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衬手机震了一下，他点开看，一个未知号码的对话框。

　　丘衬：家里遇袭。

　　未知：明白，有人会过去，注意安全。

　　——

　　孟佞坐公交回了车站，又开车回了地下城。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活动场所，聚集了许多外面看不到的东西。

　　他这次来这，就是因为这里被警方盯上了，被盯上的原因，孟佞选择了与警方同一战线，所以，他是来清理杂碎的。

　　不过几天而已，就有人想动他了，孟佞脚稳稳的踩在地上，眼神冰冷，一些路过的人纷纷给他让了路。

　　“孟佞。”

　　吴法推推眼睛，看着这个掀长挺立的人，像极了那年丘衬旁边的人。

　　“嗯，人抓到了？”孟佞直接越过他。

　　“抓到了，在审讯室。”吴法拿了这个资料跟上。

　　“是老江手下的，职业……杀手。”

　　“看起来也不太职业。”孟佞轻嘲。

　　吴法不说话，因为他知道，武力面前，他还没见过比孟佞高的。

　　“废了，给老江送去。”

　　孟佞卷了卷衣袖，他现在很烦躁，需要冷静一下，直接路过审讯室，丢下一句话，径直往深处走去。

　　吴法透过眼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打开审讯室，里面的椅子上正绑着一个人，嘴巴被胶布粘住，看着他眼神凶恶无比。

　　吴法笑了，审讯室里面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好久才弱了下去。

　　吴法拍拍手掌，看着眼前不断跳动的大麻袋，满意的点点头，打了个电话：“带两个人过来，给老江送礼物。”

　　挂了电话，他又找了一根彩绳，给麻袋系上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刚好有人敲门，他便让人进来把麻袋扛走了，那麻袋已经不动了。

　　“一群不经吓的，我又没做什么。”吴法嫌弃。

　　麻袋里的人欲哭无泪，他宁愿自己完蛋，也不要遭受这等惨无人道的折磨。

　　他嘴里塞着他自己脚上的臭袜子，手脚都被绑住，不知道吴法用了什么法子，除了身体，四肢一点力也用不上了。

　　孟佞松了松领口，把自己甩到床上闭眼休息，他鼻子动了动，睁开眼想起昨天丘衬在这里休息过。

　　他坐了起来盯着折好的空调被，几秒后又躺了下去。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了许多声音，那是他在雨林里苏醒前的声音，有人喊着让他跑，有人在痛苦的嘶喊，有人倒在地上，周围是一片黑暗，杂乱，还伴随着各种枪声！

　　他还听到一道声音：“三哥……”

　　他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他打开抽屉给自己拿了一瓶水，猛灌了几口下去，又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

　　水流声响起，他接了一捧水浇到脸上，看着流动的水，关掉了。

　　他很烦躁，自从见到那个自称局瑾的人，哪怕刚见不久，但他内心在告诉他，他想见他。

　　于是他脸也没擦，发丝还染湿着，打开门大步又出去了。

　　他这次是直接开车去的青石巷，他把车停好，敏锐的观察力确定四周没有危险，他才往青石巷深处走去。

　　他觉得自己走过这条路，他闭上眼睛手指感受四周的空气流动，那是熟悉的感觉，身体告诉他的。

　　12分零23秒，他站在了几个小时前来过得门口，门大开着。

　　里面有好几个声音响起，一个小女孩从里面蹿了出来，走得急在门槛上绊了一脚，孟佞立马接住了她。

　　小女孩约莫3、4岁的样子，模样生得十分可人，两个小辫子从头顶压至发尾，在后脑勺处向上翘起，穿着白色的公主裙蓬蓬裙。

　　她抓住孟佞的衣服抬头，眼睛扑闪扑闪的：“哇！好漂亮的哥哥。”

　　孟佞又有些吃惊，她也不怕他，以前有孩子看到他，都是绕道的。

　　“爹地！妈咪！门口有个好漂亮的哥哥！”

　　女孩拉住孟佞的衣袖生怕他跑掉，自家父母看不到这么善良的人。

　　“在哪呢？”一道清丽的声音传出来，接着是一个和小女孩长得很像女人走了出来，20几岁的样子，扎着和女孩一样的头发，穿着中长的白色裙子，比女孩身上的简约，但俨然是亲子装。

　　李格子看到孟佞的一瞬间，直接张大了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她跑近仔细看了看，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程衫？”她说。

　　孟佞皱眉，程衫？那是那张纸上的名字。

　　“不是，孟佞。”

　　李格子呼了一口气，眼前这人长得太像了，除了比十年前的程衫高，五官更加分明，还有十年前程衫身上没有的压迫感，她想，如果是程衫，十年后，也该是这个样子的。

　　听到他说不是，她有些不信：“真的不是？”

　　“不是，我来找局瑾。”

　　孟佞又发现了一个不害怕他的人，他在想她们是不是和那人是一家人。

　　“局瑾？”李格子问。

　　孟佞点头，李格子大脑迅速转动，然后把女儿拉到身边。

　　女儿抬起小脑袋：“妈咪，你们认识？”

　　李格子笑了笑，说：“妈咪认错了，他是来找父亲的。”

　　孟佞皱眉，她们是局瑾的妻子和女儿，这个人，是局瑾昨天说的爱了十一年的人。这一刻，他有些想转身离开。

　　李格子对他笑了一下：“孟先生，进来吧，局瑾在里面。”

　　孟佞脚步顿了顿，还是跟着她进去了。

　　石桌还裂着缝，桌上放着一提水果和一提牛奶，这是客人来家里才会带的东西。

　　丘衬从屋里走出来，就看到离开不过几小时的人，再次出现在了这。

　　“你怎么又来了？”他问，“迷路了？几个小时？”

　　孟佞：“回去了，又过来了。”

　　“你在和谁说话？”

　　丘衬没懂他什么意思，屋里又出来一个人，是位男子，比丘衬高了些许，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还有些成熟稳重。

　　那人看到他时瞳孔一缩，和刚才女人的反应如出一辙，他说：“阿三？”

　　“爹地！你也和妈咪一样认错人了？”顾栀跑到顾明知旁边牵住他的大手看向孟佞，“要是你们认识就好了，这个哥哥好漂亮啊，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以前我以为父亲是最好看的人，可惜父亲‘一根草’的称号要被夺走了。”

　　顾栀天真的声音在几人之间响起，顾明知还直直看着孟佞，李格子站在一旁，顾同学也认错了。

　　丘衬蹲下和顾栀齐平，把她牵到身边：“怎么今天喊父亲了？”

　　顾栀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小辫子，指了指孟佞：“因为看到漂亮哥哥，心情好啊。”

　　丘衬一听，哭笑不得，往她的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没有任何重量。

　　顾栀却立马捂住跑到了孟佞旁边躲在他身后：“漂亮哥哥，我跟你说，我父亲他老坏了。”

　　孟佞看着躲在身后的小人儿，某个地方不经有些暖流流过：“你为什么叫他父亲？”

　　顾栀抬头和他说：“他让我喊的，他总是占我便宜，仗着我可爱。”

　　顾栀清脆又糯糯的声音，孟佞不由拉住了她看似小心翼翼实则酝酿了许久的小手。

　　手被牵住的一瞬间顾栀眼睛亮了亮，漂亮哥哥的手也好漂亮，就是有点扎人啊。

　　她翻开孟佞的手掌，肆无忌惮的研究起扎手的东西，父亲手上也有，但是没这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