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秋下意识清了清嗓子，然后再点接听。
“喂？”对方先开口，“听的清楚吗？”
她愣了愣，平时打字贱出银河系的人，说话声音居然有点偏奶。
“嗯，听得见。”
秦礼川也不多废话，直接道：“我就按照你发过来的顺序给你讲吧，你先看到第一张图……”
不得不说，这人讲题讲得确实很清楚，而且一对一，很照顾她的理解能力，那种问出去她自己都觉得白痴的问题，对方也很耐心的慢慢讲解。
不过，还是会被她气到就是了。
“氢氧化铜的化学式……什么？你不会写？”
“嗯……我翻个书。”
“啧，大写C小写u，括号里面氢氧总会了吧……”秦礼川扶额，这家伙是一点都不听课吗？
三四道题讲了一个多小时，到最后把秦礼川讲急眼了：“你怎么这么笨啊！你等着，我给你写张知识点！晚点发你！”
挽秋不好意思地笑笑：“啊，那麻烦你了。”
“……不客气。”这女的忽然有礼貌了让他怪不适应的。
挂了电话以后，挽秋想了想，发了一句。
秋风呼呼呼：我姓晋，你方便说一下你姓什么吗？
修礼：秦礼川。
秋风呼呼呼：诶？好吧……我名字是挽秋。
修礼：在写，等会发你。
莫名得到全名的挽秋把某人备注后，怔愣了好一会。
好像……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
吃过饭，她打开对话框，看到对方已经发过来图片了。
居然真的是手写。
不过一切感动都在点开后破碎。
这人的字……丑得真是一言难尽。
秋风呼呼呼：大哥，你字真潇洒啊。
秦礼川：谢谢夸奖。
有这补习一茬在，挽秋也不经常杠他了，倒是秦礼川上赶着犯贱，她不杠他就杠。
后来挽秋看他就像看那种不服气的小学生一样。
某天群里。
修礼：来个辅助，嘎嘎乱杀。
修礼：［图片］
好臭屁的人。挽秋这么想着。
不离秋：来啊，我带你掉星。
修礼：来，上号。
不离秋：？
修礼：对，就是你，别问号了。
挽秋切换私聊：“加下游戏好友？”
秦礼川：你发过来。
秦礼川让挽秋玩个连体辅助，于是一路火花带闪电连胜了。
她看着战绩，乐呵呵地给对方发消息：下次缺辅助找我，爱躺。
秦礼川：行。
“喂？秦哥，你游戏打完了吗？咱们在你楼下了。”战辰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总算是通了。
“嗯，刚结束，什么事？”
“……你问我什么事？说好的出来吃饭呢？”战辰无语问苍天。
“对噢，行了行了，就来。”
“咦惹……是不是跟你那小女朋友打游戏把哥们都忘了啊？”
“瞎说什么，早分手了。”
说着话的功夫，战辰也见到了人。
“不是，你前段时间不还跟我们炫耀你送了人家情皮，在游戏里能用来着？”
秦礼川不屑地笑笑：“那是过去了，也不过就那样，早分手了都。”
“啧，难为你平时穷得跟什么一样还给人家买皮肤，啥也没捞着啊秦哥。”
秦礼川摆摆手，招呼他们赶紧去吃饭。
穷还不是他妈封锁他零花钱，家里有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了一次游戏的开头，秦礼川似乎很享受这种有专属辅助的感觉，时不时就找挽秋来凑数。
挽秋也不是一个纯学习的孩子，她也蛮喜欢玩游戏的。
在赛季快结束的时候她终于到了晋级赛的阶段，自己的圈子五排缺一个人硬是找不到，她犹豫了一会，去私聊找秦礼川。
秋风呼呼呼：我差两把，你有空来带一下吗？这边五排缺一个。
秦礼川：我换个号，加下我。
挽秋得到了答复，就跟开着麦的朋友们说：“我这喊了一个人，马上来。”
刚说完，就看到发送去没多久的好友申请的头像亮了。她点了邀请，对方响应得也很快。
“开吧开吧，”挽秋跟朋友说，“这个是我朋友。”
不过这个号的头像好像有一点眼熟？
让她没想到的是，和她打游戏一向不开麦克风的秦礼川居然把麦打开了。
他融入得很快，节奏也指挥得不错。
忽然听见他喊：“秋秋，来拿buff。”
