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寒冰千年不化的昆仑山最深处,沉睡了十年的凤倾睁开浑浊的双眼,缓缓从冰棺中起身,艰难的动了动缓缓回温的身子。
“这一觉,睡了好久!这头发,终究是白了。”
抬手抚上飘落而下的发丝,原本的黑色已经褪尽。
“算了,白就白了吧,那些事情早就该放下了,这地方也待够了,该走了。”
拍了拍身上残存的水滴,凤倾看着挡在面前的厚厚冰层,水袖一挥,冰层化成水掉落在地上,凤倾一脚踏出,几个闪身便出现在昆仑山林中。
狠狠的呼吸了一番新鲜的空气,凤倾吐出一口浊气,肚子突然响了起来,正当她寻思着找点儿什么填饱肚子,忽的听见一阵刀剑声。
“沈君灼,今日你是逃不了的,不如跟我们回去,说不定我家主子见你长得不错,能对你网开一面。”
马上的男人一身青衣,嘴角挂着鲜血,脸色惨白,听着领头的人的话,却手持长剑,死死护着背后的锦盒。
“别废话,动手吧,这天绝城凤家的百城图,不是你们能肖想的东西。”
凤倾往前走的步子突然止住,继而毫不犹豫转身,换个方向继续走。
她不想一醒来就和凤家搭上关系。
“既然这样,兄弟们,动手,把他杀了,抢走百城图。”
领头的人长刀一挥,一股剑气直冲沈君灼而去。
剑气即将到达沈君灼身前时,却意外的消散,接着一股更强的气息把领头的几人击飞,吐血而亡。
一切仅瞬间的事情。
“阁下不是不打算出手吗?”
沈君灼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
原本凤倾也不打算管闲事,但有些事情,总归是不能躲一辈子。
“手痒罢了。”
说完,凤倾打算继续去寻吃的,沈君灼却开口拦住她的脚步。
“这位姑娘,在下明月城沈家沈君灼,若姑娘没有去处,可随在下去明月城小住,在下一定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凤倾抬脚往前走,随手丢了一个瓷瓶给沈君灼。
“打听别人之前,还是先解决一下你的毒吧,你这样,走不到明月城的。”
沈君灼诧异,抓住瓷瓶后赶紧给自己把脉,心中愈发诧异。
这女子好生奇怪,竟然对百城图没有任何兴趣,难道是哪个大家族出来历练的弟子?好像没听说过有谁是一头白发。
可若不是世家子弟,又怎会随身带着价值千金的“无毒”,而且武功还深不可测。
服下解毒药后立刻追上去。
听见马蹄声,凤倾往旁边让了让,停下步伐,叹了口气。
“怎么?不跟你回去,打算灭口?”
沈君灼看着转过头来的凤倾,仅仅穿着一身素衣,一颦一笑也能勾起男人无限遐想,一头白发虽然怪异,却风情恰好。
“妻主!”
沈君灼突然想到什么,惊呼一声。
突然拔高的声音,让凤倾直接后退几步。还未等她回味过来其中意味,沈君灼突然拉住她的手。
“等等,你干什么,不就是救了你一命,咋就以身相许了,我消受不起,再见,不,再也不见!”
说完这番话,凤倾甩开沈君灼的手,等沈君灼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消失不见,连片衣角都不留。
虽说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沈君灼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就是消失了十年的凤倾,也是他的名正言顺的妻主。
逃离的凤倾站在河边,回想着沈君灼对她的称呼。
一石激起千层浪,十年前的事情在脑海中不断涌现。
十年前,天绝城,凤家比武台。
年仅十岁的凤倾看着被围堵的凤家,手持“破晓”护下凤家百年基业,成为凤家最年轻的长老。
自此两个月,凤倾成为凤家百年来第一个十岁踏入天灵境的人,一时声名雀起。
原本逐渐强大的凤家,却突然遭遇不明人攻击,凤倾莫名中毒,凤家被重创,风波之后,凤家虽保住,但凤倾却自此消失。
而在凤家最强盛时,沈家为了攀附,把沈家家主之子沈君灼送到凤家,与凤倾定下婚约。
“唉,还是逃不掉吗?罢了。”
简单的摘了些野果子填了肚子,随便找了棵粗壮的树,凤倾打算在树杈上将就一晚,明日再离开昆仑。
眼还没闭上,一阵刀剑声再次传来,凤倾叹了口气,身影一晃,足尖轻点,几下便站到沈君灼面前。
此时的沈君灼脸色更白了。
“妻主!”
沈君灼弱弱的叫了声。
“闭嘴!我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不就是个破图吗?给他们不就行了,也不至于惹上这么多的人。”
凤倾一句话,惹得对面的人一番笑话,
“喂,你是傻子吧,竟然说百城图是破图,那里面可藏着天大的秘密,据说参透里面奥秘,武功就能直接突破至上灵境。”
“就是,知道凤家的天才凤倾吗?她当年就是因为参透了这图的奥秘,才成为当世第一天才的。”
凤倾没想到,当年她日日的勤学苦练,到如今功劳都成了一幅图的。
她被气得想吐血。
“一群傻子,这人,我保了,让路吧。”
“妻主,你小心些,这些是古城林家的人。”
沈君灼有些看不明白凤倾如今的实力,但她出手,估摸着比她高一些,也就上灵境的实力,而眼前这群人,每个都是上灵境的实力。
而眼前这些人看着凤倾身上没有佩戴任何兵器,甚至连个证明身份的玉牌都没有,认定凤倾是可杀的人。
“沈君灼,别以为这些年沈家在凤家的庇护下风生水起,你若是交出百城图,我们林家可保沈家十年无恙,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退后疗伤,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对了。把你的剑借给我用用。”
对付这群小喽啰,还不配凤倾动用破晓。
见凤倾打算出手,几人也不敢怠慢,握着兵器严阵以待。
凤倾接过沈君灼的佩剑,随手挥舞几下试了试手感,却突然开口。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