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宋荣伦带着林安恬来到林家南府登门感谢,
大包小包的礼物拿了不少,不过,宋荣伦似乎仍然觉得不够多,毕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他们今天主要感谢的是林瑞铭,那一日若是没有这个准国公爷在场,独独只有林瑞昊一人恐怕根本震慑不住宋琪,说不定,此时此刻宋荣伦和他的父亲早就在天牢之中等待着处斩。
“我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是陛下的手笔。”林瑞昊说着很是感概,“世锦这个孩子也是有心,若不是他事先就察觉了异常,告知了陛下,这件事情到底如何,现在真的很难说。”
“谁说不是呢!”林瑞铭说道,“我原本是没把这个孩子当回事的,毕竟鲁王殿下在陛下面前也不是非常的得脸,这个孩子即便医术高超,也不至于能对圣上产生影响,可是现在看来,圣上似乎格外的喜欢他!”
“我说你也不想想!皇帝可能不喜欢他吗?”颜氏笑逐言开的说着,“我前些日子可听赵家夫人说,皇后正在给着陵游公子议亲,相看的不是国公府就是皇亲国戚,照我看,南云郡王的外孙女最有可能的!”
“南云郡王?”孙氏一脸的诧异,“陛下的弟弟?那个十多年前在京城开诗舍的王爷?”
“照我说,这倒是真的挺合适!”林瑞昊细细一品,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这位南云郡王远离朝政多年,但毕竟是皇亲国戚,这样的联姻,当真是万全之策。”
“说来也是好笑!”宋荣伦一脸自嘲的笑着说道,“前些年,大姑母还设想着把我二叔父家的妹妹嫁给陵游公子,现在,却如此这般的把脸面都不要了,说来实在是太嘲讽了。”
“你还有脸在这里说人家!”林安恬佯怒,嗔道,“若不是婆母看中了我,你现在可是大姑母的乘龙快婿,也不知道,如此这般,她还会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说不定还是我连累了你们,也是有的。”
“夫人这都说的什么话?”宋荣伦有些不好意思,“一定是我母亲和你乱说。哪里会有那样的情况发生,我父亲若想占大姑母的便宜,倒也用不着卖儿子,只要事事都依着大姑母,倒是不会弄出这些风波。不过现在好了,他们所有人每个月只能回来一次,就算再怎么吵闹,至少我们耳根子是清净的。”
按照圣旨的要求,宋家在五天之内,紧锣密鼓的分了家,除宋荣伦的父母这一房,其余的儿子全都得搬出侯府另过,至于女儿,被允许天天可以回府的只有嫡出的小女儿,就连不可一世的宋琪,也只能每个月露上一次面。
不过老皇帝并没有追究这些人合谋企图杀死宋老爷子然后嫁祸于人宋荣伦一家的罪行,并不是老皇帝不知道这件事情,而是宋老爷子求的情。老人家直言,年纪大了,即便子女不孝,也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皇帝感同身受,答应他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不会动这些人。
可惜的是,经过这次折腾,宋老太爷回府之后却并没有活多长时间。
从皇宫回到家家中后,宋老太爷的病情逐渐恶化,腊月初七这一天,在得到皇帝允许的情况下,宋家所有子孙都回到了宋府守在了老爷子的身边。当晚,天刚刚擦黑,宋老爷便彻底的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了。
宋老爷子走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宋家的故事逐渐的在京城之中流传开来,故事的版本之多,就差被改编成小戏搬上戏台子。
舆论的作用是强大的,宋辰这个名字很快就妇孺皆知,京城的街头巷尾,在那段时间几乎都在谈论他,就连他给宋老爷子下药的情景都有不下十个版本,至于用的是什么毒药,那就丰富多彩了,只要是慢性毒药,几乎都有提名,为此,民间的大夫还特意组织了一次药理讨论。
和宋辰齐名的自然是宋琪女士,只是她一直被皇帝软禁在王府内,对民间的传闻的细节,掌握的并不是很精准。不过,她并不能因此就得以逃脱悠悠众口的讨伐,毕竟她才是这个事件最为重要的幕后之人。
在人们的编排中,宋琪的形象远比宋辰更加的恶劣,简直就是蛇蝎心肠,更有甚者,直接认定她是一个精怪的化身,而她母亲之所会患上疯病,就是因为被她夺去了魂魄,三魂七魄不健全,所以,疯疯癫癫的。有人说她早就不是宋家的女儿,只是一个千年的妖精为了活命,抢夺了宋琪的肉身而已。宋琪的故事里自然少不了崇王爷的身影,这个既不受宠,又没有才华的王爷还是第一次这样的受到老百姓的欢迎,但很可惜的是,他的形象实在是高大不起来,经过百姓们的多轮混战,最后,崇王爷沦为里宋琪女士手中一个没有魂魄没有思想的傀儡。
让京城里的高官显贵没有想到的是,宋家的故事早就被一帮子文人编成戏文本子,京城外的几个镇子,陆陆续续的开锣上演,虽然改名换姓,但是,有眼睛的还是可以借此了解这个故事的原貌。
宋家老太爷的大事,愣是风风火火的办了七七四十九天,佛道两教的法会轮番上阵,当真是好不热闹。
宋家子女不需要欢度春节,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京城其他人家不开心,林家今年过的其乐融融,拿着皇帝给的金子银子,一家人倒是十分的知足。
今年过年林瑞之依旧没有回来,林牧也功课繁忙,秀姨娘打心眼儿里,其实并不希望自己儿子回来,好不容易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没有安身立命之前,宁可不见,也不能危险。
林今歌小朋友今年七岁了,不仅身高长大了一大截,这容貌也比去年长开了许多。圆滚滚的婴儿肥正在逐渐的消减,眼角眉梢之间,一抹浅淡的美丽正在慢慢绽放。
从正月十一直到十六,王启临都在林家呆着,如今王家和林瑞铭成立干亲,王启临和林瑞昊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一步,以至于,他成日里呆在林瑞昊府中,人们逐渐也就习惯了。
正月一过,距离今年的春闱也就不远了,林今歌这些天很少出门,她学了半年的女红,最近正在经受第一轮的考核,按照不成文的家规,她得赶在科考之前给林星朗和林星泽两个哥哥各绣一个福包,如果没有做到,或许她会沦为一个不大不小的笑柄。
“今歌妹妹这个东西有我的吗?”王启临凑到了林今歌的面前,看着已经成型的两个福包,眼中有些说不出来的羡慕神色。
“不是给你的,你今年又不科考,是给启航哥哥的。”林今歌有模有样的一针一针的秀着,分外的专注。
林今歌今年注定得是繁忙的一年,福包还没有绣好,林家聘请的教习嬷嬷就已经到岗就位了。
二月初九,秀姨娘带着林今歌和刚刚下学回来的王启临来到了北府的正堂,一同前来的还有惠姨娘和林言兮,自从和王启航的亲事落空之后,林言兮每次见到王启临都会感到很难过,就连惠姨娘都说,林言兮恐怕很难再能找到这样好的人家,但是王启临比林言兮还小两岁,他们也打过王启临的注意,但是怎奈王启临下朋友的年岁实在是太小,等到他十八九岁可以议亲,林言兮就得成为京城中最著名的老姑娘,无可奈何,只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