挽秋愣了一下，这个队伍里昵称、名字有秋的只有她：“你在跟我说话吗？”
“那不然咧？”秦礼川道，“快拿快拿，别人要来抢了。”
“哦哦哦。”她应声，操作着人物跑过去。
这个人今天又吃错药了？居然给她让buff？以往和他玩的时候他都特别欠揍，特别喜欢在她差一下普攻的时候把buff给抢走。
“来，辅助去开团，坦克准备跟，射手找好位置……”他在指挥最后的团战，非常顺利，一举拿下。
挽秋在结算界面默默截屏，这是她玩这个游戏以来第一次到达这个段位。
几个朋友看她上了段位，加上时间不早了，便也各自告辞下线。秦礼川还待在这没走，她盯着他的头像又一会，反应过来：
“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一次颜颜拉过你来玩。”那时候她还不认识他，不知道他就是那个拱了白菜的猪，私下还跟许颜夸过几句。
啊，如果这个世界能有早知道。
“有吗？想不起来了。”他吊儿郎当道。
“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觉？”都十二点多了。
“这么早睡什么觉？你要睡觉了？”秦礼川漫不经心。
“不是，十二点多还早吗？”
“不早吗？一天的新开始哦。”
“好像有一点道理，我竟不知从哪里反驳你。”挽秋克制着打了个哈欠，“但是我要下线了，今天谢谢你了。”
“这么快就睡觉了？我想着再带你打几把稳定一下段位呢……”他句子故意拉的很长，说得慢吞吞的。
“……行。”
很好，所向披靡。玩到了一点多，其间就输了一把，礼川硬是不服，又打了两把。
“不玩了不玩了，太晚了，该睡觉了。”挽秋取消了队伍准备。
“好的，拜拜，晚安。”
“嗯？噢，晚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离中考还有三个星期。晋挽秋又慌慌张张地抱佛脚，努力抢救着自己的化学。秦礼川趁着高考假期，又给她连补三天课。周末高中放假，答了几个题她就被连哄带骗的拉去打游戏了。
“不是，我还得考试呢。”
“哎呀，中考很简单的啦，没那么难。快快快，拿辅助。”
挽秋还发现，现在群里面的群友们，好像都带了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和秦礼川。
算了，搞不懂就不要去搞了。
中考前的最后一次小测，她的化学有六十五分了，她特别高兴地找秦礼川分享：“我这次比上一次高了十六分！太谢谢你了！”
“还行，”秦礼川不太自然地回应，“又不是高六十分。”
“啧啧啧，你不懂，你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你的语文上了九十分，那就跟我现在差不多心情了。”经过这么久的聊天，她自然也知道秦礼川语文成绩很一般，尤其上了高中就没及格过，徘徊在七十分。
“行行行，我不懂。来，今儿给你最后复习一下。”
“好嘞，秦大哥。”
一个月后，她看到自己中考成绩单上八十分的化学，竟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也成功的考到了市重点之一。
“嗯，有我一半风范。”秦礼川仍是贱贱的发言。
“你是哪里人啊？”挽秋才注意到这人有一点神奇的小口音。
“我在H市。”
“噢，我在G市。”
如此，又闲聊了很久。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聊天逐渐从发消息到直接打电话聊天，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
“要读高中了，玩不了手机了。”挽秋叹了口气。
“谁不是呢，开学冲高三，高三冲高考。”秦礼川也叹了口气。
“趁着没开学，搓两把？”
“你别后悔，等着被我吃钱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