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图纸
当下两人走到数丈外,关小乙回头望下阿衡三人,见阿衡仍然秀眉微蹙,一脸紧张的模样,心中暗笑,适才双方恶斗都不见她这般慌张,这番言笑晏晏,她却如此,甚是不解,远远冲她一笑。
黄衫少年见他二人神情,笑道:“那女子想来定是关兄弟情意绵绵之人。”关小乙略显尴尬,见他相问也不隐瞒,笑道:“多谢兄台关心。”却不说他与阿衡情意。黄衫少年回头望一眼阿衡道:“这女子颇是熟悉。”微一沉吟,拍手叫道:“想起来了,记得曾见她与一白衣少年同行,想必就是她。”
关小乙情知他说的白衣男子自是子都将军,不置可否,只是冲他一笑,问道:“不知兄台有何见教?”那黄衫少年没有作答,而是又谈起阿衡,道:“看这女子貌相应是新郑之人,想来出身华贵,见她气质非同寻常。”
关小乙心下思量,这少年果然心细,他再三问询阿衡,却不急于问其他,难道他特别看重阿衡的身份,或者对阿衡有所猜疑。想着拱手笑道:“不瞒兄台,她也是我在外结识。对了,不知兄台与在下有何赐教?”
黄衫少年见他不答关于阿衡的问话,也不再多问,又扭头望阿衡一眼。关小乙不禁心头异样,忽又想到我真是心胸狭窄,他所以关心阿衡只是因他多半怀疑阿衡与新郑姬掘突的关系,而他既然是所谓的周王,想来跟姬掘突之间必有冲突,我当小心谨慎才是,怎的又胡想八想。自己不好意思的一笑。
那黄衫少年见他一笑,以为他与自己相见投契,顿生欢喜,望着关小乙道:“兄台可知在下身份?”关小乙一愣,本要说传闻你是周王,但又打住,倘若认他为周王,那这番相斗,甚至如当下般放肆言谈,岂不是缺了礼数,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周王,他自己尚且没有王者之礼,我且听他细说再做打算。当下摇摇头,一脸茫然。
黄衫少年蓦地长叹一声,泪光莹然。关小乙暗地一惊,怎的这少年如此忧伤,难道他命运却也坎坷多舛,不由得问道:“兄台似有无限心事。”
少年点点头,面色沉重,苦笑一下道:“在下本也是生于雍容华贵之族,奈何家门不幸,父亲惨遭杀戮,现如今到处潜藏,如丧家之犬。”说着又叹息,摇了摇头,眼泪落下来。
关小乙听他慨叹不禁触动心头旧事,想到自己父亲何尝不是如此,虽则活在人世,可苟活于暗室之中,身背忤逆的大罪,不敢露面于朝堂之上,想到此,慨然道:“兄台心境在下颇知,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黄衫少年疑惑道:“不知兄台也有这般伤心之事,可否透露一二。”关小乙低头拭一下眼角,道:“在下父亲无意触怒当朝之主,落得个暗无天日。听兄台伤感,不由得悲从中来。”
黄衫少年眼中闪出一抹异样,缓缓说道:“听闻新郑宫内当初有一名重臣因当中抵触姬掘突,惨遭杀戮,此人姓关名其思,不知关兄弟识得此人否?”
关小乙心中一惊,暗想他怎的知道父亲之事,听他口气似乎另有所指,看他神情在说到“姬掘突”名字时,目光中含着怨仇,虽是一闪而过,可那说话的语气却是不知对姬掘突痛恨几许。
关小乙心念一动,当下拱手道:“不瞒兄台,关大夫正是在下父亲。”触动心事,不禁眼圈一红。
黄衫少年显得异常激愤,恨声道:“在下听说关大夫为朝中重臣,立身谋国,甚是得国人敬仰,不成想被那无道之主阴险杀害,闻者无不痛心疾首。”说着紧紧抓住关小乙的手。
关小乙自父亲出事以来,除却与大有小多互相感慨之外,不曾遇见这般同情之人,尽管已知他身份,还是被他几句话说得心潮澎湃,当日听闻父亲消息,自己便是这般怨火如沸,才贸然做出夜闯新郑宫的事来,想到那日,顿时心中唏嘘。
关小乙抱拳道:“多谢兄台!小乙心中着实安慰。”黄衫少年情绪激动,抓住他的手续道:“你我同心,关兄弟不弃可与我为盟,共同大事。”
关小乙听他口中“共同大事”不禁大为讶异,茫然不解的望着黄衫少年。那少年又道:“关兄弟有所不知,在下父亲虽不是姬掘突所杀,可也与他有关,更何况……”他常常叹息一下,又道:“无奈在下力孤势单,难以撼动当前局势,可心中不甘。”说着泪眼婆娑。
关小乙甚是惊骇,不知这少年所说何事,听来似乎与姬掘突有着深仇大恨,不禁暗生警惕之心,向远处的阿衡望一眼,见阿衡兀自朝自己方向看来。他想到那晚听鬼王与姤夫人尊称少年为周王之事,禁不住问道:“敢问兄台是?”
黄衫少年四下望一眼,又回头望一望远处的鬼王和阿衡等人,迟疑半晌,道:“关兄弟,在下确有难言之隐,想来关兄弟他日定当有去神秘门的打算,到时万望关兄弟相助一臂之力。”
关小乙踌躇道:“兄台所说的神秘门之事,着实在下并不感兴趣,难道兄台有争夺神秘门首领的想法么?”心想他既然被尊为周王,区区一个什么神秘门首领岂会放在眼里,或者那神秘门中别有他情?
黄衫少年微一沉吟道:“至于其中内情他日关兄弟若在场,定能得知,请恕在下不能如实相告,心中实是不安的很。”神色极其尴尬,眼中却是满含焦虑。
关小乙见他半吐半露,心知他身上定是埋藏着重大事件,既然他不肯吐露自是不便多问,又听他隐隐约约说到一些事,当是对自己颇是看重,想到此从怀中将归藏诀图取出道:“归藏诀却是在我身上,只不过也是无意中得来,至于其中有无宝藏,实在不知,在下看来无非是内功修习的法门要诀而已,正如鬼王所说,本不是什么新鲜。”
黄衫少年一呆,迟疑片刻,盯着关小乙望了望,猛一点头,道:“兄台这般信赖,在下实是感怀不尽,此图关系重大,得一窥察已是满足。”说着双手接过归藏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