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雨
“下雨了”
“嗯”
窗外,雨淅淅沥沥,天是阴的,教师不在教室,这是末考后的日子,是毕业前的倒数第二天,有几个男生结伙在课桌上打牌,有人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就坐在一边,默默注视着她。
她正写着考后解析,略带水灵且悦动不停的眼睛对着纸反复赏视着。因正直清夏的缘故,雨是有温度的,这让她刚被雨清洗的脸蛋生出丝丝红晕。
她揩了揩头发,把意识从思绪中拉回来,眨了眨眼,突然撇向了我。
我的心被扼住了,一下子感受不到了空气的进出,立即收回了贪婪的眼睛,假装看起了书。
那女孩姓于,生辰比我少三个月,五行缺水,名为于卿,为什么我知道的那么全呢?得从春日入学时说起……
2017年的春天是平凡的,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对我而言)唯一令我铭记于心的,便是遇见了她。
冬天的雪,已成回头的游子,归于土地的家了,我带着身上还残存的怠惰气息,拎包进了学校。同学,老师,就像从未离别,你一进门,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们高声叫着你的名字,有的打趣着你某次发生的黑历史,或是迫不及“嗲”的和你分享(实则是带着些许亲切语气的炫耀)。
作为班级运行的重要责任者(跑腿的),自然会被老师叫去帮忙,其实如此表达,只是为了委婉一点吧,老师选人帮忙时,我反而有点期待和兴奋,我注视着老师那里,尝试微微坐高一点(课椅是可以调高度的)。甚至有时心里早已笃定,老师指定会叫我去的。
不出所料,我被派到图书馆搬书,我和其他几个男同学闲聊一些本学期学校的一些细致入微的变化,可能我就是因为这短暂的闲聊而期望来的吧。
差点聊过了头,我已经离图书馆的铁门有半厘米进了。
我们几个分头行动,我需要找寻哲理类书籍,这类书籍可能没几个人吸收的了(起码我们是这样)因此,书柜上面落了一层灰,我轻抹了一下柜子上面,灰尘腾空而起,顺着排排书寻找,虽然还没找完老师需要的书,但在柜边的桌下,不知何时多了本书,我蹲下,手探了过去,刚抓住书的一角,准备拿起,书的那边却又有了一层无形的力拉扯着这本书,向书那边看去,是一位少女——飘飘长发似柳絮般轻柔披在双肩,两抹淡眉像书画家用毕生所学勾勒上的。脸上如水仙花瓣,洁白无瑕,毫无污物,水润的薄唇和光滑切低塌的鼻子长在了脸不偏不倚的位置,身体窈窕,有着纤纤玉手。
我刚想说话,手上刚抓住的书又被她夺了过去,她皱起眉,质问我:“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书!”
她这是什么态度,我仅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的书捡起来了而已,我毫不服输的回应:“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书,我只是想捡起来而已,你这是什么语气??”
同伴们找到了我:“XXX同学,你书找完了么?”
其中一个较为强壮的同学高声叫到:“是于卿同学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得知了她的名字,我转身和她对峙起来:“于卿这么淑女的名字还有你这样的容貌真是被你这么坏的性格浪费了。”
她似乎是因为我说她像天使,瞬间脸红了,但又因为我斥责她,整个脸涨得通红,捂住脸便离开了。
世界琐事就是这么多,她拿的书并不属于图书馆,但她又恰好没有拿她的书,唯一知道她没拿这本书的我只好给她还回去。
上课铃响起,我只得待下课后去找她。
实际上,这是个艰巨的任务,要在几百人的打学校里找一个人,不能说是大海捞针,也能说是毫无希望了,于是,我打算先看一眼她那本书。
书的扉页上写着“于卿の日记”,若看了,也算是侵犯隐私,但是我这是想办法还给她啊,我安慰自己,还是打开了日记。
上面的内容立即让我眼前一黑,我预想的内容大概是她自己写青春小说或小秘密什么的,可这本“日记”仅写了一页,这一页上画着一个圆脸向我做着鬼脸,它拉伸开自己的脸蛋,正吐舌头,它眼睛出奇的大,加上我开门见山的看没有防备,看见这张图,我瞬间开怀大笑了。
我立马变成了前面说的,全场的焦点,我下意识想抽身道歉,可一想,这就像一个泥潭,越解释陷得越深,便不再有什么动作,等待大家的嘲讽。
老实说,我根本不害怕,我母亲说过,有些人能当上老师自有原因,若一个有文化的人即能当教师,那全世界70%的人都是教师了,但至今也有许多不合格的教师。
我们的老师不会千篇一律,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警告我一次后允诺我坐下,她对谁都是这样从容和宽心。
下课,我的屈辱心顿时醍醐灌顶,她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抱怨之间,几个朋友早已伴我左右,其中一位包括与我搬书的同学,他主动和我搭话。
(他叫……)
阳议,没错,即是我们部的人再多,我还是记得他,在某个十字路口,当时我正在买早餐,一辆车向我开来,他提醒了我,才没有遇险,以后查到,那个人酒驾了。
自他间接救了我以后,我们交情还算不错,都互相帮过忙,不过自从他家搬到了省外,我们真没多见几次。
他性格十分开朗,就算我们分别有一两年,但他回这再次见到我,却丝毫不矜持,当我问到他于卿的信息之类的问题时,他竟然全盘托出,真没想到,乍一看她比我稍稍矮一点,但我们生日相差了三个月。三个月,我的身高差点不及一个女生,真是够了……
那天,也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