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凉香的弟弟凉河,她是个调皮捣蛋的主,不比姐姐清秀灵气,年纪四岁的他长成一副娇蛮样,破坏力极强,大部分小凉河砸过的东西,有一半以上都是小凉香背的锅。
小凉香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这个弟弟,但她长大之后就不一定了,从她开始叫小凉香姐姐的时候,凉香就改变了主意,轻易改变她的就是那份责任和担当。
而她大部分的正义感和勇敢也是来自于这份责任,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坚强起来,才不会有人欺负她这个弟弟。
一眨眼两年过去,凉香十岁,凉秋六岁,两人每天上学的时候一起手牵着手,说说笑笑的走在路上。
看着弟弟白嫩嫩的小肉脸,泛起了笑意,就忍不住揪她的小脸一下,然后在刮一下他鼻子,宠溺的看她,告诉他:“你将来要好好听姐姐的话哦。希望你乖乖的,受到班里同学欺负你,你就在学校告诉我,我就狠狠的打他们。”
弟弟听话的点点头,两人一起从山尾走到山头,日落西山走去。
回到家后,疲惫的倦意感扑面而来,小凉河很快躺在炕上睡去,这时候的姐姐凉香还在打扫卫生。
小时候因为身高的原因,她扒不到灶台,就找来一块板凳站了上去,站上去的凉香正好可以把手放伸进盆里洗碗,日落西山,父母回来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米饭。
现在十岁的凉香,身高突飞猛进不仅高出灶台一大节,连乡里面同龄的小姑娘,上了初中的男孩子跟她这么一比,都没有高出她脖子一节。
有时父亲会无意间看着凉香,觉得她长的好快,一时间就忽略了她还是孩子。
早上父母从菜地里把新鲜的佳菜拖去菜市场卖,下午小凉香放学回来就把菜炒好,把饭煮好,等他们回来。
每天晚上吃饭时小凉香总是第一个吃完,然后就会自己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把剩下没有剥完的玉米继续剥完,留下玉米杆烧火。
院子里没有一点声响,父母累得在房间里面早早的睡去,寂寞的小凉香自己自言自语的在院里面说话。
凌晨时分,深蓝皎洁的天空挂着寂寥的星星,黑云飘浮着路过月亮,它底下有吹着如期而至的晚风,晚风拨动凉香的刘海带来了欲落尘土的桂花,桂花轻轻放在小凉香扒动玉米杆的手,似乎在叫她别这么忙碌,看下四周吧!
小凉香透过月光注意到了她,连忙大叫着:“妈!妈!我们家桂花开花了。”
她朝屋里看去,没有灯火只有门前的灯笼照着她的背影,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大声,她又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差点就喊醒了他们。”
坐在院子里的小凉香觉得不再孤独,她朝头上低沉的桂花树看去,说道:“八月桂花香十里,晚风寂寥凉纷纷”
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不再寂寞,有着桂花树的陪伴,仿佛自己就像多了个伙伴。
那桂花可别说真像是有灵气,那树杆朝她弯着向是故意让她闻似的。
凉香对那幅向日葵有着极其强烈的保护欲,父母不知道她私藏着这么一幅画,如果真让他们看见指不定拿去烧火做饭了,
她总是小心谨慎的用厚厚的报纸包住它,再拿个和画框差不多大小的鞋盒子放在里面,然后在把它轻轻的压在棉衣下面,这就让她放了心去上学,这个步骤她来来回回做了好几年,从不敢放宽心。
小凉香每天睡觉前都会拿出来看,看完在放回去,她心心念念画里的景象,那是她向往的生活。
每天睡觉做梦都能梦见自己穿梭在一片向日葵当中,那里没有要爬山才能看见的向日葵,那里有自己的小木屋,那里有着自己对未来的憧憬。想着这些,自己吃的苦就没有难过。
这幅画的主人小凉香没有见过他的脸,他总是用着白色口罩戴在脸上,走时他只叫小凉香叫他哥哥就好,这一记也记到现在。
早上五点的清水乡还是有人打着电筒游荡在田边的小路上,有的是学生,有的是捉田鼠的佃户。
这时候的小凉香还是起的比父母晚些,他们还是趁着灰蒙蒙的天赶去菜市场,以前会害怕的哭着找着,但现在她有个弟弟小凉河之后,外表就有了长姐的担当,内心就有了孤独的感觉。
五点起来,天黑的像是乌云压顶的傍晚时分。
弟弟凉河还在父母的房间里沉沉的睡去,小凉香给她盖好踢掉在床下的被子,然后打着手电筒出门。
她走在自家的菜地里,身体还在打着哆嗦,她东南西北的扫着各个角落,边走边说道:“瞧瞧还是我们家小白菜长得好啊!要是哪个哈起去了就别怕我手里面的镰刀快。”
“这什么都可以丢,但这人的自尊心可别丢了,要是让我看见你偷我家菜,阎王爷我都给你请来吹唢呐。”
寂静的菜地里没有一点动响,小凉香又打着手电筒看了树林这才放心的割草
大大的筐子里塞满了青草,五点的露珠还没有蒸发掉,这时候的青草是最鲜嫩的,家里的牛才吃得香。
背完一筐又一筐回家后,小凉香就有些精疲力尽了,她饥渴的喝了口缸里的水擦掉脸上的汗转身就弄起了早饭。
七点时分,太阳怠惰的升起,凉香炒完两个家常菜放在桌子上,满意的去叫弟弟吃饭,她边用围布擦掉手上的水渍,边喊着:“凉河,快起来吃饭了。”
屋里没有做答,凉香拿起院子里昨晚弟弟洗脚后的鞋子往父母房间去,喊着:“凉河,你在不起来等会儿老背背把你抓起去了哈!”
走进去时,父母房间内沉静又空荡,不见弟弟的身影。
她突然回想起弟弟贪玩掉水里她被妈妈痛批和冷漠的那三个月,那感觉就像站在零下五十度的雪地里被泼了一盆洗脚水的感觉,把唯一有着亲情温度的心都给泼冷了。
她着急忙慌的走出家门,泪眼纵横,询问街上过往的每一个人,有背着书包嬉戏打闹的学生,她抓住前面正在拿书包和人疯打的男孩,急忙问:“你们有没有看见我弟弟?他不在了!!”
男孩一转过头后,凉香发现是班里的男同学,她一下子松开了手,尴尬的站在原地。
“这不是凉香吗?”男孩说道,一堆的人向她看去。
“还真是,刘凉香你站在这里干嘛?看你火急火燎的,不会又是你弟弟不在了吧?”
说话的人名叫谭平沙,小小年纪喜欢当班里的领袖,顽固和幼稚。因为凉香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原因,又喜欢管教他,所以他对凉香有很大的仇恨。
“你们还记得上次凉香他妈让她捡垃圾的那件事吗?”谭平沙旁边的马仔起哄的说道。
“对哦!刘凉香你可要小心了,上次你妈让从村头捡到村尾,这次你妈可能就让你吃了。说不定还给你加道竹笋炒肉。”周围的男生大笑起来。
谭平沙说话总是会那么有意无意的击破凉香的泪点。
难堪、羞辱和冷嘲热讽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箭上涂满了汽油又加了把火,不偏不倚的刺在自尊心上,她一辈子都恨死他的这张嘴。
“哎,刘凉香你确定就这么走了?”
“好,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