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王家四人共同坐在一辆巨大的豪华马车上,讨论着今天的林府之行。
“林家的姑娘不少,但是愿意与我们相看的,今天各位也都见到了。林兄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而且能够甘愿放弃户部的高官呆在翰林院,也证明他的头脑很清楚,很了解林家的现状。”王侯爷最先表态,“说实话,我是很愿意和林兄做亲家的,不过,你父亲我也不是一个刻板之人,我喜欢是没用的,日子是你自己在过,好的坏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才行。”王侯爷看向了自己的长子,目光殷切。
“林家的姑娘,都很好!”王启航早就迫不及待,开始陈述,“父亲您说的对,林伯父的确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他能尽量平等的看待自己所有人的子女,这一点就很不一般,当然也体现了林伯母的博大胸襟。我没有见到林家的男孩子,不过,如果林伯父的小儿子当真在励城书院的话,那其他的儿子肯定也都差不了。再来说说这些女孩子。父亲,说实话,我挺喜欢林言兮的,她很聪明,或许是装的,但是如果伪装能装这个境界,也说明她很懂的如何了解别人的心思,更加说明她很聪明。不过,她是庶女。可那又能如何呢,如果父亲想让我和林家结亲,我必须要强调的是,我一定不可能娶林娇鸽,她实在是,太难让人难以忍受了!她身上充满了刺鼻的胭脂味道,行事太过做作,而且她太高傲了,如果她来到我们家,她的父亲日后又是国公爷的,她恐怕会把我们全家上下闹的不得安宁,所以,即便不能是林言兮,那和我成婚的人也一定不能是她。”
“可是,大哥,这个林娇鸽明显很喜欢你!”王启临毫不客气的说出了事件的重点,“你今天已经完全不想理会她了,可是她似乎并明白你的意思,可能还以为你不理她,是你不好意思呢。看她的样子,如果不是林家二太太在现场,她当真恨不得立刻就跟着我们回侯府呢。我敢保证,林娇鸽的父母近期一定会来我们家,来商讨你们的婚事,毕竟她的父亲日后可是要继承国公爵位的,他们或许根本没有想到哥哥你会看不上人家,毕竟怎么说起来,我们都算得上是在高攀。”
“林娇鸽的父母一定不能得罪!”王侯爷说了一句让在场其他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的话,不过,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的表述方式有误,“但是我们家也是绝对不能娶这样的儿媳妇的。启航,你别担心,你只需要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剩下的就交给我和你母亲就好。如果这位林小姐当真打算要死缠烂打,我和你母亲也只能亲自登门,和她的父母讲清楚,毕竟大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犯不着死皮赖脸的,不过,一定得事先弄清楚她们的想法·····”
“可是,林言兮是庶女,您真的不在意吗?”王启航眼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他望向自己父亲的目光越发的崇敬,他是家中的长子,他很清楚王家的情况,他不希望父母为难,但他更加不能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自欺欺人。
“林言兮,她的哥哥就是林允哲,今年第一次科考,考了二榜进士。这对于一个豪门庶子而言,他能做到这点很不容易啊!而他能够看清事实,选择来到太学暂避锋芒,又说明他是一个有头脑的年轻人,他们两个是亲兄妹,哥哥这样,妹妹有能差到哪里去?嫡庶只是身份,并不是定论。”王侯爷缕着颌下那几缕稀疏的胡须,眉眼含笑的说着。
“我的事情倒是简单,只是我看启临今天反而更是喜上眉梢。”王启航一脸的坏笑看着自己的弟弟,“你一直缠着林家那个最小的姑娘做什么?别以为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赶快从实招来!”
“林家最小的女儿?”王仁忠当时并在现场,所以并不知情,一听连自己小儿子这里都有好消息,当真是老父亲的意外之喜,“就是那个她哥哥在励城书院的小姑娘吧!长的是真的好看,只是她才六岁而已········”
王侯爷看了自己夫人一眼,好像在说自己小儿太着急,这样的小姑娘能懂什么,可还没等王夫人反应过来,王启临早就已经憋不住了。
“她的哥哥去了北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很喜欢她,所以,我答应要当她哥哥,直到她自己的哥哥回来为止。”王启临小朋友的脸上没有丝毫玩闹的意味,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笑喷了在场的其他三个人。
“你说你很喜欢她?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哥哥一脸的忍俊不禁。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喜欢了,这不应该吗?”王启临似乎并不理解哥哥为什么嘲笑自己,“堇芝妹妹从小就很喜欢我,难道她那么小,她就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从小就很喜欢哥哥,难道我一定要等到成年之后才能知道这个吗?”
