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马峰打了一通电话，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倒是让他为难起来。如果楚天雅真的是“黄公子”的女友，哪怕只是一时半会的女友，也不能轻易得罪。但真的是吗？

　　楚天雅和高庭倒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签约了。马峰无可奈何，只得先把合同签了。楚天雅准备告辞时，马峰突然说：“楚总啊，能不能帮忙介绍给黄公子认识一下？我想结识他很久啦，一直没有机会。”他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天雅。

　　“哎呀，高总，是你说出去的吧？”楚天雅着急地质问高庭。

　　“对不起对不起，楚总，我怕是昨晚喝的太多了，醉的厉害，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太抱歉了！”高庭连忙慌张地道歉。

　　楚天雅又转向马峰说：“马总，请您一定帮忙保密，他不想让外界知道。”

　　“哦哦，一定一定！”马峰赶紧保证。

　　楚天雅和高庭这才脱身离开。

　　“要是马峰那个老狐狸一定要见黄公子，那该怎么办？”返回上海的飞机上，楚天雅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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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达公司的一份广告策划案，出了问题。

　　这份策划案，是为一家跨国企业做的。广告本身的创意和制作都毫无问题，广告播出后，效果也很好，客户表示过满意和再度合作的意思。

　　可是，忽然有一天，客户发过来一封信函，是客户被国内一家公司起诉的通知书。起诉的内容，是该广告非法盗用了那家公司的一幅图片，侵犯了他们的版权。

　　那家公司冲着客户是跨国企业，狮子大开口索要赔偿，客户原封不动地把索赔内容转嫁给高达。

　　按照合同约定或业界惯例做法，如果创意策划公司用到了其他公司拥有版权的图像作品，则要么请客户支付版权费，要么由策划公司支付版权费，但再转而向客户收回。正常支付版权费的费用并不高。

　　但这次，高达既没有通知客户支付，自己也没有支付。

　　高达内部检查的结果，发现这个案子是第四设计部完成的，而第四设计部又是外包给杰欧完成的，是杰欧那边借用了其他公司的一幅图片，又忘了通知高达。

　　高达按行业惯例要把损失转嫁给杰欧时，杰欧不干了。

　　“是你们的责任，你们要认啊！”老法师对前来处理这次事件的杰欧业务经理说。

　　“我们赔不起！”杰欧业务经理一口回绝，“我们顶多是退回这个案子的设计费。”

　　两个人完全无法达成一致，不欢而散，老法师向秦俭汇报了情况。

　　高达公司的高层很快做出了决定：由于对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第四设计部要受到惩处。

　　第四设计部秦俭也很快做出了决定：扣除他个人和全部门的年终奖，劝退老法师魏铁军。

　　“什么？凭啥让我走？”老法师在秦俭办公室里听到决定后，当场情绪激动地大叫起来，全部门的人都能听到，大家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仔细倾听秦俭办公室里的对话。

　　“整个外包业务是你在管，出了问题，只有你承担了。”秦俭冷冷地说。

　　“是我在管？阿哥，怎么是我在管？我只不过是帮你在管好不好？阿哥，这种时候你要帮我啊！我现在辞职了，到哪找工作去啊？我一家人怎么过啊？”老法师的声音由气愤转向哀求。

　　“我也帮不了啊，这个事情太大了。”秦俭依旧冷冷地说。

　　“公司为什么不去告杰欧？就算合同里没有写，那也能告啊！杰欧侵犯别人版权、又没有通知高达是事实啊，为什么不告？”老法师见哀求没用，语气变成了质问。

　　“这个是公司领导的决定，我没法改变。”秦俭保持着冷冷的语气，丝毫没有变化。

　　“好！好！我晓得了！你们这里头有啥猫腻，我全都清楚了！”老法师又回到了气愤。

　　“魏铁军！”秦俭突然吼叫起来，“你不要瞎说！没有证据的事情，乱说当心吃官司！”

　　老法师一下子没了声音。他的脑子里面飞快地回想了一遍，确实，他没有任何证据在手。

　　“好，算你狠！你等着！”老法师咬着牙说了一句，离开秦俭办公室，又到座位上拿了东西，走出第四设计部，摔门而去。

　　第二天，老法师就提出了辞职。

　　几乎第四设计部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老法师是做了替罪羊。

　　老法师口里所说的“猫腻”，也在公司里被大家私下“分析推理”，最绘声绘色曲折离奇的一个版本是：第四设计部与公司业务发展部的某些人串通，把客户的订单有意识地引导给第四设计部完成；第四设计部借口来不及做，外包给杰欧；杰欧向高达报高价，但自己仍然只赚取正常的利润，多收的钱辗转退回到高达公司某些个人的口袋里。这些人，肯定包含秦俭和业务发展部的那几个人，估计还包含邢浩和其他什么高层领导，所以整个高达才能压住这件事不去告杰欧，怕万一杰欧急了，把什么事都抖出来。至于老法师魏铁军有没有也拿到钱，这个不好说，不过根据他没有一点点证据来和秦俭叫板这一点来看，他应该是没有直接拿到钱，而是从年终奖的分配里拿到了好处。所以，他是做了替罪羊，但同时又没人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