅捷,宋让双眼甚至快要跟不上难昊大师动作。

  一套动作下来,难昊大师竟有些微微气喘,面色变得红润起来,显然这一番摸骨下来,也着实是耗费精神气力。难昊大师一个飞身,回到自己原本所在蒲团,缓口气道:“确实是百年难遇的资质。”

  宋让着实想不明白,怎的就那么拍抓推的几下,就能确定一个人的练武资质。不过想来也是,峨眉毕竟是名门大派,传承许久,自然会有些这样那样不同凡响的能力。自己会不会也具有百年难遇的资质呢?不说百年,那五十年也成。不过看向难昊大师闭目休整的状态,已经回想起之前几位大师对自己视若不见的态度,也就打消了想要请大师们出手看看自己资质的想法。尽管心中会有些失落,岂不就是如此才是应该,自己本就是这世上极其平凡的一个平凡之人而已。

  “贫僧在此有个不情之请,姑娘天资不凡,可否入我峨眉派修行武艺,不说锄强扶弱,总也能强身健骨,延年益寿。”难嗔大师开口道。

  秦云锦不知所措,默默退回宋让身边,抓着宋让衣角,紧紧不撒手。宋让感受到秦云锦的状态,将秦云锦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拉过自己身边,握着。

  难昊大师微微睁开眼睛,对秦云锦道:“我峨眉允许弟子代发修行,难得师弟便是如此,无需剃度出家,无需口诵佛号,只要心中有佛,便是我佛弟子。”

  “峨眉‘贞’‘休’两辈弟子虽有几人天资卓越,但比起姑娘却是还有些差距。见姑娘根骨,爱才之心难以抑制,我佛说‘渡人先渡己,渡人亦渡己’,贫僧痴妄了。”难嗔大师再次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宋让见难嗔大师说得情真意切,也是不忍,将秦云锦送至几位大师面前,对秦云锦说道:“云锦,你做下考量。”

  秦云锦回头看向宋让:“大哥哥。”秦云锦才独自一人接触外人,毫无应对经验,亦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本在秦云锦看来,宋让便是自她娘亲走后,这世上唯一能够依靠之人,此时,宋让却让她独自做出抉择,脱口而出道,“大哥哥,我不想离开你。”

  宋让听她说得真切,心中自是不忍,只是若真教秦云锦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天天爬山涉水,日日遭遇江湖打杀,自己怎得有能力一直护她周全。现如今,峨眉派如此大派,难嗔大师又是一派掌门,在江湖上自是德高望重,让其呆在山上,总好过跟在自己身边。

  “天下无不散得筵席,你我二人有缘相遇,已是我宋让一种福分,又怎奢望这福分一直跟随身边,若是它年有缘再见,你能再唤我一声‘大哥哥’,我便已十分满足了。且你跟我身边,总归是我累赘,你在峨眉修炼,他日也可助我一分。”宋让忍痛说道,将紧紧抓住自己手掌的小手挣脱开,朝着难嗔大师等人抱拳行李道:“多谢诸位大师抬爱,我这小妹涉世不深,还望诸位大师日后好好教导,小子在此先行谢过。”

  “阿弥陀佛。”难昊大师看向宋让,眼中闪着赞赏,“小友大义。”

  宋让艰难转头看向秦云锦,张了张口,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他已看到秦云锦眼中的雾水,不忍再看下去,二人相依为伴月余,深情难舍,只能转头不再看她,咬牙,胸口沉闷,对难嗔大师等人说道:“小子还有事在身,既已完成师太嘱托,便不再叨扰贵派,这便下山。”

  宋让顿了顿,向着难嗔大师等人深深行礼。难嗔大师自是知晓这一拜的含义,均未做声,合十回礼。

  宋让转身,不再犹豫,离开万佛阁,走向自己该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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