“你说的是这种喜欢?”王启航一脸的扫兴。
“喜欢就好!”坐在一旁的王夫人倒是看的明白,一脸的心满意足,“只是你打算如何给人家小姑娘当哥哥呢?”
“母亲莫急,这个儿子我早就想好了。”王启临笑着说道,“既然答应要她当哥哥,自然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定得说道做到。所以,我想好了,待我中旬从私塾从回来,我就去林府。我是林今歌的哥哥了,怎么也算的上是林伯父伯母的晚辈,而且我认为这件事情必要得告知林家二老,我是认真的,当哥哥也不是说着玩闹的,我日后是经常要去林府的。”
“难得弟弟如此认真!”王启航笑得别有深意,“依照愚兄之见,不如我们兄弟二人一同前去可好?”
王启航说完,王家马车里便响起了一阵阵的欢笑,王家众人对于今天的会面表示很满意,至少他们两个儿子都很开心。王家虽是侯府,但是行事向来不拘一格,所以,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也一直处于边缘地带,他们向来不是非常看重家族门庭,但是身为贵族,还是会有很多的不得已,在王仁忠看来,林瑞昊和他是一类人,王家和林家北府是成为亲家最好的选择,但是王仁忠很清楚,姻缘的事情向来不是可以人定胜天的,所以,他只能拼尽全力的帮助自己的儿子们,至于结果,一切除了等待以外,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王家一行人走后,林府也因此喧闹了好久,其中最为兴奋的当然是惠姨娘,至于秀姨娘,她似乎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王启临小朋友正打算当他干儿子,毕竟林今歌小朋友根本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里。
惠姨娘很少真心的说太太孙氏的好话,但是这一次,她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孙氏。
“在我看来,王启航王少爷明显就是老爷爷太太请过来为言兮相看的。”秀姨娘一边喝着手里的茶水,一边淡定的说着自己的见解,“谁都看的出来,王家大少爷很喜欢言兮,而且,王侯爷、王夫人似乎也并没有介意言兮的出身。在我看来,只要没有什么变数,言兮的婚事是稳了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惠姨娘一脸忧愁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窗外,“言兮今年十三岁,说起来倒也是相看的最好年岁,王家虽然不显赫,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侯府啊!王启航是嫡长子,若是嫁给他,日后可就是当家的少奶奶,这样好事儿,要是能成,我就算是折寿命,我都是愿意的,只是,要说这变数,还不是真的有的吗?也是不知道,今天这二太太怎么会赶巧跑了过来,看林娇鸽那样子,多半是看上了王启航。”
“惠姐姐先别急,这件事既然是老爷夫人安排的,我认为,还是要去问问他们的意见。林娇鸽是不是看上了王启航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启航的心意,如果这位王家大少爷,就是对言兮一见钟情,二太太也是无可奈何的。还有,最关键的就是言兮自己的心意,要是两个孩子情投意合,哪里还有不成的道理。”秀姨娘向来最会安慰人。
惠姨娘也都觉得秀姨娘说的十分有道理,当天晚上就带着自己的女儿去了北府的正屋。林言兮刚开始还不好意思,不过小女儿的心思哪里瞒得过这些过来人,很快就红色脸承认了自己对王启航一见钟情。
林瑞昊和太太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白天的时候两个孩子眉目传情,有眼睛的人可都看的一清二楚。林瑞昊安慰了林言兮几句,表示日后和王家来的机会多得很,让她不要焦虑,至于林娇鸽的事,惠姨娘没有提,她也不知道能和林瑞昊说什么,总不至于让林瑞昊去警告自己的嫂子,让林娇鸽离王启航远一点,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惠姨娘只希望林瑞昊这次可以认真对待自己女儿的婚事,至少林言兮嫁的好,她也能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