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太阳直教人睁不开眼,躺在屋顶上的欧阳齐云眯着眼看着手中的树叶,不自觉的入了神。
时间转瞬即逝,已经十五年了。就这样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欧阳齐云几乎快要忘了自己是个现代人。
“小侯爷,快下来准备进京了,耽误了时辰,圣上可是要怪罪的。”院子里的西风朝着欧阳齐云喊道。
欧阳齐云瞥了一眼下面“嗯。”
欧阳齐云一岁那年,新帝上任,内忧外患。欧阳川夫妻俩身为梁漠北的至交好友,定会为他排忧解难。
为了能尽快解决外敌,于是两人决定一同前往。把欧阳齐云交给徐叔后,两人前往边关平乱。
没成想天不遂人愿,战场上欧阳川不下心中了埋伏被俘,薛澜前往救人,而后两人下落不明。
梁漠北心中有愧,让欧阳齐云继承了她父亲的爵位。不过没有让她上阵杀敌,而是让她为自己暗中办事。
也许是欧阳川夫妇早就预料到了,在她出生时对外宣称是个男孩,也让她的继承顺理成章。
五年前自请离京,求了他许久才同意。才过了几年清闲日子,现又急召入京,肯定不只是叙叙旧那么简单,许是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等着自己。
真是坏了的葡萄,一肚子坏水。
见欧阳齐云应了一声,却半天没有反应,西风只好搬出了徐叔“小侯爷,徐管家说您再不走的话,他就请自来请您了。”
欧阳齐云听到此话,立马翻身从房顶一跃而下,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迈步离去“走了。”
她倒不是多害怕徐叔,只是他把自己养大,教授功夫。也算是自己的长辈,有些尊重自是要给足。
还在襁褓里时,听父亲说起过徐叔的身份。他是被敌家追杀奄奄一息时,刚好被父亲救下,从此就跟在父亲身边。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就连父亲都只叫他徐管家。
不过欧阳齐云有些好奇徐叔为何不随父亲上阵杀敌,以他的身手当个大将军都不为过。虽然也想过问,为什么愿意屈居一隅在侯府当个小小的管家。
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自己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来到门前,徐叔已经在马车旁候着了。
见欧阳齐云出来,就立马走上前,微微俯身“小侯爷,已安排妥当,可以起启程了。”
“好。”欧阳齐云点头跨上马车,随后像又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
正准备上马的徐叔就看到欧阳齐云转过头看着自己开口说道“徐叔,您年纪大了就别骑马了,和我同乘一辆马车便是。”
事出紧急,很多事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匆匆上了路。徐叔知道她有事情要问,就招手让下人来牵马,而自己则去和欧阳齐云乘坐马车。
马车内,欧阳齐云饶有趣味地看着手中的圣旨。
“徐叔,在京城那边的眼线没探出圣上把我召回京的原因吗?”
欧阳齐云认真思考了一下又说:“定是又有什么难办的事情。”
“这个难说。”徐叔微微皱了一下眉,虽然在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原因没有探查出来。不过密探传信说有个奇怪的女人找上了他们,非见您不可。”
“非要见我?”欧阳齐云喃喃低语,究竟是什么人非要见自己“有说为什么要见我吗?”
“那个女人提到了您的任务,说您听了一定会见她,据他们说身手不凡。”
欧阳齐云心生疑惑,自己并没有给任何人安排什么任务。那么就还有一个可能,此人有很大概率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
“此次前去京城,我们要在酉时前进城。”徐叔又提醒道。
“为何?”
“圣上颁布了禁夜令,酉时以后禁止进城。”
她收回目光,抬头看向徐叔,等待着徐叔接着说下去。但是后者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递了一封拆封过的信给她。
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淡淡的木质香扑面而来,两张信纸上详细的解释了缘由。
京城有人突发怪病,找不出缘由。人们纷纷怀疑是外地的人带来的,不宜直接封城,只好颁布了禁夜令,限制人流来往。
至于是什么怪病,信上并没有详细说明,只大致提到了发疯,咬人几个词。许是因为密阁动作太快,连他们都没探查出来。
欧阳齐云思考片刻,想起有一种病和信上说的类似“莫不是疯狗病?”
刚说出口,她有立马摇头否决“不对。”如果真如她所想,倒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
看来具体情况还是要到了才清楚,或许把自己叫回去和这个有关。
徐叔并没有出声和她讨论,在欧阳齐云印象中,从小到大他一向如此。很多时候都缄口不言,偶尔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
虽然是他把欧阳齐云养大,但是他从未将自己摆上长辈的位置,不曾逾矩。
路程过半,众人停下休整。欧阳齐云捡起落在脚边的落叶,细细端详。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一片植物的叶子看起来比其他的要宽大一些。不明显,很难让人在意。
此次前去京城,欧阳齐云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丝不安。
西风见状走到她的身边,有些不解“小侯爷,这树叶有什么好看的,经常见您盯着树叶看,不都长得大差不差吗?”
“闲来无事,一些消遣。”说罢,丢了手中落叶转身离去。
“徐叔,休整结束了吗?赶路吧,这天变得快。”
刚刚还是烈日炎炎似火烧,转眼间天上已经乌云密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一般。
“小侯爷,似乎要下暴雨,前面有个村庄不妨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赶路?”徐叔掀开车帘对着欧阳齐云说道。
欧阳齐云沉吟片刻,探出头看了眼天“今晚便在这里过夜吧,也不能总是风餐露宿。”
“是。”说完就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向前面的村子出发,来几个人先去安置,其他人原地等待消息。”
片刻,前往村庄的几人很快派了人回来,来的人说道:“徐管家,前面是一个无人村庄。”
“一个被废弃的山庄?”
“不是,村庄有些蹊跷,不像久无人居的样子,其他兄弟还在里面发现了血迹。”
徐叔侧身看向欧阳齐云,用眼神询问她是否要进去。
欧阳齐云走出马车“我们不妨进去看看,有何蹊跷。”
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村庄,果然和那个人说的一样蹊跷。
找遍了整个村庄,不见生人,只是偶尔在村民院中见到一些残缺的家禽尸体。看腐烂程度,不过两三日。
其中有人猜测,许是山里的野兽跑进了山庄,村民不敌就收拾行囊舍了这村子。
看着地上的血迹似乎是家禽死去时留下的,人们都承认了这个说法。护卫都表示区区猛兽何足为惧,一两个人就能制服。
要是皮毛不错,还可以剥了皮交由府中绣娘,让她们给侯爷制一件新披风。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其中西风更是兴致勃勃。
话毕,趁着天未黑,找了几户互相挨着的空房打扫了一下安置下来。个个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身子没那么娇贵,都没多大讲究。
夜幕降临,在一家稍宽的院子中间生了一堆篝火,除了站岗的都围坐在一起。
欧阳齐云在房内看着外面聊天的众人,张口对身边的徐叔说道:“徐叔,这个村的人真的是因为野兽袭击离开的吗?总觉得有些蹊跷。”
“小侯爷有什么发现吗?”
她摇摇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不过野兽惧火,人们可以用大火驱赶野兽。今天看了一圈,没看到有大火的痕迹...”
徐叔目不转睛的紧盯着院外的篱笆,似是有个人影“许是村中妇孺老小较多,小侯爷不必忧虑过多。”
听了徐叔的话,欧阳齐云想了想,自己并不知道这个村庄的情况,也不好妄加猜测。
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徐叔说的是,不过还是让他们多加注意。”
“是。”徐叔应了一声,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她。
欧阳齐云感受到徐叔的动作,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警惕地盯着窗外。
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也看见了一个人影,佝偻着背蹲在篱笆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