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心的拉着小桃穿梭在京州城的大街小巷里,第一次亲密接触古代集市,只觉眼前所见都是那般的新奇有趣。
因此,一个时辰后,我与小桃的手上已提满了各种东西,什么栗糕、豆团、梅花饼,还有发簪,泥人,糖葫芦。
当我又在一处卖银杏果子的摊子前甩出铜板时,小桃气喘吁吁地拦住了我。
“小姐,您不能再买啦!天色都快黑了,您忘记了您出来是要干什么的吗?”
小桃两个脸蛋通红,额头还沁着细细的汗水,两条细细的眉毛微微皱起,撅着小嘴望着我。
我抬眼望去,却是日渐黄昏,整个京州城已被一片金色的霞光笼罩,不知不觉原来我在这集市已闲逛了一下午。
我讪讪点点头,将铜板收回兜里:“不买了,走,我们去找楚公子吧!”
当我和小桃来到镇北将军府时,已是傍晚时分,将军府外高高挂起的灯笼已经点亮,我站在府门外不远的地方等待小桃的通传。
片刻后,小桃回来了,愁眉丧气的望着我:“小姐,他们说楚公子不在,今日一大早出发前往漠北了。咱们来晚了。”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不过,我本意就是为了出来透气玩耍,送枣粽只是借口,所以送与不送,我都未太在意。
“既然送不成,那我们便回去吧!无妨!”
我对着小桃莞尔一笑,转身便走。
小桃在后面追喊:“小姐,回太傅府不走这边!”
“我知道!”
小桃气喘吁吁的拦在我的面前:“那小姐要去哪里?”
我狡黠一笑:“我刚才听说城西今晚有射柳比赛,还有斗草和打马球,我们去看看吧,看完就回府!”
小桃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小姐,您往日走两步就累了,今日这是铁打的双脚呀!小桃我都累死了...”
她一脸无奈,哀嚎不止,我却浑不在意,兴冲冲地往前走去。
以前只在课本里听说过古人端午除了划龙舟外,还会举行射柳,斗草等活动,现下有机会见识,我自然不会错过。
所谓射柳,其实就是一帮人各持弓箭,朝事前指定的某根柳枝上射去,看谁能把它射断。
我跟小桃来到城西主大街时,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都是人。
不少姑娘头上都与我一样佩戴了豆娘,只是样式不一,我好奇的东张西望,突然见不少人,都往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场中走去,我心下好奇,愣愣跟着往前走,却一不小心与小桃走散了。
我正欲回头找小桃,场中突然锣鼓喧天,闹声一片,人潮往前再次一推,我躲避不及,生生被推到了地上。
我哎哟一声,正欲骂人,场中却突然传来尖叫声。
“射死人啦!来人啊!死人啦!”
我一怔,揉着屁股站了起来,一番费力,推开人群挤到了前面。
眼前是一个方形的大场,四周用红色布条装饰,台上四周是柳枝围栏,场中央整齐的竖插了一排柳枝,柳枝前面有几个手拿弓箭的人,都是一脸急色,往场外探去。
场外的空地上的有几颗浓密粗壮的杨柳树,在夜色下影影绰绰,其中一颗树旁,隐隐约约半靠坐着一个人男人,脸色红紫,身材肥胖,一身青灰色粗衣,年约五六旬的样子,手里抱着小坛子酒,腹部处还插着一只带着的羽毛的箭。
奇怪的是,腹部中箭,却是一滴血也没有。
我禁不住好奇,随着人群凑到了附近,眼见一个手拿弯弓年约十五六岁一身胡衣打扮的少年跑了过来,一脸的惊慌失措,他颤巍巍的蹲下,拿手探了探柱子上中箭之人的鼻口,脸上瞬间失色,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死了?真死了?!!怎么可能?!”
他脸色惨白,眼睛瞪的通圆,望着眼前的尸体,一脸的不可置信,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
一个身穿宝蓝色锦袍的中年人提着灯笼急匆匆跑了过来,他身材矮胖,小眼睛,鼻子浑圆,下巴上还留着一抹小胡须,闻言也用手触了触尸体,片刻后大惊失色的指着旁边的年轻人:“你,是你,是你射死了他!”
少年闻言猛然惊醒,他使劲摇头,清秀的脸庞已是隐现死灰之色:“老板,不是我,不是我,箭头那么浅,怎么会射死人呢!不可能!这不可能!”
“还说不是你!”
他的话音刚落,一对男女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女的一身黄色长裙,泪眼婆娑的扑到了尸体上。
男的魁梧雄壮,一身墨色布衣,略显破烂,皮肤黝黑发亮,一过来便呲牙瞪眼地将年轻人一把提起,猛地一拳挥了过去,重重地打在了年轻人的脸上。
少年顿时口鼻流血,场面立马陷入混乱,不少人尖叫起来,男人还欲接着打,大手刚扬起,一个人突然拉住了他的拳头。
“是哪个不想活的?”
男人怒吼回头,却在瞥见对方的样子时,声音戛然而止,眼里的怒火减弱,一脸的迷茫与狐疑,愣愣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他的主子!”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态度傲然,他斜睨了打人男子一眼,而后单手一推,一把将那他推到在地,冷冷哼了一声。
我亦一愣,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我侧头细过去看,却不禁哑然失笑,这京州城也太小了,怎么走哪都能碰到。
一身鸦青色杭绸袍子,黑丝齐束,头戴玉冠,面容清冷,漆黑的眸子里不带任何感情,鼻梁挺直,薄唇紧抿,下巴微微上扬,神情漠然的看着眼前的地上的的男人。
正是那高傲的冰块,翼王萧玥!
我赶紧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两步,想躲开,怕又与他惹上什么不愉快。
只是刚抬脚又忽然反应过来,不自觉摸了摸脸上的面纱,我一直带着面纱,想必他也一定认不出我的。
于是我放心大胆的站在围观群众里吃瓜看戏了。
只见墨色布衣的男人突然被对方轻而易举推到在地,虽气愤难填,可是打量了萧玥片刻后,眼里明显有了一丝惧意,他站了起来,强自镇定大声问道:“你是他主子?你的人一箭射死了我爹,是不是你这个主子来负责?”
萧玥恍若未闻,径直走到了尸体旁。
正在尸体旁埋头抽泣的女子不知是否也被萧玥高冷的样子震住了,只是抬头呆呆的看着他,一时也忘记了哭泣。
我的心噔的一下,突然悬起,莫名紧张起来,因为他就站在了我面前,我能看见他迷人的侧脸线条,甚至连他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只见他漠然的看了一眼尸体,冷冷的说:“人,不是我书僮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