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在问,总在想,总在追,总在渴望,总在路上,总在走着,总在徘徊。
在路上,看着别人的风景,比较着自己的心情。
在想着,为什么在我的世界里,不曾出现过,那么一个,宠着我,爱着我的人。
在问着,我的盖世英雄,你是不是彩云限号了。
不然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未曾踏着七彩祥云,来看我。
在追着,无时无刻都在追求着,渴求着,祈祷着你的出现。
可你,却像是迷路了一样,左右已经十几年的光景,我却连你的样子,都没见过。
在渴望,久久未得到回应的那些日子,在徘徊,在自嘲,在诋毁着,如同傻子一样的自我。
在走着,一直都在路上,兜兜转转的走着,走着。
我问:到底走到那一截,才能碰巧遇见你。
你说:只要你一直在路上,那么,我们,终究会有,相见的那一天。
所谓的“心灵深渊”,我想大体,也就如此而已了吧。
深渊外的人,不停地死亡的边缘,疯狂的试探着,想要进来。
深渊里的人,不停地在轮回的地狱,铺拼命的挣扎着,想要出来。
对于苏沐来说,她大可想不到这些,这些自然,也不该是她该想的。
可天生悟性就还不错的苏沐,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却也不是,从来未曾想过。
在苏父和苏母,离开的这十年里。
要不是“心心桥”上面,还有那些,模糊的相片。
苏沐甚至忘记了,苏父和苏母,身体的轮廓。
是胖还是瘦,是高还是矮,是俊秀还是迷人。
可这些都不重要,她还有奶奶,还有暮雪,还有她自己,还有苏沐。
所以,她可以做到,一切的一切。
可以做到,苏奶奶出去干活时,乖乖的躺在床上睡觉。
可以做到,自读书时起,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年年都是优秀班干部。
但她却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
她费尽全力,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包裹得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可她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孩子,正是人生中,最需要温暖,最需要父爱,母爱的年纪。
她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孩童而已!
在别的孩子,都沉浸在,父爱母爱的海洋里的时候,她在竞选班干部。
在别的孩子,拿奖后,可以得到父亲和母亲,爱的抱抱的时候,她只能牵强的,一笑而过。
在世人和亲戚的眼中,苏沐一直都是,小一辈里面的楷模。
是小一辈们,集体的榜样。
惊人的维持着,从来没被请过家长,自己参加自己家长会的,“壮举”。
懂事的背后,是无数次,想要伸出,却不能伸出的手。
楷模的背后,是害怕,要是自己犯错了,家长,能请的,也只能是自己。
苏沐对苏奶奶,的感情,是属于那种,可喜欢可喜欢的那种,喜欢。
故而,小小的苏沐,心里就暗自的种下了。
绝对不会让,苏奶奶露出失望的表情的种子。
一颗幼苗,要想长成一颗小树,所需要经历的洗礼。
就如同,森林中,那些秀丽的树木一般。
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历了太多的摧残,和破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可她一点都不恨她们,一点都不,一点都……
“小沐,要不这次,还是算了吧……。”
时刻注视着苏沐的苏奶奶,看着地板上,渐渐堆积起来的,晶莹。
看着完全被头发,笼罩在另一个世界,身体不时微微抽搐的身体。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也第一次在心里,对自己一直坚持的那个残酷理念,产生了放弃的起点。
“奶奶,我没事……我只是,突然觉得,这儿有些堵得慌……,堵得难受……”
直起身来的苏沐,以发遮面,言语随夹杂着些,哽咽。
但,言语中却满是坚强,满是倔强。
只因为心里那颗,自己亲手种下的,独立之树。
但凡有枝可依,我又何必傲然独立。
但凡有阴可蔽,我又何必亲手折断嫩枝。
但凡有心可靠,我又何必极力淡忘。
这一切的一切,在你们看来,或许是少年成才。
又或是同辈楷模,可你们又何曾知道。
你眼中的楷模,每晚睡着的时候,眼角都会有泪光滑落。
你眼中的懂事,每晚睡着的时候,始终保持着像一个“球”一样,的睡姿。
你眼中的独立,又有多少次,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眼角结下了,几层晶莹。
“小沐,不要勉强自己,奶奶始终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一脸憔悴的苏沐。
捂在胸口前,不断颤抖的小手。
和言语中那明显,和年龄格格不入的,成熟,稳重的气质。
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也对自己刻意的暗示,产生了动摇。
但苏奶奶知道,即是要把苏沐的那颗幼小的心,亲手揉得稀碎。
将那颗,已经和苏沐,骨肉相连,成为苏沐精神支柱的,那根建木。
生生的从娇小的身躯内,拔出来,不留下任何根须。
只有这样,在以后的道路上,纵然面对同等的考验。
面对着,自己不在以后,那个孤寂,萧瑟的灰色世界。
才有继续向前的勇气,这一生,也才有更多的可能性。
“没事的奶奶,只要在帮我拖住五分钟就好,就够了!”
哭泣不一定就是软弱,它更像是一种解脱,一种成长。
更是一种证明,证明我至少,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而不单单是一个,冷血的,被人遗弃的,可怜虫。
“妈,你怎么了,我怎么听到有人再哭啊?”
都说母女连心,苏沐的心情,陷入低谷的那一刻。
电话那边的苏母,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感觉到,从心口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刺痛。
红润有光泽的,俏脸上,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身体更是止不住的,朝大理石办公桌上,迎面倒去。
要不是苏父察觉到,苏母的反常,即时抱住了苏母。
此刻,已然磕在了,大理石办公桌,坚硬的边角上。
能让自己出现这种反常的,除了自己那个,心心念念的乖女儿,苏母实在是,想不出来。
谁还能给自己,如此直击灵魂的,刺痛。
“是沐沐吗……我……我是……是……妈……我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