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感谢答应李素梅每周两天回CX公司办公了。除了MIC的案子,手里的几个项目都在稳步推进中,所以至少每周有两天我可以不用再面对那张蛊惑我心的妖孽脸。
是谁说MIC的执行总裁残暴狠辣的?是谁说MIC的执行总裁冷酷傲娇的?一派胡言。
虽然李政空降MIC中国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是我亲眼所见,他一项项为员工谋福利的举措深入人心,不仅改进了公司的薪资机制,而且在住房、就餐、出行,甚至是子女上学等方面采取了很多保障措施,员工朝气蓬勃、活力十足;他运筹帷幄、能文能武,将MIC中国的客户群拓展了一倍以上;他身先士卒、处事公平,对原来MIC中国倚老卖老的老领导既敲大棒又给甜枣,摆弄得这些挑事人员个个心服口服;他严抓产品质量和品牌形象,对残次品和仿制品给予毫不留情的打击;他政治敏感度超强,将国内的发展政策吃得透透的,公司业绩不断攀升,MIC中国目前已经一跃成为集团中最耀眼的地区。
MIC的人简直把他奉为神明一样的存在,特别是写字楼里那些没结婚的小姑娘,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望眼欲穿,就盼望着有什么契机能跟他发展出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恋情。
然而,自从从老家回来,他每天不论多忙,哪怕只有十分钟,也必然要到我的办公室坐一坐,聊一聊项目的情况,回忆回忆上学时发生的趣事,不等我找借口催促他离开,他便主动起身,翩然而去,让我这满身的战斗因子无处着力,真是气死我了。
我越来越害怕单独见他,害怕他用他那好像情深似海又好像捉摸不透的眼睛看着我,记忆中的那个大男生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职场精英,可该死的是,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对我都具有致命的吸引力,我想我简直是疯了,只能每天不停地不停地工作,不让自己思考任何有关于他的事。
“工作自有千钟粟,工作自有黄金屋,工作车马多如簇。”我一边用笔在纸上写字,一边不住嘴地念叨。
突然烦躁地划了起来,我一把扔掉笔,靠进椅背:“工作没有颜如故。”
我拿过手机,慢慢坐到地上,靠着沙发,无力地拨通韩颖的电话:“韩颖,怎么办?我好像还是爱他。”扔掉电话,我的手指慢慢插到头发里,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颖缓缓走了进来,她心疼得抱住我:“潇潇,你还好吧?”
“我不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他在我心里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可是,现在,我好像又乱了。”我轻轻靠在韩颖的肩膀上。
她轻轻地拍着我的手:“潇潇,我明白李政对你的意义有多重要,你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都给了她,可是,你确定,他也是如此对你吗?”
“我不知道。他给我的感觉,若即若离。他那么清晰地记着我们之间以前的故事,现在我们每天一起工作,一起解决问题,好像我们这几年根本就没有分开过,可是,由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有亲口说过他喜欢我。”我已经停止哭泣,眼神空洞地望着不知名的地方。
“那他这次回来,怎么说?”
我嗤笑一声:“他说我们是好朋友、好同学。”
韩颖一听就气愤了,她一把掰过我的肩膀,强迫我正视她:“他说的这是什么屁话!潇潇,听我的,你等了他六年,已经足够了。不要让他再干扰你了,你的大好年华,不应该凋零在只有他的尘封回忆里,忘掉他吧。”
我不知道是听还是不听。
“从明天开始,做一个正常的单身女人,该恋爱恋爱,该放松放松,该享受享受,什么狗屁李政,去他奶奶的。”韩颖抓起我丢在地上的笔,一下掰断,“明天我就给你安排相亲,我就不信了,就你这样肤白貌美大长腿、有车有房性格好的大美女,咋就找不着对象了?”
西单的一家咖啡厅里,韩颖和我坐在一起。
一左青龙右白虎的壮汉操着一口东北方言:“哎,你们俩都相亲啊?嘿嘿,咱们一起谈也行啊,我身体壮,”壮汉展示着手臂肌肉,挑挑眉,“完全满足得了你们俩。”
我生气得把咖啡杯一把扔在桌子上。
韩颖直翻白眼:“什么什么啊!走走走。”
第二个。
一娘娘腔男子扭着屁股坐到我的对面,他上下打量我,色眯眯地挑了挑眉:“哎呀,这个小囡囡真真是俊俏的哦,屁股和胸也是蛮大的啊,我喜欢。”
恶心得我一口吐出咖啡,全吐在他脸上。
第三个。
一个看不出多大年龄的秃顶老男人:“俺是IT公司的,IT、IT你们知道不?就是最最高端、最最先进的网络技术,俺现在一个月工资有两万块嘞,咱俩结婚后,工资全给你管,你看中不中啊?”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他满脸颤动的肥肉,抓起韩颖头上的女士帽子扣在了他头上。
第四个。
一个不知道往头发上抹了多少头油的小老板,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我名下有三家公司,结婚前咱们是要签订婚前协议的,我看你长得还行,我可以用我密云的一套两居室做聘礼,你可以居住,但是不能过户。”
韩颖立马掏出一堆银行卡甩到桌子上:“留着你自己住吧。”
小老板惊讶地张大嘴巴。
第五个。
这个男人还不错,长得挺正常的,说起话来也彬彬有礼。
韩颖冲着我努了努嘴,意思是这个可以考虑看看。
男人一本正经地开口:“我现在是一个副科级干部,没有房也没有车,不过我不介意住在你的房子里;我不会做饭也不会做家务,你不能出差,否则我没的饭吃;为人妻子呀,每天晚上六点前必须要回家,不要学现在的年轻女娃儿夜不归宿;你不能穿裙子,不能烫发,不能染指甲,不能喝酒,要时刻维护我政府官员的良好形象;响应国家号召,只生两个娃儿,一个男娃,一个女娃;怀孕期间你要顿顿吃肉,必须要母乳喂养,我的娃儿要有充足的营养……”
韩颖实在听不下去了,直翻白眼,抓起一块蛋糕塞到男人嘴里。
我泄气地倒在沙发背上,无奈地喊道:“韩颖啊!这都是什么奇葩男啊!跟这些男人相比,我宁愿在李政这棵树上吊死。”
韩颖也是郁闷得不行:“呸呸呸,瞎说什么死了活了的,”她拍拍我的大腿,“别着急啊,我再发动发动我们医院的老大夫和小护士们,肯定给你筛选出最优质的精英男,我就不信了,这偌大的地球上,就没有个超过李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