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运动会圆满结束,赢到一个篮球,除了老王兴高采烈的其他同学都一脸无语,学校的礼物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新意。
佟葳负责留下看一下平时观赛的场地有没有垃圾留下,一个影子打在她身上,她抬头一看,是原莱。
“你怎么跑来这了,不回班上去吗?”
望江的夏天来得很快,现在的太阳晒一会就觉得很热了。
“看你挺辛苦的,来帮帮你啊。”原莱笑了一下,蹲下帮她捡起了地上的一个矿泉水瓶,“我明天就要走了。”
佟葳一愣,一脸歉意:“真的抱歉,这几天运动会事真的太多了,我一下忙忘记了。”其实主要,还是俞川的事。
“没事。”原莱故作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藏在背后抓着信的手紧了紧。
“待会搞完这里请你吃点什么吧,我们晚点回去应该没什么关系。”佟葳心里有点愧疚,低下头去整理垃圾袋。原莱对她挺好的,但她居然把别人要走的事都给忘了。
“佟葳其实......”原莱心里紧张极了。
“啊?”佟葳抬起头来有点疑惑地看着她。
“其实我想吃学校门口的双皮奶。”说完原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怎么就是说不出口。
“好啊,我快搞好了。”佟葳低下头笑了笑,想着应该再送点什么东西给她。
终于把垃圾收拾干净,佟葳倒完垃圾,和原莱打声招呼说要去上厕所便走了。
原莱有些心不在蔫地点了下头,她不知道怎样把这个信给佟葳,拿出来一看,信封已经被她捏的皱皱巴巴了。
佟葳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要是原莱稍微回过神来,应该会发现佟葳走了挺久的,但是这会她很焦虑,什么都没发现。
来到奶茶店,佟葳点了他们俩惯喝的口味,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原莱坐下,发现佟葳神秘地从包里拿出了一捧向日葵。
“原莱,你在那边要好好的啊。”佟葳把向日葵递过去,“你不是说过你最喜欢向日葵的吗,这个花是我自己包的,刚刚匆忙包了一下,有点丑啊,哈哈哈。”
原莱看着眼前开得正好的向日葵,再看着这个拿着向日葵递给她,笑得比眼前的花还好看的女孩,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听见自己哽咽地开口:“佟葳,我能抱你一下吗?”
佟葳说:“当然了。”
走过来,轻轻地抱住了她,这个拥抱和原莱想象的一样柔软温暖,仔细闻,还能闻见佟葳发间的香味。
原莱忍住了快要掉在佟葳身上的泪水,伸手环住了佟葳的腰,不知道以后还可不可以这样抱住她了。
趁佟葳不注意,她把那封信偷偷塞进了佟葳书包里,她不敢当面给她,但是她还是希望佟葳可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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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跑完三千所有人都觉得梁奕奕应该很高兴,但是其实表面上看着开心的梁奕奕内心并不怎么高兴,因为他想请的人没来。
他加上钟白后,和钟白讲话已经没有当初的感觉了,钟白现在很忙的样子,他发一个消息要几个小时才能得到回应,而且还是对小孩子一样的口吻,原来他在钟白心里还是一个小孩,一个当年在他那里学过写字的小孩。
这点发现让梁奕奕很失落。
梁奕奕邀请了钟白来看自己比赛,但是比赛结束他再打开手机,钟白居然还没有回他。拿着手机的手垂了下去,眼前几乎是发暗的。所以放弃很多东西,跑来远方想见的人,已经变得不是从前的样子了,他该怎么办呢?
他突然有点后悔,又带着不知所以的怒气,但情绪过去后,发现自己只是难过而已。
“喝水。”一瓶冰凉的水抵在他肩头,他惊喜地回头,发现是俞川。
内心的欢喜化成了巨大的失落,简直要把心贯穿出一个洞。
“你看谁来啦?”俞川往旁边一退,后面的钟白冲他笑了笑:“梁奕奕跑得比原来是快多了。”
梁奕奕感觉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傻笑了几下,内心的欢喜很快把那个失落的洞补满了,甚至有要溢出来的态势:“钟白哥,你来了。”
“本来是没时间来的,刚好有点事在这里处理,就想给你一个惊喜吧哈哈哈,有没有被吓到?”
“有一点。”梁奕奕低下头去,不想被看到眼中不小心挤出来的一点泪水。也许他长大了,但他依旧还是钟白眼中那个学生,钟白,还是和原来一样好,一样温暖。
他说最近刚好有事处理,可是被汗浸湿的领口和微微卷皱的裤脚骗不了梁奕奕,钟白是匆忙赶过来的。他太任性了,为了这么一点屁大点比赛就这么麻烦钟白,搞得一项洁净的钟白这么狼狈。
钟白跟他讲了几句话,就说有点事先走了。
梁奕奕知道钟白工作比较忙,但很开心地和钟白招手告别,心里却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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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劝一下梁奕奕,可是看到梁奕奕看到钟白这么高兴的样子,他想说的话就全部挤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其实钟白此行并不算特意来看梁奕奕,只是顺道而已,因为今天望江中学的一位老师从外地回来了。
这个老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特别之处,只是曾经和钟白在一起过而已。
钟白来这,主要是想见那个老师一面。
但俞川知道,这已经足以让梁奕奕从开始的开心变成难过了。
原来在网上看到说两心相悦的人少之又少,遇见了就是缘分,那时候的俞川还年少不经事,把这当作笑话,一笑了之;经历一些事后,发现很多东西确实弥足可贵,傍晚的晚霞、偶然听到的好歌、还有两颗两情相悦的心。
俞川控制自己不要太去想方野,他知道,可能他们重归于好,也不会再是当初的感觉了,也许他需要展开一个崭新的未来,去追寻更多的美好。
只是那些回忆就像还没熟透的青梅,浅尝一口是涩涩的,但多咀嚼一会,还是会分泌出淡淡的甜味。
钟白曾走过这个学校很多次,不仅因为他曾就读于这个学校,还因为他爱过这个学校的一个人。
他经常来这里找他,偶尔趁保安不注意,还拉着他在学校一圈一圈地散步。
那位老师当年和钟白分开去了外地,钟白失落时少年宫实习的班上转来了一个小男孩。
“我叫梁奕奕,神采奕奕的奕奕。”男孩眼中带着一点点骄傲,又满是狡黠的笑意。
很像,那个人啊。
从那天起钟白便很照顾男孩,他和人比赛写字不服输的那股劲和那个人简直是太像了,后来钟白还把那个人留给他的伞给了那个男孩,只是后来,那个男孩也走了,但是钟白,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害怕离别了。
他也不会再把自己的种种情绪加在另一个人身上了,不是不再想了,只是觉得这样实在不负责任。
世事古难全啊。
钟白走去找那个人的路上这样想,只是,果然,梁奕奕还是不太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