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团糟
“啊!”
王婵惊坐起来,大口地喘息着,双目圆睁,惊恐无状。
门口奔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神情急切,看见王婵失魂地坐在床上喘气,忙两手扶住她,切切地喊道:“婵儿,婵儿!”
王婵模糊地听到呼唤声,终于慢慢地回神,还有些呆滞地转过头看,是一个面色沧桑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扎着一头糟乱的长发。
“你是谁?”
男人听到这话,猛地一愣,反应过来竟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面目痛楚。
他哽咽着环住王婵的肩,“婵儿,我是你父亲啊。”
父亲?王婵先是被他一巴掌惊得不敢说话,又听见这个称号,才反应过来这男人穿着破旧的短打,自己所处的房间也是原始得令人心惊的土坯房。
名副其实的黄土夹杂着草根堆砌的土坯房。
我的天!
王婵的身体还没从巨大的压迫感和窒息感中解脱出来,又惊觉这难以接受的现实,一口气没提上来,整个人晕晕乎乎地倒下去。
男人惊呼一声,连忙拖住她,凄惨地喊,“婵儿!婵儿!”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子手里攥着块粗麻布,急急地进来,看见王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把手一兜,“叫什么!吓得老婆子我差点厥过去,这不是好好的!”
王婵勉力睁开眼睛,胸闷气短地喘着气,看向这个声音尖利的老太太。
男人没有理会什么,见王婵悠悠转醒,紧张地开口,“婵儿,还好吗?”
王婵平复着呼吸,慢慢点了点头。
“小丫头片子一惊一乍,你这么宝贝做什么!这赔钱货,要不是她带着磊儿去溪边玩,磊儿能掉进去,到现在还不醒吗!”
那老婆子那手背一擦眼角,骂骂咧咧往外走。
“这赔钱货,早让你把她嫁出去,非要跟我作对,把一个小丫头片子当眼珠子……”
王婵难受得很,听着老婆子不堪入耳的话,也没空和她理论,闭眼缓着气。
“婵儿,不怕啊,你奶就是爱嘴上说说,别往心里去。”
男人拿手轻轻抚着王婵的后背。
王婵对着这自称父亲的男人没有一点记忆,看来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就决定少说话,忍下了膈应人的抚摸。
“婵儿,来。”男人托着她靠上墙壁,小心翼翼地说,“我去给你倒一碗你奶煮的山参汤,喝下去就好了。”
王婵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男人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转身出去。
没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尖利的喊声,“木根!你放下,这是我煮给我孙子的,你想给那赔钱货喝?想得美!赶明儿我就把她嫁出去,没得商量!”
“娘!”男人压抑着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婵儿也落水了,才醒呢,就是一碗山参汤,还有那么多都留着给磊儿呢,够喝了!”
“够……”尖利的声音刚起,男人就打断了。
“还有,您别再说什么要把婵儿随便许出去的话!当年,要不是您说那家人家底殷实,沅儿至于现在受那么大的苦吗?家里没兄弟给她撑腰,沅儿都挨了那家畜生多少的打了!”
“好啊你!”老婆子的声音有些抖,“你现如今怪上我了!好!我不管!那你儿子呢,可怜我的磊儿唷——,到现在还没醒呐!你狠心的爹呀,都在看着那个害你落水的丫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