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元,还要什么吗?”李叔问。
丘衬跑到冰柜旁贴着冰凉的透明柜门盯住了两根绿豆冰棍,拿了出来。
李叔给他拿袋子装好蚊香,还找了1元钱给他。他就将找回的一元钱丢进了蚊香袋子里。
绿豆好心情,递了一根给小三朋友,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儿,拆开包装吃了起来。
只是小三朋友没有说话,于是转头看向他。
“你怎么不说话?”丘衬问。
程衫余光看了一眼他手上提着的蚊香袋子。
“你晚上睡觉点蚊香?”
“是啊,这里蚊子多,你们都城是不是没有蚊子?都不用点蚊香?”丘衬问,“也可能你们家条件好,不用这个。”
程衫脸摇摇头,拆开绿豆冰棍,一丝凉意蹿进胃里,他才好受了一些。
丘衬没有急着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了,能在外面墨迹一会就是一会,最好能直接回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程衫看着他在巷子里转来转去没有回去的想法,也不拆穿他。
七拐八拐,丘衬带他来到一处人工池塘。
池塘里碧绿的荷叶一片挨着一片,粉红的荷花在叶间冒出头。
清香顺着风钻进鼻子,丘衬一手扶在围栏上,一手伸进池塘想要摘一朵。
只是靠近的荷花大多被这里的孩子摘光了,最近的那朵距离他还有些距离。
顺着、侧着、探头、俯身,捞了半天,愣是没有连荷花的花瓣也没碰上。
“嚯!我还不信了!”
程衫眼睁睁看着丘衬长脚一踏,踩上扶手,在他以为他要摘到时,他竟直直往池塘里栽去。
眼皮子一跳,程衫往前一步想要抓住他,还是晚了一点。
扑通!
啪!蚊香袋子摔在地上。
……
“呸……呸呸!小三,你竟然不拉我!”
荷叶被压倒了一片,丘衬好不容易从泥水里站稳,吐出嘴里的一些泥巴,摸了一把脸,蓬头垢面地指责他。
程衫低头看他:“我拉了。”
“你放屁!”
“你掉的太快,我没拉住。”
丘衬一听,捞了一把泥就往程衫头上丢去。程衫一惊,迅速往旁边躲去,但还是溅到了一些泥水到脸上。
已经下去了,丘衬怄气的把旁边几朵荷花一连全摘了,顺带还往里摘了几株莲蓬才罢手。
上来时发现陷得有点深,一只脚上来了,另一只废了好大劲怎么拉不上来。
程衫站得远远的,也不帮他。
丘衬拿起手上的莲蓬丢了出去,这会他倒是没躲,直接接住了。
“还不过来拉我,我都给你吃冰棍了。”丘衬试图从池塘里挣扎出来。
“我可以还给你。”
程衫这么说,但还是上前去拉他了。
丘衬的身上,爪子上全是泥巴,抓住的时候一阵湿滑的感觉。
强忍着想要松开的冲动,抓紧他用力一拉,丘衬的另一只脚成功脱险。
他立马就松了手,下一秒,还没扶稳栏杆的丘衬,连人带手中的荷花一起,再次进了那个泥坑。
这会丘衬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当然如果可以透过脸上那层乌黑,一定是这样的表情。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丘衬站在池塘里抬头看着池塘上的程衫,他面无表情,既不欢喜,也毫无愧疚之意。
程衫蹙眉:“我以为你站好了。”
丘衬没有反驳他,只是把荷花捡起放在了池旁,再次抬手。
“小三,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两只脚都出不来了。”
程衫看着他的手犹豫了很久才隔着围栏扶手接住他的两只爪子。
“你能不能擦一下手?”
手上的泥太滑,用力根本抓不住。
“你还嫌弃了?”
程衫不置可否。
丘衬将手在满是泥巴的衣服上胡乱擦了两下又向他伸出手。
程衫再次抓住,用力拽他,只是陷得太深,愣是拉不出来。
丘衬看着他使劲的模样,眼珠子轱辘一转:“你站扶手上,力气更大。”
程衫照做,踩上扶手又拉住他,还是拉不出来。
“小三,你不行啊。”丘衬叹气说。
程衫干脆松开他,看了他几秒,突然往旁边伸手,快速摘了一片荷叶就往他头上盖。
“你在下面玩吧!”
程衫跳回地面不再理会他。
丘衬一听,心道不妙,连喊了他几声。
“小三?”
“小三?”
“三?”
靠人不如靠己,丘衬一把拉住扶手,自己挣扎了起来。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丘衬才终于上了岸。
在池塘边抖了抖身上的泥巴,丘衬捡起地上的荷花和散落的莲蓬,踩着滑腻腻的鞋子往旁边的压水井走去。
还好这个时候大人们都去干活了,不然被看到了,非得把他揪到丘比特眼前数落一番。
将身上的泥搓的差不多了,丘衬的白t怎么也洗不干净,鞋子也变了色,唯一还能保持原有颜色的,就只有他黑色的齐膝短裤。
浑身湿哒哒,丘衬干脆脱掉鞋子拎在手上光脚走,不是正午,地面温温的,倒也不烫脚。
一手拿着荷花和莲蓬,又拎起掉下池前也不忘先保的蚊香袋子,估计里面的蚊香圈都碎了不少。
“回去了。”丘衬喊那边坐在树荫下的少年。
少年手上的泥巴干了一半,脸上还沾着几块泥点,干裂在他俊朗的脸上。
丘衬不打算提醒他,就让他这样走一路吧,他想着。
谁知人家根本没理他,他又喊了几声,有些不耐烦。
“你回不回去?”
程衫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呦呵,还来劲了,丘衬此时恨自己刚才一时心软没将他也拉下池。
“爱回不回,我自己回去,看你找得到路吗?”
气不过朝程衫又丢了一个莲蓬,扭头自己走了。
莲蓬落在程衫面前滚了几圈,程衫盯着它看了好一会才捡起来,起身到压水井旁压水,手法生涩。把手洗干净了,顺便抹了一把脸。
丘衬倒回来就看到他额头前的头发滴着水,水珠在下颌处滴落。
这人怎么长这样,要是来乐中,那我‘乐中一根草’的名号岂不是就要被夺走了?
“喂!走吗?”
程衫闻声抬头,丘衬就瞪了他一眼,甩头又走了。
他几个快步跟上:“你不是回去了吗?”
“我怕徐姐等会骂我。”
丘衬别扭地拿出徐姐来说事。
程衫突然轻笑一声:“嗤……”
“你笑什么?”丘衬反脚往他腿上踢去,被程衫躲开了。
“没什么。”程衫说。
丘衬将荷花茎夹在胳膊下,蚊香袋子穿过手掌挂在手腕上,将两只鞋子鞋带绑了个结系在另一只手上,吊儿郎当地分出两只手掌拿着一个莲蓬剥了起来。
修长的手还有些稚嫩,和那莲蓬放在一起,更衬得他的手指晶莹了些。
很快剥出几颗饱满的莲子,去掉外衣,再掰开掐点莲心,低头有些艰难的,头手并用,终于放进了嘴里。
“刚刚好,鲜嫩清甜。”丘衬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