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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在那里》

青雪映春晖 许你一世轻风 2464 2024-11-13 15:36

  “翻看许风留下的资料,我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将小雪的故事讲完,也许他是不愿再提起那些更让人悲伤的往事吧。”

  经过一个寒假的调整,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些。在最后的半个学期里,在学校会经常遇见小雪,每当擦肩而过,她总对我抱以微笑,一开始,我怕她会像我一样消沉,看到她这样,让我心里好受了很多。

  很快到了毕业季,原本怀揣着同样求学梦而聚在一起的我们,终于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刻,吃散伙饭时,大家都哭得稀里哗啦,我当然也不例外。明天我们就要就此分别,离开这共同生活了四年的地方,有的同学还有再见面的可能,有的可能就此天涯永隔,大家都有说不出的感伤,我们决定最后再疯狂一次——全班集体去网吧包夜,为我们四年的大学生涯画上一个句号。

  我们有的玩着游戏,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电影,就连以前没怎么交流过的同学都像老朋友似的在谈笑着,往日有过不愉快的同学,也在这一刻一笑泯恩仇。大家脸上都是平凡却又真实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梦开始的时候。大家也好像暂时忘却了明天就要别离,也不去想未来的路在哪里,只想尽情享受这最后的相聚时光。

  大多数同学以前都没有包过夜,所以到了下半夜,很多同学都睡着了,我却毫无睡意。在小青叮嘱我不要上网太晚后,第一次上网超过十点钟,第一次包夜,我知道我又想起她了,特别是在这样深夜里。

  在这样的夜里,总是一个人最寂寞的时候,是的,我又想起了小青,此时的她应该也毕业了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的手机号码早就换了,现在QQ里也找不到她了,想是已经把我删掉了吧,但是我还记得她的QQ号码,我在搜索栏里再一次输入那串无比熟悉的数字,可是怎么也添加不上,只能看到她写的“说说”,最后一条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了,不过那条“说说”却让我精神为之一振:“如果十年后,我未嫁,你未娶……”

  看到这样一句话,原本已经疲惫的神经像被注入了一针兴奋剂,所有的困乏都在那一瞬间消散,这,是对我说的吗?网吧里的空气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过,就连同学睡觉打呼噜的声音,都好像是在演奏着动听的乐章。

  天慢慢亮了起来,终于到了最后分别的时刻,大家在公交站台上,互相道着珍重,像我们这样普通的本科院校,毕业就意味着失业,大家怀揣着梦想而来,又各自带着迷茫而散。

  送别了关系最好的阿路,东子,大宇,站台上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又该何去何从?我转过身,回头再看了一眼校门,却看见一个女生在不远处注视着我,那是小雪。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她看到我发现了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毕业了,将要离开这里,可是小雪还有一年才毕业,我以为她过了这半年,已经在心里将我放下了,此刻我才明白,她没有。

  小雪像是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慢慢向我走来,她的眼中满是不舍与伤感,我第一次向她露出了笑脸,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拒她于千里之外。她的眼中又充满了无限的落寞,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你……你要走了吗?”

  “是的,毕业了,当然要走了。”

  她的嘴唇不停颤动着,眼中泛着泪光,想要说话,却怕一张口眼泪就会随之掉落。我微笑着说:“你来为我送行的吗?谢谢你!”她没有说话,用力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我想如果我再多停留一分钟,她的伤感就会多一分钟,长痛不如短痛,我说道:“谢谢你,我要走了,我会记住你的,再见。”

  听我这样说,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眼泪不停地落下,就像我去年离开H市时一样,一转身可能就会是永远,她也不顾脸上滑落的泪珠,任由它们肆意流淌,却没有哭泣的声音。我知道,有声无泪称为“嚎”,有声有泪叫作“哭”,有泪无声谓之“泣”,而其中,“泣”是伤心到极致的表现。我从来没有伤害谁的想法,过去是,现在,以后也还是,可是我却让小青和小雪为我不止一次流泪。我到底是错在了哪里?她们又错在了哪里?也许这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是命运为每个人安排的剧本不同罢了。

  小雪含着泪,眼中充满期望地说道:“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带我一起走好吗?”

  我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提出这样的要求,我竟有些后悔再回头看了一眼校门,让我脱不了身,更让小雪如此伤心难过,现在我又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我不想给她空泛的许诺,让她心怀幻想,可更不想伤害如此单纯善良又极易满足的她。直接拒绝她似乎显得有些残忍,却又不愿给她虚伪的承诺,毕竟她还有一年才毕业,安心上完学才是最重要的事。唉……算了吧,就骗她一次吧,但愿时间能冲淡一切,我心里这样盘算着,便对她说道:“傻瓜,你还有一年才毕业呢,安心上完学好吗?等你明年毕业了,我再来找你,好吗?”

  “真的吗?我不信。”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说。

  “真的,不骗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没有好好学习,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也许是这句话触动到她了,她怕再也见不到我,尽管还是有些不信,却稍稍显出了一丝笑容,说道:“你不要骗我,如果骗我你就是小狗。”

  我轻轻为她擦掉脸上的泪痕,笑着说:“真的,不骗你,看你哭的,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但愿她有一天能够理解我这善意的谎言,也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我的感觉会慢慢淡忘。

  “好的,我相信你。”她终于又露出了单纯而又甜美的笑容。

  公交车远远地向站台驶来,我说道:“车来了,我真的要走了,你保重。”她的眼中又现出了不舍的神情,可是车总要到站的,也终会开走的,人生也是一样,上车又下车,路过一站又一站,遇到一个又一个人,相聚,又别离。

  车缓缓驶离站台,我隔着车窗向小雪挥手作别,她大声喊道:“别忘了你的承诺,明年我还在这里等你,等你来接我。”站台越来越远,小雪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我就这样离开了她,离开了这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离开了我的青春。

  我的下一站又将在何方呢?我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因为,她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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