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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回府

  沈惊梦将微凉的指尖在脸上冰了冰,脸上的绯红渐渐消退下来,她望着沈舒的背影,唇边勾起了一抹讥笑,拉着缰绳朝着沈舒刚刚指的方向骑去。

  宋琢将一切布置妥当这才朝着方才和沈舒分开的方向骑去,只是跟在他身后的丛林中俨然多了一个人,一身绿色的衣裳在丛林之中格外的不起眼,他的脚步轻快,即便是隔着衣裳也能看出他的臂肌分外有力,冬日的枯枝还落在地上,他一脚便踏碎了。

  宋琢心中的算盘打的直作响,也许是计谋快要成功,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更多了几分笑意和成竹在胸的畅快。

  沈惊梦先一步到达,她将缰绳拉住系在树上,寻了一块巨石席地而坐,宋琢远远的便望见了她的背影。

  他跨步下马,大步走来,将那只飞鸟拎在手中:“沈姑娘!”

  沈惊梦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心中一喜,转过头看着来人,那双玄色锦靴离她不过一丈之远。

  宋琢在看清石头上坐着的人时,不由得僵住,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收了几分:“沈六姑娘?”他望着眼前之人,那身水蓝色的劲装确实会让人认错,况且两人的身形又极为的相似。

  他面对着沈惊梦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恼,这恼的自然是他计谋扑空,他转头看向丛林之中,突入其来的变故让他处在被动的位置,他寻不到那人的位置......

  沈惊梦坐在石块上点了点头,未言先笑,殊不知早就成了计谋中的一环。

  她刚想开口却被打断,宋琢的喉结微微的滑动,他上前将沈惊梦从石块上拉了起来,沈惊梦的心一震还沉浸在其中,却听他道:“跟着我!”

  那双宽大的手将她纤弱的指尖裹住,将沈惊梦抱上了他的马匹之上,那马是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黑色的鬃毛甩了甩,宋琢上马将缰绳拉紧心念急转,环视一圈看准了那侍卫的方向!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丛林中的那人丝毫不了解情况,一只羽箭破风而出,穿林而过,在这寂静的林间让人头皮发麻,那羽箭直射过来正中在了宋琢的肩头。

  羽箭穿破肌肤,顷刻之间血便将那劲装晕染一片,像是盛开的杜鹃花,半空中的一只飞鸟翅膀中箭,哀鸣着从空中坠落,似流星一般。

  宋琢的额角立刻冒出冷汗,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似星星之火借着秋风将草原一燃而尽,将上身烧起来!

  他一张温润如初的脸出现了狠戾至极和杀伐之意,像一只舔舐的恶狼,双目微红,反手抽箭搭弓将那丛林中的人一箭封喉,鲜血顿时便溅在了刚抽条出来的新叶之上,妖冶的红灼烧了新绿,动人心魄。

  那绿衣侍卫怒目圆睁,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沈惊梦转头看了一眼打了一个寒噤,一张鹅蛋脸被吓的煞白,宋琢的肩上一片血污,单手拉着缰绳,吃痛到:“沈六姑娘别怕。”他抽出马上的剑挥手将扎进背上的箭杆劈断。

  沈惊梦的睫毛微颤点了点头,心跳的极快,像是一只兔子在撞一般。

  林间传来锣响,春猎结束......

  沈舒将一只狐狸挂在马上,唇边带着笑意。在这场同张砚初的春猎中她自然而然的输了......

  张砚初立在马上,看着她马匹上的那只狐狸,冷哼了一声忍不住讽刺了沈舒两句。

  沈舒只当作没听见一般,骑马朝朝草场奔去。草场之上周遭依旧谈笑自如,线香已经燃尽,平宁郡主正与贵客说着什么,见沈舒独自回来多看了两眼,朝她笑了笑。

  林间一模玄色的身影将那支被他射中还刻着知意两个小字的箭捡了起来,随手丢在了箭囊之中。

  小厮过来为她牵马,等她下了马便看见阮令仪坐在方才的位置上望着林间,见她回来了,一双眸子亮了亮朝她招了招。

  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刮起了一阵风,卷着尘沙吹过,沈舒将鬓间的发缕别在耳后,阮令仪站了起来迎她。

  沈舒虽与她所见次数不多,却也觉得这位姑娘的性子极好,便朝她摆了摆手,一双莲步还没踏上板子,便听到身后一阵马蹄轻响的声音。

  她转头望向山林间的方向,宋琢和沈惊梦两人同乘着一匹马回来,平宁郡主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眸中微动,紧接着便看到宋琢肩上的伤,顷刻之间那张脸神色煞白。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应接不暇,又怒不可遏挥手让小厮将整片山林包住,开始搜寻。

  平宁郡主袖下的手蜷了蜷,舒了一口气,看着宋琢肩上的伤口,招手让医士去将他送回了平宁郡主府,肩头的血污在那身劲装之上尤为明显,即便是不看伤口也让人心惊肉跳。

  她原本姣好的眸子如今攀附上了几分阴郁,沈惊梦将方才同宋琢遇袭的事情娓娓道来。

  沈舒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一颗心慢慢的沉了下去,阮令仪望着那张稚气的小脸眸中亮了亮,不曾想引起了一阵咳嗽。

  那咳嗽阵阵,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沈舒将茶盏递给她,顺了顺她的背,过了好久她脸上憋得红晕这才退了下去,众人便劝她早日回府。

  阮令仪抬头看了看沈舒,颇有些不愿意的意味,沈舒看了看天色黄昏的霞光已经挂在天空,似鱼鳞一般形成云浪,烧了半边的天,入夜的寒意便会升上几分,沈舒点了点头“回去吧,入夜便寒了。”

  阮令仪这才听话的从杌子上起来,跟着侍女回府去了,沈舒望着她羸弱的背影眉头皱了皱。

  似乎这一世阮令仪的身体更差了一些。

  沈舒跟着众人回了郡主府,医士将宋琢送到了偏房内,她便坐在花厅中等着消息。

  沈惊梦坐在不远处,鹅蛋脸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张砚初拍了拍她,那副模样俨然是被吓着了。

  她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八仙桌上,望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沈舒,带着几分庆幸的意思“幸好今日之事是我碰见了,不是我二姐姐,要不然我便无法想父亲和兄长交代了。”

  张砚初站在一旁,剜了一眼沈舒,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事到如今你还惦记着你那个二姐姐?她好着呢。”

  语气中的愤怼像是溢出茶盏中的水,沈惊梦听了这话只是如呓喃般叹了一口气,以一种你不懂的眼神望向了张砚初。

  沈舒将视线转向两人,她的四妹妹最擅长拱火。

  花厅之内的珍奇株葩的异香在院内飘着,她抬头与沈惊梦对视了一眼。

  沈惊梦带着几分心虚垂了头,朝宋琢的偏室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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