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争执
下午4点,练习室里还如昨天一样,重复的音乐,重复的动作。孩子们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枯燥无味的肌肉记忆,夏棉重复着跟昨天一样的临时保姆的职责。
两天了,她都没能单独见上肖忆慕一面,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个而兴致不高?她看看外面明媚的天空,再想想自己那完全没有消息的护照,夏棉更加的烦躁。
她悄悄的问着自己,“夏棉,你是来追星,外带旅游的啊!现在这样“星”没追上,还被困在这里,你这次真是够亏的。”
“姐姐,在想什么呢!”最小的成言跑过来蹲在夏棉面前,满脸的汗渍还没来得及擦掉。
夏棉一边拿过毛巾帮他擦着汗水,一边说着:“姐姐在想外面的烤肉,炸鸡,年糕,鸡爪,泡菜,......”
“哇,全是好吃的,我们这是第一次来,到现在还没吃过外面这些好吃的呢!”五个孩子全聚在夏棉周围,眼里全是向往和希冀。
经过两天的相处,夏棉已经和他们很熟悉了,除了年龄最大的那个叫郝义的孩子,其它几个现在都很依赖夏棉。
夏棉就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自己多年来在电视剧中看来的视觉上的美食,惹得一群男孩浮想联翩。
“都在干嘛?是都练得很好了吗?”一个低沉而严厉的训斥打断了夏棉的“造梦时刻”。
还是那头蓝色的头发,只是这次没带帽子。一件简单的白色体恤套了一条黑色破洞牛仔裤,明明很简单常见的装扮,却被他穿出了独有的酷帅感。
冷酷的面色,严厉而冰凉的眼神。这是夏棉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带着情绪的眼神,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让人惧怕。孩子们都被吓得站回自己练习的位置上,像是一个个犯错的小学生。
夏棉不忍心看着他们挨训,站起来帮他们解释道:“他们已经很努力了,不过才刚刚休息了一会,不会影响练习进度的。”
肖慕转过头直视着夏棉,眼神没有任何改变的说道:”一个不会跳舞的人,没有资格评判一个舞者的努力程度。”
“你,你未免也太绝对了吧?我不会跳,可我会看,看得见他们付出的时间和汗水,这些都是无法被掩盖的。”夏棉多年被掩埋着的好胜心被人点燃,她毫不惧怕的迎面而上。
“绝对?舞台上谁会问你努力了多久,付出了多少?他们只会看你是不是够耀眼,是不是可以用你的肢体掌控住别人的视线。”肖慕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怒气,是因为她假装不认识自己,不肯和自己相认?还是因为她昨天那个充满笑颜,弥漫着暧昧气息的电话?他不知道,只知道面前这个该死的女人现在正在试图挑战自己。
“只知道练习、’跳舞,练习、跳舞的是机器,不是人。你确定舞台上需要没有生活感悟;没有任何情感;没有任何感染力的舞者吗?”夏棉现在也像头被激怒的小狮子,丝毫不想放下自己锋利的爪子。
“好,我现在让你看看我这个只会练习、跳舞,练习、跳舞的机器是怎么掌控着属于我自己的舞台。”肖慕满脸涨红,显然是被彻底激怒了。
只见他对着郝义大声的吼着,“音乐。”
音乐声响起,他整个人滑进了练习室的中央。
从定格的第一秒,指尖,手腕,肩颈,再到头部;一串停顿,连贯,再停顿的动作与音乐配合起来的卡点连接,就足以让在场的人瞠目结舌。紧接着一连串的hiphop ,中间还穿插了B---BOY,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柔韧中带着力度,每个收尾都干净利索,仿佛把每个音符都踩进脚下,收入指心。他神情陶醉,完全融进自己的舞蹈里,当最后一个音符停止的时候,他眼里有种自信狂傲的锐气。
一阵掌声响起,将夏棉惊醒。
她看过肖慕的现场,那时的舞台感染力已经燃炸全场,可与之相比,现在的这场表演就是震撼人心。夏棉不懂舞蹈,对街舞更是一窍不通,可她确实感受到他舞蹈中的张力,体悟到他想要通过动作表达出来的语言,夏棉不得不承认在这场争论里,自己输了。原来,除了通过神情来表达情感,还可以用肢体的展示来述说情感,万物都并非只有一种表达方式。
肖慕跳完后,什么也没说的就转头走出了练习室,只剩下几个还沉浸在舞蹈里的男孩子和夏棉。
“姐,你牛,我们从没见过别人敢这样和慕哥对话,你是第一个。”说完,孩子们自觉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又开始反复了练习。
夏棉依然思索着,她在想究竟肖慕这些年是经历了些什么,是怎样的动力可以触发他心底的爆发点,是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他经历如此多的历练?
晚上9点过的时候,陈淼突然来了,一进门就说:“今天就练到这吧!特例带你们出去逛逛。”
“哇!真的吗?慕哥万岁,夏姐姐万岁。”男孩们都疯了,欢跳起来抱成了一团。
夏棉也跟着笑了,她就知道肖慕有些方面还是那个肖忆慕,那个表面冰冷,内心柔情的大男孩。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次肖慕居然亲自带着他们出去,这让一群人更加的受宠若惊,男孩们也更加的崇拜夏棉。
他们去了一个当地比较有名的夜市,那里玩的,吃的多不胜数;因为这是在国外,肖慕在这里也就是个普通人,最多就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普通人,所以可以自由自在的穿梭于街头巷尾而无人围堵。
“姐,你看那个。”
“哇,这个炸鸡味道真是绝了。”
“姐姐,我们吃这个好不好?”
“......”
五个男孩围着夏棉叽叽喳喳的分享着他们的喜悦。此时的夏棉笑颜如花,她完全就像个没长大的女孩,依然那么纯粹,那么直接。她丝毫不骄躁不做作,灿烂的快乐像是为她开着一束独有的光,使她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肖慕简直没办法将自己的眼睛从她身上离开一秒,这个自己想象多年的场景,这个在五年前最想看到的画面,终于呈现在自己面前。她曾经是他的目光,她目光所及的地方都会成为他的梦想;如今她便在眼前,使得肖忆慕一直在这段目光中流连,她成为他的流连忘返。
他是不是该感谢上帝,感谢他又一次将她送到他的面前?
“那好吧!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站上巅峰,谢谢你让她发现峰顶上孤独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