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上来!”丘衬喊,一边做好往旁边跳下的准备。
“混账东西!”丘比特抬起扫把就要往杂物堆敲一棍子,眼看着就要敲上去了,他突然停下了手放下扫把。
丘衬在杂物堆上晃了神,脚下不稳。
“你不是我的种?”
丘比特提了一口气,看着杂物堆上晃悠的少年,太阳穴突突跳动。
“你还说,我就是你贡献的一只小蝌蚪而已。”丘衬张开手平衡住这颤颤巍巍的杂物堆。
平稳下来又大嚷:“你又不是只贡献这一颗,你不也在那小茹的肚子里留了种吗?还比我早!”
丘比特一怔,莫名地看着他。
徐姐放下了扶着门框看戏的手也吃惊地看着他。
程衫一直看着他脚下的杂物堆,想要把他弄下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不敢说话了?”
程衫听出了他话里的委屈,抬头看他的脸,丘衬眼睛红红的。
丘比特突然嗤的一笑,似乎知道他总是和他不对付的原因之一了。他丢下了手里的扫把,背手而立,在细雨中抬头。
“老子只有你一个种!”他说。
丘衬没听清,吸了吸鼻子:“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画面定格,雨在丘衬头顶伞上发出一点声音。
丘衬看到丘比特好笑地看着他,又看了眼徐姐,徐姐背对他,笑得发抖,再看看程衫。
丘衬找到了那个人,他想跳下去过去抱住他。
脚下动了动,杂物堆终于不再顽强抵抗,在下一秒坍塌下来,丘比特和程衫看得心惊肉跳。
丘比特想接住他,只是丘衬丢了伞平稳跳下跑到程衫面前扑进了他怀里。
程衫还保持着下意识跑过去接住他的动作,被他一下撞到了心。
“三哥,丘比特骗我。”丘衬控诉。
程衫抬头看向丘比特,他站立着看着他们,说:“岚岚是你堂姐,她在乐市,你可以去看看她。”
丘衬站住,徐姐在笑他。
他把脸埋进了程衫胸前不说话。
他忘了,他还有个没见过面的大伯。
好一会儿他才闷声说:“我要告你!你私闯民宅,你还强迫徐姐!”
试图挽回一丝颜面。
“你告不到我。”丘比特浑厚的声音肯定地说。
丘衬抬头怒气冲冲:“你凭什么说我告不到,我等会就去!”
丘比特大步走到徐姐旁边,一手将笑得停不下来的人揽进怀里,说:“我合法的!”
说着还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大口亲了一下她。
徐姐嗔了他一眼:“干什么!孩子还在!”
“我老婆,想亲就亲!”说着又亲了一口,发出mua的一声,响亮无比。
丘衬程衫:……
丘衬看了一眼程衫:三哥,他们在干什么?
程衫消化信息比较快,勾了勾嘴角:他们在做喜欢做的事。
“臭小子,你看到了吗?你告不了我!”丘比特抬了抬下巴蔑视他。
丘衬一听,一手拉住程衫的手就要往丘比特那边冲过去:“你大爷!你竟然亲她!”
“大爷不敢当,我只是你老子!”
丘比特转身进屋,马上又出来,手上两个大红色亮堂堂的本子,差点把丘衬眼睛闪瞎了。
“瞧见没?看不见可以过来看。”
丘比特还翻开,把登记信息那页展开,再次举了起来。
丘衬放开程衫,跑过去把本子抢了又跑到程衫旁边,低头看了起来。
照片里徐姐笑得温柔,丘比特笑得好丑,旁边还有民政局盖的大红印章。
持证人:丘陵川
另一本。
持证人:徐箬
登记日期是:2001年8月14日。
丘衬看了看程衫,心里在算日期,接着又确定了一下。
这不是徐姐暑假出去玩的时候吗?
丘比特说他有事……
他回来的时候春风得意……
丘衬嘴巴一撅,眼泪冒了出来:“三哥,他们骗我……”
程衫看到他掉眼泪,一下就慌了,手忙脚乱。
丘比特没管他,从他手里抽走结婚证,好好合上揽着徐姐进屋。
“小衬他……”徐姐回头看了一眼眼泪哗哗的丘衬,有些担心。
“不用管他,小三在。”
于是徐姐被他带进了屋里。
在程衫手足无措时,丘衬转身进了厨房,程衫以为他好了,结果他搬了一把小板凳放在厨房门口坐了下来。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跟不要钱一样。
程衫有些发蒙……
“三哥,你说……”丘衬吸了一下鼻子,上气不接下气,“你说,他们……怎么……怎么这么坏!”
原本还有些无措的程衫,突然:“噗嗤哈哈哈……”笑出了声。
丘衬抬起头,泪眼汪汪,哭得更凶了:“呜哇……三哥……你还笑……”
“哦不笑,三哥不笑。”程衫蹲下来安慰他。
“你就笑了……呜啊……”丘衬抱住程衫的脑袋,把眼泪鼻涕擦在他头上。
程衫头皮发麻。
“乖啊,不哭了,不哭啊。”程衫单膝支起,单膝跪地,给他擦眼泪。
小朋友这会还真是可怜,哭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程衫想。
丘衬哭了很久,哭到打嗝,哭到没力气哭了,才一把抱住也快要被他哭到掉眼泪的程衫。
“三哥,不哭。”他安慰程衫。
程衫眨了眨眼,不是他安慰他吗?怎么反过来了?
“三哥好娇气,不准哭。”他说。
程衫心里一软,亲了亲他的脸:“三哥没哭。”
丘衬狠狠擦掉眼泪,拉着程衫站了起来:“三哥,你做什么早餐了?”
他说话的声音有浓浓的鼻音,程衫忍不住捏了捏拉住他的手。
“煮了粥,煎了荷包蛋。”
这是比较容易学的了,复杂一点的需要花时间,周末倒是可以学习一下。
丘衬转头余光看到程衫头上一片湿漉,脸红了红说:“我先带你先去洗头。”
“嗯。”
丘衬不说,他也得先去洗个头。
浴室里,丘衬搬了把躺椅进来……
“三哥,你头发摸起来好舒服,软软的。”
水流从花洒流出,打湿程衫的头发,流进了丘衬心口,痒痒的。
修长的手指穿在发间,程衫从头皮麻到了脚上。
见完全打湿了,丘衬挤了些洗发露揉成泡面才抓到程衫头发上。
程衫是仰着头闭着眼的,双手紧紧抓住躺椅的两根扶手,脖子紧绷。
丘衬看着他紧绷的脖子,喉结比初见时凸起来了些,浑身血液直充脑门。
“三哥长得好漂亮。”他说。
程衫睁开眼望着他,他天生一双含情目,此时炽热狂野。
浴室门未关,有人将这一幕纳入眼底,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