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玉十分坦然,与上官清影并肩而立,回头看一眼如意,见她眼露惊恐之色,道:“如意,你走吧,他们要找的不是你。”如意看着公孙玉道:“小姐。”公孙玉道:“多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你去找妈妈把我存的钱全拿去找个人嫁了吧。”如意眼含热泪,这是公孙玉向她诀别之意。公孙玉道:“快去逃命吧,傻丫头。”
如意爬起身,对着公孙玉磕了三个头,一脚高一脚低的跑入黑暗之中。
宣作冰字不会在乎一个小丫鬟的死活,道:“后事交代完了吧?现在可以来领死了。”上官清影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后事交代。”宣作冰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你现在中了费烟霞的迷烟,又在水里泡了半天,寒气入骨,你还能提得起内力吗?你拿什么和我斗?”
上官清影微微笑道:“玉儿,本来我是十分不擅长作诗得的,不过今天遇到了你,竟然诗兴大发。”公孙玉道:“哦?清影你又想写诗给我?”上官清影道:“你听着!”随即大喊道:“乍春寒!”长剑陡然上前,刺向宣作冰面门。
宣作冰只觉面前一阵寒意,也取出腰间短刀,封住面门。
上官清影接着道:“连绵细雨湿庭轩!”长剑快速抖动,剑上水珠纷纷掉落,化作星星点点,夹杂着剑光想宣作冰迎面扑来。
宣作冰看光影闪烁,不敢怠慢,单刀在胸前化作一个圆盘。只听得“叮”“叮”“叮”“叮”的声音,火光四射。
上官清影道:“雾绕烟笼!”内力催动下,水珠很快变成了水汽,形成一团烟雾。又道:“辨不清太上人间!”左掌虚幻而出,冲向圆盘的中央。
宣作冰刀锋即停,反手一按扼住剑尖,跟着一推,反向他胸口抹去。
上官清影道:“纠缠!”剑如银龙,和刀搅在一起,竟没有半点闪光。
宣作冰被他内力激荡,卧刀不稳,眼看便要脱手。
上官清影道:“风云际会海潮喧!”刀剑相交,劲力一吐。宣作冰内息为之一窒,短刀脱手。上官清影剑尖舞动着短刀,反向宣作冰斩到。
宣作冰双掌合十,纹丝不动。上官清影一刀斩向其脖颈。宣作冰右掌格挡,只听的“当”的一声,这一刀竟没有斩落。凝神一看,却是宣作冰掌中已经有层半寸厚的冰块,挡住这一刀。水结冰后比铁还硬,竟然硬接了一招!
上官清影回剑,刀忽的飞起,身子转个圈子,横剑一削,那刀正好落在身前,喝道:“街头伞影浮动!”宣作冰似乎料到此招,左手拿住刀柄,刀剑相撞,上官清影有转身助力,退了一步,宣作冰有冰掌格挡,仍觉半身酸麻,退了三步。
上官清影低声道:“聚散如是几人堪?”跟着腾空飞起,长剑在身前连着舞出三朵剑花,宣作冰看他这招虚虚实实,又连退三步。上官清影口中低吟:“羁旅孤楚。”一件刺破剑花,向宣作冰手腕刺到。
宣作冰已经暗运内力,手掌周围凝成一片冰。将手臂和刀连成一片。剑锋所到,手腕微微弯曲,竟从一旁划过。宣作冰跟着飞旋,运气凝于右掌,对着上官清影胸口拍到。
上官清影觉寒气逼人,凝气于左掌,道:“静思昔日缠绵。”双掌一碰便黏在一起。宣作冰催动内力,上官清影感觉寒冷刺骨。但是经过英相锡和云苍松的冰火历练,已经习惯许多。内息牵引,从手指太阴肺经、手少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阳小肠经、手太阳小肠经直接进入任督二脉,汇入丹田之内。右手剑从宣作冰手臂划过,反削他的脑袋。,喃喃地道:“恰风和日丽。”
宣作冰寒冰真气进入对方体内,大喜,看对方长剑削来,左手用“寒冰护腕”一挡。剑从耳边滑向空中。
上官清影左手拿宣作冰手腕“内关穴”。宣作冰吃了一惊,他这寒冰掌力一出,对方莫说是反攻,想摆脱都是极难。猝不及防之下,手腕被拿,只觉左臂酸麻,使不出力气,被上官清影用力一拉,来到身前,上官清影在他耳边说道:“比翼双肩。”
宣作冰只听得自己右肩卡啦一声,肩骨碎裂。
上官清影倏地退回,拱手道:“我可以走了吗?”
宣作冰左手捂着右肩,道:“很好!上官清影,这次算我输给你了。我告诉你,从新皇登基开始,九龙门就不受武则天她掌控了。”
上官清影道:“多谢!还有别的想说的吗?”宣作冰道:“我告诉你这个消息,算是还了你的不杀之恩,下次我还会来杀你。”上官清影道:“我知道,这就是我故意放你的原因。”宣作冰道:“这个你想不到吗?”上官清影道:“我能想到,但我需要有人为我证实。”
宣作冰什么话都没说,飞身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清影回头去看公孙玉,她一双美目一直看着上官清,并不觉得十分寒冷,这时他走来,只觉冰冷刺骨,扑到上官清影怀中。上官清影刚刚剧烈争斗之下,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不少,扶着公孙玉起来,走到院门前。
公孙玉道:“你不担心他们再回来?”上官清影道:“目前看来,他们是单独行动。宣作冰走了,暂时没人会来。”公孙玉道:“你如何得知?”上官清影道:“不然的话,费烟霞早就来围攻了。”公孙玉道:“这么说来,你念诗是为了确认他们没来?”上官清影道:“这只是第二点原因。”公孙玉道:“第一点原因呢?”上官清影道:“因为你!这是一首为你定制的诗。”
公孙玉脸上一红,心中甜甜的。
上官清影扶着公孙玉来到门前,推门进去。却见老鸨已经倒在血泊中。公孙玉于老鸨没什么感情,不过相处久了,不免有些伤感。
二人暂时无暇理会她,进入屋内,上官清影点燃烛火。公孙玉去卧室更衣。
过了一会儿,公孙玉从屋内走出,只见她换了一身丹红色的襦裙,头发虽然反复擦拭,还湿漉漉的,用绸缎包起,倒像是一个出阁的妇人。
二人相视一笑,均觉甜蜜无限。公孙玉道:“你说的这首词,这是一种不太流行的格律。不过我知道,叫《梦游仙》,你只念了一段,还有两段没有念。现在念给我好不好?”
上官清影道:“乍春寒,连绵细雨湿庭轩。雾绕烟笼,辨不清太上人间。纠缠,望天边,风云际会海潮喧。街头伞影浮动,聚散如是几人堪?佳人方远,羁旅孤楚,静思昔日缠绵。恰风和日丽,燕飞鱼跃,比翼双肩。
寒夜不觉如眠,星移斗转,竟共伴浑然。金乌见,雨住风淡,溟水涟涟。情绵绵,对影凝视,痴颜许久,却忘寒暄。聚时苦短,来日方长,默默空手余胭。
梦里春光好,忧思不再,怎奈假颜。兴起披衣喟叹,愿长眠不起忆流连。羡千古爱连连,死生与共,不啻人间恋。恨貂蝉、只把计连环,羡西子、舟游翩翩。叹昭君、独守空寒,赞文君、执手赛神仙。驻形窗畔,思佳咏古,彻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