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把酒

　　关小乙道：“那怪人所埋的咒语图后来又在新郑城出现。”祭介啊了一声，皱皱眉头，又摇摇头，十分不解。

　　小多道：“岂止在城内出现，夫人侍女背上也出现过。”

　　关小乙道：“前后出现两次，图的形状都不同。适才小哥手上那个，我仔细看来与侍女背上的图相似。一时惊讶，吓哭小哥。”

　　祭介凝眉想了一会道：“难道这次主公将公子寄养祭城也是为此？”

　　关小乙道：“其中似乎有关联，但也不敢确定。”又道：“看来祭大夫要多劳一份心才是。”

　　祭介点头道：“自然自然，祭某受主公深恩，意图报效犹恐不及。此事听关兄弟说来非同小可。”

　　关小乙突然问道：“祭大夫，你所言主公深恩又是怎的？”祭介饮一杯酒道：“关兄弟，你可知祭某出身？”

　　关小乙大有小多摇摇头。大有嘿嘿道：“什么出身也比我和小多尊贵。”小多也笑道：“主公如此信赖祭大夫，祖上一定荣耀的很。”

　　祭介笑道：“你们想错了。我本是一个御者，驾车的。”关小乙三人听了对视一眼，大有小多也停下手中杯盏，呆呆的听祭介讲说。

　　祭介道：“祭某祖上向来喜好养马御车，我也从小这些上玩耍。后来在祭城外偶遇主公围猎演习，有一车马受惊失控，胡乱冲撞，侍卫们不能近前。

　　我对马匹习性多有了解，见马车闯出队列沿路向我奔来。我喊几声，又吹几声口哨，那马竟然在我跟前停下，我把一些细草逗引着将车马领回到围猎车队。

　　主公因此召我做了他的御者，但凡主公参加围猎战事，祭某都荣幸随队。”

　　大有小多听了啧啧赞叹不已。

　　关小乙心想此人看去斯文模样，却如此这般，真是人不可貌相，顿生敬佩之心，情知另有故事，将手中酒搁下，专注细听。

　　大有听得出神，探着身子连连问道：“后来怎的？”祭介道：“后来我随主公参加了祭城之战。”

　　小多张着嘴巴，小眼眯起来。祭介又道：“不错！说起祭城之战，别有隐情。”祭介又捻捻胡须，关小乙禁不住捏了下鼻子。

　　大有那里噗嗤一笑。关小乙瞪他一眼，小多连连向大有竖着指头嘘声，自己伸头张耳聆听祭介讲说。

　　“这要从先君桓公说起。”关小乙三人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祭介说下去。

　　“先君在时，将新郑大族迁移到祭国附近。主公少年英武，爱军阵演练，常在祭城附近山上围猎。

　　一次在围猎归来遇到一受伤的女眷，主公命人救治带回，那女眷感激主公救命恩源，后来竟喜欢上了主公，还为主公诞下一双婴孩。”

　　关小乙大有小多你瞪我我瞪你，大有更是眼睛不眨的望着祭介。

　　“唉！”祭介叹道：“谁承想这女眷却因此被人暗杀，死于非命，那婴儿刚刚出生。

　　原来这女眷是祭国君主的一个小妾，遭祭国君主嫌弃私自逃脱，不想被山中野兽惊吓，遇到主公搭救。

　　这女人死后，主公念念不忘，后来先君死于王难，主公即位，发誓要为女人复仇。”

　　关小乙眨了眨眼道：“后来呢？”

　　“后来也是祭国该当亡灭，祭国上下昏庸奢靡，惹得国人怨声载道。于是主公亲自带兵讨伐。

　　可是祭国城坚易守，足足打了一月才攻破国门，也是城中百姓暗自助主公才打的破。

　　当时主公进城，国人夹道欢迎，载歌载舞，就在穿街过市时，祭国败逃的贵族探子张弓搭箭射向主公乘坐的马车。”

　　祭介望望关小乙三人，将衣襟一扯道：“你们看！”三人看时，他胸前伤痕累累，一排伤口犹自深红。

　　祭介将衣襟整理，又道：“我那时就在主公身边，眼见一排箭射来，也不及细想，伸开臂膊挡在主公身前，然后就晕死过去。”

　　大有抿抿嘴唇，蓦地举起手中酒壶喝了一大口，嘴巴一抹，叫道：“痛快！”关小乙也喝一口，心中舒畅。

　　“后来听主公说我昏迷了十几天才醒过来。主公赞赏我舍命，将祭城赐给我，我感念主公恩德，便将姓氏改为祭姓。”说完祭介微微一笑。

　　关小乙听祭介说完，见他神情平淡，似乎舍身挡箭那般轻松就像喝酒这般寻常，情不自禁拍手赞道：“祭大夫英武，气魄过人！怪不得主公深信于你！”

　　说罢将壶中酒斟满祭介酒杯，满满端了振声道：“祭大夫，小乙敬你一杯！”

　　祭介呵呵笑道：“分属职守，不算什么。”大有小多也起身把酒相敬，几人痛饮。

　　关小乙捏捏鼻子，道：“祭大夫所说那女人为主公诞下一双婴孩，难道其中一个便是……”

　　祭介笑道：“关兄弟机智过人，想必已经猜到。”大有小多茫茫然不知所谓，怂恿道：“关兄弟，快说快说，急死人了。”

　　关小乙偏不理睬，慢慢斟了酒，一字一顿的道：“曾在眼前，现在……”说着拿眼瞅瞅大有，大有干瞪着眼等关小乙说下去。

　　关小乙又看看小多，“现在……”小多两眼一眯，小声道：“现在新郑！”

　　祭介含笑不语。大有跳起来嚷道：“新郑新郑！莫不是……”又“啊”的一声，呵呵笑道：“晓得晓得，定是……”

　　三人齐声道：“原将军！”几人哈哈大笑起来，又举杯畅饮。

　　“咦？”关小乙搁下酒杯，歪着脑袋想想，问道：“祭大夫，你适才说一双婴孩？另一个却又是谁？”

　　祭介冲关小乙点头笑道：“关兄弟甚是仔细。另一个是女婴，也就是原将军的妹妹，他们兄妹本是双胞胎。”

　　关小乙蓦然叫道：“那聃国嫁女？”

　　祭介道：“此事说来蹊跷，祭某也捉摸不定，想必关兄弟见到关大夫应该有所了解。祭某倒想问下关兄弟。”

　　关小乙道：“小乙确实听父亲那般说过。却未曾提及原将军妹妹。”又问道：“聃国事后，祭大夫是否见过原将军妹妹？”

　　祭介摇摇头。关小乙突然一拍桌子叫道：“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