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踏青
四月的一个周末春光明媚,302寝室再度全员出动,冯肖军邀请她们一起去郊外踏青,一大早池澄她们就跑去市区的商场。他们商量好的,冯肖军负责找车和遮阳伞,桌椅,烧烤炉。她们女生负责采购食物和水,然后在商场门口汇合。
当池澄她们各自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走出超市的时候,就看见冯肖军和他的同学关建,陈益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今天他们都穿着便服,看起来活泼很多。
冯肖军看到了她们,赶紧跑上前接过梁小薇手上的袋子,梁小薇摸摸手指上的浅痕,笑的一脸开心,果然有人疼就是不一样呢!关建和陈益也赶紧上前接过其她三个女生的东西,一行人往路边的停车线走。
男生们把东西放进一辆白色本田的后备箱,冯肖军对她们说:“我们等一下老袁,他马上就到了。”
“袁野他也来了?他想通了?”梁小薇惊讶地问冯肖军。
冯肖军说:“他不通也得通。哥几个就是抬也要把他抬出来,他要再这样下去非得废了不可。都什么事儿啊,至于吗?”冯肖军一想到袁野那颓废的样子就恨铁不成钢。
“就是。”关建和陈益也在一旁点头。他们当然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就这么消沉下去。
池澄心里也很惊讶,更多的是欣喜。开学到现在她只是那天在路上遇见过他,听冯肖军说,袁野自开学后就一直很沉默,话也越来越少,每天除了学习训练就是自己加练,非要把自己折腾的精辟力尽才肯罢休,休假叫他出去玩也不去,任谁劝都没反应,就这么憋着。
听到这些池澄心里很难过,却无奈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她又以什么身份去关心他呢?只能把自己的担忧和祝福都写在日记里,心里默默的为他祈祷。
十多分钟后,一辆蓝色福特在路边缓缓停下。透过挡风玻璃,池澄看见了袁野,他瘦了很多,脸颊都凹进去了些。
袁野降下车窗,几个女生跟他打了招呼:“袁教官!”袁野微微一笑算是回应,然后伸头问冯肖军:“出发吗?”冯肖军回答:“好好好,都上车。”
梁小薇自然是坐在冯肖军车上,池澄有些犹豫。幸好梁小薇拉了程雨欢说:“你陪我吧,李欣和橙子就坐袁教官的车。”大家点点头。陈益上了冯肖军的车,关建则和池澄她们一起。
池澄去拉后座的门,李欣却拉开要坐副驾驶的关建,她说:“不好意思啊,池澄她晕车,让她坐前面吧。”关建点点头,让了位子。
池澄有些诧异,自己什么时候晕车了?她疑惑的看看李欣,李欣却对着她眨了眨眼。池澄的脑子瞬间炸了,难道李欣发现自己的秘密了?池澄晕乎乎的坐进副驾驶,还在想着:“李欣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程雨欢和梁小薇也知道了,才安排自己坐袁野的车?”但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袁野看着身边发呆的池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要不要先去买点晕车药?”回过神的池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李欣真是给她出了个难题。
坐在后面的李欣则暗自偷笑,说:“她早上刚吃了药。”池澄只觉得自己头顶一片乌鸦飞过,没办法只能顺着她的话对袁野点点头。这叫什么事儿呀!
