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相耍
关小乙蓦然觉得神伤,他眼望过去,见阿衡与大有小多言笑晏晏。从他与阿衡相识相交以来,似乎并不曾觉到阿衡为她自己的遭遇伤心,但从父亲的话里分明的觉到在阿衡心底深处定是深深隐藏着忧虑,只是不曾为人察觉,心下登时为阿衡有一些不平。
关其思望着关小乙,他已经知道儿子未来已经身不由己,这次见面之后不知何时再相逢,虽说心中不愿儿子再来,因为他模模糊糊觉察到姬掘突并不十分乐意他们父子相见,至于为什么,他一时说不清。
关小乙凝望着父亲,眼见父亲下去之后自己不知何时再见到,不觉泪水涌出,哽咽道:“父亲!”关其思微微一笑,伸出手去。
父子双手紧紧互握,谁也不愿意松开。关小乙眼泪刷刷的流下来,打湿了两人的双手。关小乙泪眼朦胧,道:“父亲,你要多保重。小乙一定让你再见天日。”
关其思又是一笑,眼中分明莹然,轻声道:“小乙,你记住一句话。”关小乙使劲点头,紧紧抓住父亲的手,生怕这一撒手父子将要永隔一般。
只听关其思道:“对与错,不是我们谁能分辨的清的。要么如为父一般,要么远远离开。”说着深深望关小乙一眼,微微一笑,顺木梯而下,拐进一条暗道,身影消失。
关小乙探头下去望见父亲背影瘦削,脚步蹒跚,禁不住要放声痛苦,恨不得自己顺梯而下,陪伴父亲。他抹一把眼泪,闭眼深深吸一口气,略微平静下来,轻轻将石板合拢,自己瘫坐在一旁,回想父亲所说的话。
阿衡大有小多正说得热闹。大有道:“公主,你不知道,上次来这里可吓煞我俩了。尤其是主公那般威严,我俩在他面前恰如泥塑的一般呢,嘿嘿。”
小多也点头道:“就是,就是,见过许多的人,都不曾像主公这般不怒而威。”大有笑道:“对啊,就是不怒而威。”
阿衡笑道:“原来你俩也有怕的人呢,嘻嘻。”大有点头道:“说也奇怪,要说杀头要命,我大有还真是不怕,在主公面前却是怕的要死。嘿嘿。”
小多笑道:“又不怕死,却又怕的要死,这话听起来当真别扭,却也是实情。你说是吧,大有。”说着伸手一戳,不经意间手指戳向大有腋下。
大有嗤的一笑,叫道:“好你个小多。上次你挠我就是这里,怎的这番又要来招惹我。看我不揍你才怪。”才怪两字未落,早已双肩一沉,手臂一夹,左足去勾小多的腿。
小多本是无意中戳向大有,被他误会,见他当真,心想我就再挠你一次又能怎的,也叫阿衡见识下,叫你以后老老实实听话才是。
想着向阿衡微微一笑,身子向右侧一闪,滴溜溜转个身,已到了大有身后,双手做钩状抓向大有两胁,口里叫道:“这下你逃不掉。”双手一探以为手到之处,大有必然大叫求饶,殊不知一抓之下竟然一空,身子却禁不住往前一扑。
原来大有见脚下勾他不着,早已防备,察觉他闪到了身后,急往前踏了两步,就这往前一踏,背后小多叫了起来。大有呵呵一笑,转过身来,做个鬼脸道:“你这猴子,这次失算了吧。”
小多脸上一红,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的向阿衡笑道:“这大有从来笨牛一样,怎的如此狡猾了。”眼睛望着阿衡,脚下一步抢过去,直奔大有,左拳一晃,右拳忽的打出,要给大有一个措手不及。
大有正自得意,不防小多使诈,蓦地见拳头已到了胸前,心道又上他当了,右拳挥出挡格,心想我力气胜过他,这一格挡,怕伤了他手臂,故而只使出三分力气,旨在叫他偷袭失败便算自己赢了。
小多两拳皆是虚张声势,拳是虚的,脚下为实,他知道与大有硬来力气上吃亏,暗想用巧招取胜。右拳急收,左足一点,身在跃起的当儿,右腿飞点大有左膝窝,这脚要是点中,大有非得扑跌在地不可。
大有见他闪身跃起,知他脚下功夫厉害,这一下要被他踢中,受伤自是不会,但这跌倒出去难免扑向阿衡,除非自己顺他脚踢之势跪倒,岂不成了向阿衡下跪的姿势了,暗骂小多使坏。
于是假意哎呀一声,口里叫道:“倒了倒了。”却不是向前倒是向后坐倒,身子后仰,屁股向下坐去,这下吓得小多赶紧收腿。大有知道自己这下倘若坐实了,小多的小腿可就有受伤之虞,预先喊声“倒了倒了”。
小多往旁边一闪,心想大有够兄弟,每次都先行让我,可他现在玩心顿起,不挠他一下自是不甘罢休。收腿伸手臂向他腋下插去。
大有心道,这个小多,我已是两次让过你,还要再来挠我,他身子往后仰,屁股作势要坐,正好给了小多袭他腋下的机会,小多在他背后,显然更占上风。
当下大有双臂加紧,右肘往后撞去,一撞抖得往前一冲,还是不愿意冲撞了小多,意在避开免得被他在阿衡面前真个挠到,失了面子。这一冲向对面墙壁上撞了过去,伸手一触墙壁,急忙转过身来,摆手道:“小多,你抓了三次,都没抓到,我赢定你了。哈哈”
小多也不作声,立在原地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大有以为他输了不好意思,走近两步,摆手道:“不跟你闹了,嘻嘻。”猛听得小多叫道:“关兄弟,你怎的了?”
阿衡大有听他突然大叫,急望向关小乙,见关小乙倚靠在那边墙角,一个人发呆,却不见了关大夫,两人惊讶,待要开口询问。
小多见诡计得逞,忽的踏上两步,斜刺里向大有胁下一抓,哈哈笑道:“你又上当了。”大有猛地醒悟,怒道:“你……”左臂一挥,转身飞起右脚,向小多后背踢去,脚一踢出顿时懊悔,惊道:“你快……”他本要说“你块躲。”可脚下已收不住,硬生生一顿,这下力气便踢出了三分,其余力道被他自己顿在脚下,自己整个身子一个趔趄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