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着日夜的更替,数走了春夏秋冬的轮回,数掉了,三十岁往年以后的漫长,可以就此抛弃。
——墨小舒笔记
记忆这几年断断续续的,像个故事片段的在脑海中浮现。
他记不清自己在那天为什么无故的没有去他的忌日那天看他,好像是那本日记,一个他记不起来上面所写的人和笔记所归属的人而生气。
想到这,他肯定会委屈的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打开自己的歌单,越悲伤的歌越是喜欢在有这种情绪的时候听。
仿佛能把内心无法宣泄给别人的东西由着歌声才能表达出来,一遍一遍的听到自己眼泪流干。
他想,他的先生肯定在的话会这样做。
墨小舒盘坐在贴着黑白照的墓碑前,呆愣愣的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是墨小舒和他先生的结婚照。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张照片,他记得,当时拍的时候,摄影师说是送的一组照片,九宫格。
唯独这组照片出来的时候,这张做不了放大图的结婚照,他愣是选了这种规格的做了放大,挂在了房间的床头上。
照片中的他,是他脑海中已经模糊却依旧很熟悉的那个样子,那个他撒娇似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半蹲下的,照顾着唯一一张以他身高为主的照片。
当时的自己是什么反应来着……哦,对了。
好像是自己微愣了一下,低头看这个从来以别人为主,终于可以像个依赖他人的人而有的动作。
对啊,依赖别人。那也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的一个动作和模样。
墨小舒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吸了口气的说道:“嘿,不好意思啊,前天把这事给忘了,没来看你,你是不是躲到别处有开始偷偷的哭去了”,哭笑的说着,边说便擦着眼泪:“你说……要是有下辈子的话,我……我一定”
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绷不住的倾泻。
一定?一定什么,一定要早点遇到他,早点对这个把一辈子的好都用在了这几年对他的好上的人,好好的爱他。
他这辈子,小心翼翼的爱别人,小心了一辈子。就是不敢接受别人给予他的爱。
因为他怕那一天,他舍不得离开这种爱的时候的痛苦,所以一开始,他对这种爱,小心翼翼的触碰,越伸出来的手越是在退缩的时候把自己包裹的严实才能缩回去,这样才能保护他一样。
可结果呢,一辈子都在不敢接受别人的爱,怕被收回的爱伤害,自我思想折磨到死,都不敢相信,墨小舒对他的爱。
他怕墨小舒的爱像他父亲,把世上最好最好的爱给予他后,最后残忍用离开的方式,自残的方式离开后,他就不敢触碰爱,不敢接受爱。
他不确定,来自别人的爱的纯粹。
所以啊,墨小舒的爱对于祁星来说,是无可预知的毒药,是思想摒弃不掉的可怕,即使墨小舒有多爱他,他都不会在思想上走出来,走出他自己给他自己的死胡同。
墨小舒的无能为力,也只敢安静的用行动陪着他,陪他走过他一直走不出的这几年。
现如今,他好像也走不出来了。
走不出的是,对于他祁星先生的爱的语言,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走不出的是,他无能为力的救他爱的人出了这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