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尘?!
我的脑袋轰得一下被怔住了,原来她就是纪轻尘。
之前听小桃描述,我想象中的纪轻尘原以为是一个张扬跋扈伶牙俐齿的泼辣女子,岂知确是这么柔弱的一个小姑娘。
纪轻尘进到房里后,先是对着宋玉微微福了一礼,而后转身走到了大夫人身旁,大夫人早已起身迎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你大病初愈,怎么还来这种污秽之地。”
“娘亲,女儿无碍,女儿听闻凝尘回来了。”纪轻尘轻声说道。
大夫人哼了一声,不做回答,眼神朝我扫了过来。
纪轻尘顺着她的目光,侧头看到了我,我亦盯着她,目光相撞,她眸子清纯干净如水,找不到一丝杂质,这么纯粹天然无害的目光,我很难想象是她害死的纪凝尘。
“凝尘,你回来啦!那日等你许久未见你回,我便先行回府了,问过小桃才知你一夜未归。你可还安好?”
她的眼光中带了些许关切,让我甚至都怀疑纪凝尘之前所说的是否属实了,莫非纪凝尘搞错了,杀她的并非纪轻尘?还是说,这纪轻尘的演技实在太好了。
我胡思乱想着,一时忘了回答。
房里安静了片刻,气氛有些尴尬,大夫人正要发怒,柳心如连忙扯了扯我衣服,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下。
“我好不好,你最清楚!”
我故意盯着她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我倒要看看这纪轻尘什么反应,如若她心中有鬼,脸上表情必然会露出破绽。
纪轻尘脸色微微错愕了半分,却很快转瞬为常,虽很快隐去,可我分明看到那一丝不寻常的停顿。
“放肆!纪凝尘,你什么意思!”我的话音刚落,大夫人便怒喝道。
“无碍,娘亲。也是我那日思虑不周,不该先行回府。应再等一等凝尘的。”纪轻尘看着我,轻声说道,脸上的表情已回复之前的云淡风轻。
“到底怎么回事,二小姐,可否与我们详说。”宋玉问道。
“好。”纪轻尘转身,轻柔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因我大病初愈,想上清远寺进香酬神还愿,便约凝尘一同前往。昨日晌午进香后,凝尘去解签,我微感不适,便先回厢房休息等待。岂料我左等右等都不见凝尘回来,只得先行回府了。”
“刚刚才听下人说凝尘回来了,便准备过去二娘的院处寻她,路上好巧碰到胡管家说海棠出事了,大哥也受伤了,我便过来了。”
“娘亲,大哥怎么样了,怎么受的伤?”纪轻尘说完转而问向大夫人。
问及爱子,大夫人眼圈微红:“瑄儿他还在昏迷中,大夫说他是失血过多所致,需要静养三五日,待元气恢复才会醒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纪轻尘话音刚落,大夫人刷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我怒道:“是她,就是她,全府上下只有她一人今日不知所踪,定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我瑄儿发现,然后下此毒手!”
“呵…”
我又好气又好笑,好一波莫名其妙的推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宋玉看了我一眼,不待他说话,我便伸手打断了。
“宋大人,你不用问了,我真的不记得之前之事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海棠之死与纪瑾瑄的伤都与我无关。就算你们要把我当凶手,那物证呢?”
“你这么狡猾,凶器肯定早被你扔了!”秦仵作突然插嘴说道。
“哦,秦仵作觉得是什么凶器?”
“是………”秦仵作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他跟着起哄将我定罪,只是出于自己嫉妒的私心,这个人心胸狭窄,心肠歹毒,不知验了多少冤假错案。
“好了,不要吵了!”宋玉及时打断了争吵,而后对大夫人道:“大夫人,虽然四小姐的确没有不在场证据,但是,此案疑点颇多,本官万不能糊涂断案,请给本官些许时日,让本官查探清楚。再者,纪公子还在昏迷中,事情始末,他应该是最清楚的,不若等他醒后,再做定夺。”
“可是…”大夫人犹自气愤中,不肯罢休。
“娘亲,不如就依宋大人所言,等大哥醒后,再做打算吧!”纪轻尘劝道。
大夫人怨愤的瞪着我哼了一声,说:“好吧!宋大人,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没有找到真凶,不管瑄儿醒没醒,我都要将纪凝尘送上刑部大牢!”
“大夫人,不要,真的不关凝儿的事!”柳心如听完扑通一声跪倒在大夫人面前。
大夫人不为所动,嫌恶的甩开了她的拉扯:“胡管家,给我下令下去,今日起,四小姐禁足府中。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去!我便让你再多快活三日!”
“轻尘,我们走!”说完便气势汹汹的领着纪轻尘等人出去了。
我长嘘了口气,耳根子总算清净了,扶起一旁还在哭哭啼啼的柳心如,宽慰道:“你别哭了,求她也没用的,何必自取其辱,我自问坦荡荡,无需担忧。”
而后抱拳对宋玉道:“宋大人,今晚多谢你了!”
刚刚穿越过来,也不知这古人礼节是怎样的,只记得梁山好汉都是这么抱拳行礼的,只是怎么做怎么变扭,左手盖上右手,右手又盖回左手。
小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旁边的柳心如看着我也哭笑不得。
“小姐,您这是拜年呢!哪有这样行礼的?”
宋玉看着我,眼神古怪又嫌弃:“你无需谢我,此案确实还需查探,这是本官应尽的本分!”
说完吩咐众人带着海棠尸体出去了。
“只是四小姐,”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女孩家家闺阁女子,就应该绣绣花写写字,譬如今晚这种事,切莫再做了!免得传出去了影响小姐的名声。”
“什么事?!”柳心如一脸疑问。
“这个,你问四小姐吧!本官告辞了!”说着重重叹息了声,摇头大步而去。
终于还我自由了,我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疲惫。
柳心如还在追问小桃刚才宋玉所说之事,小桃支支吾吾也不甚清楚。
我被问的发烦,只好吐出两字:“验尸!”
哪知,我话音刚落,柳心如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好吧,看来我高估了这个时代女人的承受力以及对于女法医的接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