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零零六年冬 看雪
每天一封信,虽然内容不多,但却温暖着这个冬天的龙尧和栾天。读信的人感动,写信的人幸福。
天的信其实只说了两方面的事情,一是每天自己的日常生活,都有哪些有意思的事情,二是叮嘱龙,自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告诫她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要好好学习。
龙不知道天是怎样知道自己的日常生活的,自己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伤心事,他的信里立马就会安慰自己,连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他好像都看得一清二楚。想了好久,龙终于想明白了,班里有间谍啊,肯定有人把自己一天的生活汇报给天,比方说,泰阳,说起泰阳,最近也没见他们一起玩耍啊。高考这座大山真的是毫无征兆得压了过来,每一个人都自身难保,没有太多关注别人的精力了。龙、天、泰阳、星和月即使在校园内碰见,也只是笑笑,简单问候一下,擦身而过。连和自己一个班级的泰阳一天也未必能说上几句话。至于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为什么天能知道,龙琢磨着可能天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他都懂。
其实,龙也想亲自跟天写写信,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可是天不让,龙竟也乖乖听话从来没有写过回信。她心里一直坚信,天是为了她好,为了不让她分心。这个时期的她任谁说什么,自己永远是那棵朝向天的向日葵,只会仰头崇拜,永不转动方向。
在这个北方小城市,冬天的雪只会迟到,是永远不会缺席的。
这个冬天的雪就下得额外的大,晚自习后,戴上帽子围巾手套,做到全副武装的龙慢慢地推着单车从学校大门走出来。身后泰阳也推着单车走出来,为了快步追赶上龙,脚上一滑,推着单车竟然溜出了校门,越过龙,直冲马路,龙想要抓住他,手却落了个空。这时,前方出来三个少年,合力拦下了泰阳,龙才轻嘘一口气,放心下来,慢慢挪到了他们身边。
原来是天、星和月,几个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帽子、手套、围着围巾,只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这时的他们眼睛里闪烁着星星。
“哎呀,你们怎么这样慢,我们都等了好长时间了。”月的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朝龙和泰阳埋怨到。“就是,我们班都走光了,你们怎么这么慢。”星也起劲到,一边还跺着脚,嘟囔道,太冷了。“哦,我们今天做值日......”龙在耐心地解释着,这时,泰阳发话:“你们又没说在这里等我们,我们怎么知道!”
“好啦,我们是看这雪这么漂亮,想着大家好久没一起活动了,高考越来越近了,这次可能就是我们高考前的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了。”天的话,让大家瞬间安静,龙知道不管大家之间因为什么有点小摩擦,小尴尬,这一刻,大家的心都是一样的,都明白彼此是学生时代最重要的人。
雪花飘落,路上覆盖着厚厚的雪,由于晚上路人稀少,五个少年可以互相照应着自由自在地漫步马路之上。泰阳和星、月走在前面,互相打闹着,龙和天并排走在后面,仿佛是高中开学的那个瞬间,真好,龙很想让这个瞬间永远继续下去,可惜他们只有半年就要高考,而高考以后的他们就将分散在天涯海角,也许以后也会相忘于江湖。
想到这里,龙又由喜转忧。天把单车换到左手,用右手牵起龙的左手,轻轻对她说。“放心吧,不管以后他们在哪里,这段时光都将是我们人生美好的记忆。”龙抬头,惊异于天又看透了自己的内心,雪花落到天的身上,雪花真美,而这一刻,真好。龙伸手拍掉天身上的雪花,哪知身体不稳,一个趔趄,天马上顺势抱住了龙,“小心点。”温柔的话在耳边响起。
在这个晚上,月悄悄对龙说了一句话,“好好珍惜现在吧,因为天早晚是要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