袁野看着她怪异的表情,点点头,“那你先睡会儿,不舒服就说。”对于这个帮助过自己的女生,袁野的神情和口气都柔和起来。而袁野的话让池澄心中一暖,乖顺的靠在椅背上,按着剧本走下去。一路上车里除了李欣和关建偶尔聊几句以外,一直很安静。
袁野开的很稳,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形成好看的弧度。池澄撑着额头假寐,却透过空隙偷偷打量着袁野开车的姿势。袁野敏锐的发觉身边的目光,转头看去,池澄立马闭上眼睛,心里紧张的祈祷自己没被发现。
袁野却瞥到池澄发红的耳朵,脑中浮起军训拉练时,池澄被水呛到的窘态。他突然认真的在脑子搜寻起关于池澄的记忆。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女生犹如受到惊吓的兔子。军训时她明明双腿打颤却依然挺直的身板。跑步时,她脸色苍白,一边按着肚子一边咬着唇坚持到最后。自己发什么指令她就做什么,从来不请假也不哼一声。雨中她小心翼翼的搬着那方大石块,脸上的水珠和笑容。元旦晚会上她轻盈的舞姿,回眸顾盼的神采。以及那天早上她做早饭时恬静的脸庞,忙碌的身影,她的善解人意。袁野习惯性的用舌尖抵着牙齿掩饰自己的笑意。
1个半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一片青山绿水之地。池澄松开安全带,有些急躁的下了车,她怎么感觉车里很热呢,呼吸了几口外面新鲜的空气,才让她缓和下来。
一行人在河边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男生们忙着固定遮阳伞,摆开桌椅,烧烤炉。女生们把食物,餐具一一摆出来。一群年轻的男女尽情地享受着春日的悠闲。
关建提议打扑克,陈益和程雨欢积极响应,袁野不想玩,大家也没勉强,池澄根本就不会玩,于是大家拉了李欣。冯肖军和梁小薇,袁野和池澄就负责烤东西。
池澄很仔细的看着火候,刷油,翻面,刷调料。架子上的食材呲呲的泡着细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梁小薇拿着一串烤得乌漆麻黑的鸡翅看着池澄烤得金黄的肉串和碧绿的蔬菜,惊叹道:“橙子,你学过烧烤吗?这手艺,啧啧啧,可以去开店了。”说着顺手牵走了两串,一串给冯肖军一串自己吃,冯肖军咬了了一块肉,一边嚼着一边哈着热气一边点头,含糊不清的说:“真的,池澄这,这手艺真不错!”
池澄笑着又递给他们两串,那两家伙竟然就丢下自己的东西坐到一边大快朵颐去了。
后边的程雨欢大喊:“橙子快给我拿两串,我都饿了。”池澄把烤好的东西装进盘子里,让袁野端过去和他们先吃,她则拿起梁小薇他们丢下的东西进行补救。
她脸上冒着汗,就用手臂去擦,袁野走过来递给她几张纸巾,池澄微笑着接过。
袁野说:“你也去吃一点吧,我来看着。”池澄点点头,放下东西赶紧离开。大概是火太猛了,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袁野好心情的翻着鸡翅,感觉自己今天来对了。
吃饱喝足,大家收拾了东西和垃圾,决定在附近走消消食。
旁边有座小山,他们就顺着蜿蜒小路往上爬,男生们走在外沿护着女生。沿途开着许多鲜艳的杜鹃花和不知名的野花,女生们兴奋的采摘着。
池澄看中路边山腰上的一束紫色杜鹃花,她半跪着俯身去够,指尖碰的到却抓不住。突然一个暗影罩住她的头,一只大手伸了出去,轻易的折下了那束花递到她的手中,池澄侧过头,发现是袁野。他的目光深邃,池澄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她接住那束花,仓促的站起来,四下看看旁边的人,他们都在忙着摘花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舒了一口气。
冯肖军爬到一块突出的崖壁上去摘那一大束的野百合,吓得梁小薇连声喊:“小心点,小心点!”冯肖军对她一笑,身手敏捷的靠近那束野百合拽下来,激动的几个大步就滑下来,塞给梁小薇,梁小薇看着手中这捧带根带土的花哭笑不得,大家则是拍手欢呼。
池澄看着那对洋溢着幸福的人儿,也开心的为他们鼓掌。她突然想到张小娴的一段话: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缘分;
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不幸;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无奈;
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残忍。
那她和袁野又是什么呢?
管它什么呢,总之自己今天很开心不是吗?池澄看着手中的紫色杜鹃花,露出满足的笑容。
回去的路上更安静了,除了袁野其他人都睡着了,池澄这下是真的睡了。
她侧着身子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发出轻匀的呼吸声,手中一直攥着那束杜鹃花,怕它掉了似的,另一只手护在上面。
袁野依旧平稳的开着车,又想起什么,伸手探了探池澄那边的空调口,将拨片微微上调。看着池澄恬静的面容,袁野的眼神不自觉变得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