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沧州代表队,一路过关斩将,在决赛中勇挫对手,不仅通过资料上的实例作为论据,而且用我们身边发生的一个个典型案例驳斥对方论点,理性与感性相结合,取得了评委团的一致好评,我们最终获得了胜利。
从比赛场地走出来,望着蓝天上的朵朵白云,我伸开双臂,呼吸着自由放松的空气,多想告诉李政这个好消息,但是,我知道,李政现在也正在拼命打赢属于他的战役,我能做的就是给予他最大的支持。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我打开宿舍门。
张婷双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谭潇潇,聊两句。”
我跟张婷并没有过多的来往,此时她来找我只有一个原因。我跟着张婷走到楼梯间,想要弄清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有事吗?”
“谭潇潇,我警告你,离李政远一点。”
“什么叫远一点?”笑话,我交朋友还要别人来指手画脚吗?
“你不要装傻,现在是什么时候?学习这么紧张,你还总让李政为你操心?还有半年就高考了,你想让他落榜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直说吧。”我不明白张婷是什么意思,李政的成绩一直很稳定,怎么会落榜呢?
张婷轻蔑地看着我:“谭潇潇,你以为你跟李政坐了同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知道我和李政是什么关系吗?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从小就有婚约,别妄想你们短短的交情就能打败我们青梅竹马的感情。”
张婷在我面前踱来踱去:“而且,我告诉你,在他出去比赛前,我们就已经睡在一起,结成了真正的夫妻。”
我的脑袋轰隆一声仿佛炸裂开来,这句话完全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张婷的身影不止出现了一个,好像三个、五个、八个……
张婷接下来的话断断续续传到我的耳朵里:“李政这些日子不联系你,就是怕你继续纠缠他,他想拒绝你又找不到好机会。”
我的心脏根本承受不了这些,后来张婷说了什么,我已经全部听不到,脑中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我们已经睡在一起,结成了真正的夫妻,怕你继续纠缠他……
我不知道张婷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我只感受到我的心,碎裂得一片一片。
三天后,李政凯旋而归。
我从此没有再看过他一眼,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我与韩颖仿佛成了连体婴儿,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几次李政好像有话要讲,我都假装视而不见。
韩颖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坚决不提这个话题。韩颖没再追问什么,只是紧紧地拥抱我,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始终都在。
手机上全部是李政的短信,每一个字都刺痛着我的神经,我一条一条地删除,没有回过一个标点符号。
张婷的那几句话俨然成了我的梦魇,每每从梦中惊醒,挥之不去的就是“睡在一起”“结成夫妻”。
我经常会感到恶心,莫名其妙地就呕吐不止。
刘老师非常担心我的身体,我只有一个请求,调换座位,然后,搬着我的所有书坐在了楚宋和韩颖旁边。
后来,经常会有纸条出现在我的课桌上、书本里: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告诉我,我改。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还好吗?
你还记得我们约定过,如果我获了奖,就答应我一件事吗?
最初的时候,我看完纸条便撕碎扔掉,之后,连看也不看,直接扔进垃圾桶。
纸条逐渐减少,然后消失不见。
李政和张婷开始同出同进。上课在一起,下课在一起,吃饭在一起,回家在一起。
我全部没有看到。
时间总是匆匆,有人想留住,有人想向前,终究是眼睁睁地看着时间的指针,一圈圈划过,却无能为力。
恐惧的、期待的、向往的、紧张的高考就像天上的流星,嗖的一下就过去了,那两天好像没有跟其它的日子有什么不同。
我并没有报考BJ的大学,而是意外地与楚宋同时被厦门大学录取,我在经管系,他在建筑系。
韩颖倒是去了BJ,平时咋咋呼呼的人,居然学了医。我每每打趣她,如果是她给病人打针,没等扎上,病人就先吓死了。
万一龙艺考成绩十分优秀,被中国音乐学院录取,专修声乐。
我们每个人,终究是走上了各自的人生道路。
而李政,听说,考取了清华大学;听说,张婷也去了BJ;听说,李政和张婷已经订婚。
我一直不敢打听关于李政的任何消息,强迫自己忘记这个人的存在,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在我的人生中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