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件事情你早晚都要知道的,很有可能,今日便会知晓,我还是现在告诉你吧!”紫御枫轻握一下玉手,“先说好,夫人你可不能生气。”
“搞得那么郑重,夫君,我告诉你,只有你不给我找个姐姐或者妹妹,我都不会生气。”
“夫人,我把自己在天机阁的身份告知父皇了。”紫御枫担忧的道,刚说完这句话,紫御枫赶紧道:“夫人,你听我解释。”
闻言,苏明妃的眸华微微凝滞,但也只是凝滞了片刻,眸华之中满是释然,宽慰道:“夫君,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哪?瞧你担心的,我听你的解释,你就算不解释我也是能体谅你的,你认为对的,不用与你的夫人商量,你只需记得,只有你想做的,你家夫人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你,如果你问为什么?”
苏明妃温柔一笑,“没有为什么,有的是‘我是你的夫人,你是我的夫君’,仅此而已。”
“夫人,”紫御枫眸中泛动着感动,解释道:“我这是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策,只是为了让父皇放松警惕,从表面上看起来,天机阁于父皇来说再无秘密,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失。”
“夫君,你不能这样下去。”苏明妃握紧紫御枫的手掌,凛然的道:“虽然自古帝王家乃是无情之地,处处是勾心斗角,尽管你与陛下之间间隙很大,可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父皇,你的亲爹,自古以来,哪里有儿子算计爹的?这其中哪有高低输赢之分?有的只是父子间的悲凉。”
闻言,紫御枫眸子猛然一滞,霍然站起,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掌,自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他是我的父皇,我的生父呀!”
“曾几何时,我还为此沾沾自喜,我怎么成了这般面目?”紫御枫遵下身来,紧握起拳头,满眼的懊恼,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刺入皮肉之中,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手里滴落而下。
见状,苏明妃的秋眸中盈满慌乱,低喃了一声,“夫君。”
忍着脚踝传来的阵阵疼痛,站起身来,轻柔的把紫清弦放在软榻上,拖着发疼的脚踝来到紫御枫的身前,蹲在他的身前,握住紫御枫那紧握的拳头,宽解的道:“夫君,你痴念了,你做的并没有错,只是你的想法有些曲折,走上了岔路,我想提醒你的是‘无论你与陛下之间有再大的矛盾,陛下始终是你的父皇,血脉相连,亲情永铸’,父子之间勾心斗角,兄弟阋墙,这是身处皇家的悲哀,但这又是不可避免地,你要时时记住一件事情,对于陛下,不要心怀怨恨,陛下心深似海,我们难以猜透其心思,或许,有的时候我们以为他做错了,其实,只是我们不明白他的用意,你可以换位思考,若是你身居至尊之位,你会如何对待你的皇子?有些事情不得不重蹈覆辙,或许,有一天当你登上至尊之位的时候,你也会走上陛下这条路。”
感受到紫御枫的心思微微有些放松,苏明妃轻轻的掰开紫御枫的手掌,从衣袖中掏出绣着海棠花的丝巾手绢,轻柔的为紫御枫擦着掌间的血滴,满目的心疼,便擦着边道:“夫君,你要在心中设置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在与陛下斗智斗勇的的同时,要始终谨记他是你的父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苏明妃的眸华一凛,沉声道:“比如逼宫,夫君,你已不再是当初的少年,现在的你是手握御风最强军团,八千烛龙将士的烛龙元帅,万人敬仰的烛龙战神,宽厚贤德,有仁君风范,在诸多大臣的眼中你是当世不二的御风天子,若是你来治理御风,御风之内,百姓安居乐业,民风物阜,御风之外,敌寇不敢侵犯,御风将成为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度,你手握烛龙军团,名声在外,这些就是陛下忌惮你的原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有些磨难困苦你不得不经历,你是要成就大业的人,再多的苦涩与悲凉你都要强忍吞下。”
“啊哼,啊哼,”苏明妃清了清嗓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霸道的道:“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有你家夫人在,我会把所有不应该出现的苦涩与悲凉扼杀在萌芽之中,挡我夫君者,杀无赦。”
闻言,紫御枫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柔柔的叫了一声,“夫人。”
苏明妃的话语使得紫御枫渐渐从迷雾中走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夫人。”紫御枫轻柔的抱起苏明妃,轻慢的把她放到另一处空置的软榻上,搬来凉凳,为她揉着脚踝,眸色已经完全清澈,“你放心,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做出闭宫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那道沟壑我不会越过,那种洋洋得意的心思我不会再让它滋长了。”
“这也不怪你,”苏明妃眸华之中满是温柔,“试问这天下,哪一个壮志凌云的男儿不想超越他的父亲,让他的父亲为他骄傲,我的夫君是人上之人,自然不会没有这种想法。”
简单的一句话直接点在了紫御枫的心上,一直以来,他都抱着这种心思,父皇文成武德,在他的心里,他的父皇是这世间至高无双的人,他想成为父皇这样的人,甚至,超越父皇,让父皇为自己的骄傲,为此,他不断努力着,只是没有想到这种骄傲竟变成了病态的得意,望着那眸华温柔,唇角荡漾着笑意的夫人,心头满是幸运,还好有她,时时提醒自己,使得自己不至于走上歧路。
“夫人,有你真好,”紫御枫的脑袋倒在苏明妃的大腿上,缓缓瞌住眼睛,语调之中有些疲惫,苏明妃为他揉着太阳穴,缓解他的疲惫,柔声道:“紧绷的心弦突然舒缓自会有一阵疲惫之感袭来,你小憩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