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怎么敢
她于张家公子张绪,唯有知己情谊,他说自己不该是困在花满楼中的,他要救自己出去。
在他提着桂花糕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红烛摇曳的光亮透过红盖头映在她心上,沈娇想自己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即使做不到伉俪深情,相敬如宾亦然足够。
可她还未说出口,张绪就死了。
张家夫人不论青红皂白,吩咐府内婆子将身上的嫁衣凤冠簪花尽数扒了去,在把自己丢进佛堂之前还狠狠的甩了几个巴掌。
嘴上怒斥,“你这毒妇,我儿待你不薄,你竟是这般狠的下心!他身上喜袍是被血染红的,你自然要为我儿赔命。张府没地方能容下你,脏了屋子。菩萨心善,你就在这处跪着吧。”
恶语相言三冬寒,沈娇淡淡望着此时的林氏,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侯禹,把人押上来”,话里透着凉薄,沈娇只见他卸下腰上软剑,手持剑柄,挑起地上的卷宗,眨眼间,星点般的红从半空撒了下来。
衙卫押送林姝上来,双脚双手间被铁链子锁住,面目已然看不出人样。
每走一步,叮当响声随即扣在跪着人的心尖上,这人当真就是汴京的新帝,夏侯桀。
那沈娘又是如何攀上新帝的?而且,昨日那位使折扇杀人的青竹锦袍男子说,说沈娘是皇后!
“罪民林姝,叩见圣上。”粗重铁链拖在青石板上,林姝垂首贴地,整个人跪趴着。
“卷宗所写,可有半分假话?仵作连夜验尸,张家公子张绪确实因血钩而死。
而此物为张林氏所授,意图让沈娘丧命。而你却是将血钩用在张绪身上,构陷沈娘!”
侯禹抢在夏侯桀手中软剑飞出去之前,把话说完,剑尾插在林姝身侧的石板缝隙中,锃亮剑锋上映出血红。
见状,沈娇心中只觉怅然,林姝就这般死了,张绪和自个的命却再也是回不了来。
眼尾有些胀痛,沈娇往夏侯桀身边靠拢,阿桀哥哥为自己报了仇,她应当也快消失了吧!
就在沈娇等待途中,一抹久违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这不是乔大娘!
当时为了十两银子把自己卖进花满楼的那位,成婚前来找过她,说是自个现今发达了,嫁入张家,就等着享受一辈子清福。
还说这些全靠她乔大娘,若不是她将自己卖进花满楼,自己早就饿死在乱世中,哪能有现在的福气。最后,就是要让自己给她一百两黄金,以报答恩情。
沈娇自然拒了她,不知她今日怎会出现在此处。
“城南乔氏,不久前同沈娘发生口角。心存恨意,与林姝合谋,杀害张绪......”
后面的话,她细细听着,看向乔大娘的目光中带着恨意。
一百两一翡翠镯子,乔大娘就把她之前誊写的桂花糕食谱给了林姝。她怎么能?她怎么敢!
沈娇虚飘身子晃动,她没想到自己唯一从汴京带出来的东西,会在九年后要了自己的命。
难怪林姝能让张绪食了带毒的桂花糕,说到底竟还是因为自己。
“是你将沈娘卖入花满楼,就为了十两银子。”夏侯桀看过侯禹呈上来的信件,心口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