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学习很快也接近尾声,还有我没意识到的高阳的离开。
给高三高考腾考场,要三天的时间,紧接着就是我们高二的学业水平考试,为了不让我们有所松懈,安排高考的那两天我们仍然在县里的第一小学补课。对于自控力强大的学霸来说,在哪里学习并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中等水平的学生来说就又是一次新奇的体验。很多人干脆就放开了玩,把小学小卖部的玩具几乎都又玩上了一遍,回到小学的我们似乎就好像又再次回到了我们的童年生活。还没来得及更换的两个座位相连的课桌,完整的一大盘饭,还有每个人一样的碗,像小学一样乖乖的排队然后全班一起坐在教室吃,甚至还玩上了水枪,总之似乎明天即将要考试的不是我们,我们变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我的心里素质不好,所以在玩的同时,也仍旧担心着考试,但我还是和同学们一起玩,因为长得越来越大的我知道,像这样能回到童年的日子是多么难能可贵。
那天是李想说出了那句话,用着坚定的语气和波澜不惊的眼神。“高阳喜欢你,全班都知道啊。”我忘记了那天是怎样开启的对话,只记得当时我和高阳都在场,然后我愣住了,似乎本能的说出:“怎么可能,你别乱讲!”我感受到了高阳在盯着我看的眼神,就好像是顺着我的意思一样,在犹豫了一会儿后,也说出了跟我一样的话。所有人都以为高阳喜欢我,只有我知道,我和高阳真正的内心的距离,或者说我给他留下的距离。
考完试后,放了短暂的几天假,我们又继续了我们的补课生活,算是进入了高三,而艺术生也要暂停学习准备去全国各地进行集训和联考。补了一个月课后,高阳就要走了。他走的前两天叫我去了他的座位,他说:“我要走了,27号。”其实我的心里特别失落,不知道是生气他要离开还是怎么样,我特别冷漠的说:“奥,知道了,走吧。”“我27号就走了,还有两天。”“嗯,我知道了,那又怎么了。”对话就这样结束了。27号的中午我吃完午饭回到教室,拿着扫帚准备扫一下地,在经过高阳课桌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桌子空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高阳好像走了。我急忙跑去问彭幸,他说是走了。那一刻我的心里就好像空了,我的眼泪几乎说一句话就要涌出来,我以为高阳晚自习上完才会走的,我以为我可以很自然的跟他说声再见的。然而都没有办法了,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对高阳可能是真正的喜欢。
过了很久以后我经常会反思那个时候的自己,面对喜欢的人的本能表现就是表现冷漠,从不主动。可能是因为我的自卑,可能是因为我心思敏感,甚至有些缺爱,我希望有一个人能在我一步步的退后之后,还能坚定的向我走来,拉起我的手。可我忽略了他的感受,我没有联想到我对杨宇晨一次又一次放弃的难过,都在消磨真挚的情感,况且,你一点希望都没有给他,却还妄想他一次又一次的放弃和坚持。但是如果真的有个人能这样抓住我,我会永远陪着他。
高三那年我和高阳也聊过几次天。一次是他生日,我祝他生日快乐,我们聊到最近的生活,他向我抱怨集训真累,我安慰说理想的大学在向他招手,让他加油。有一次是他问我在干嘛,说他今天有一个集体的活动,虽然很好玩但是很累,还有一次是后来的艺考,他在艺考的场地看到了我的偶像。他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彭幸总是跟我说一句话“你不说,我也不问,我们就这样错过。”那是当时很火的一句台词,但我想凭什么让我先说,还有高三繁重的课业,我们就这样搁置了,没有了杨宇晨和高阳每天在我脑子里转,我的学习也渐渐变得更好了,于是我决定,一切事情等到高考完再说。
离开是很短暂的时间,漫长的不过是我习惯离开的时间,但是,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