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城公安。
冯林音用另一个手机号经常通话的两个人也查了出来,一个是个艺术家阿瑞斯,而另一个人叫陈平席。
这个陈平席,跟苏娜是夫妻关系。
他们刚查到这个结果,夏星远就一身低调装束来到了公安局,他露出一双眼睛,看上去有些颓丧,盯着黎茉说:“那个出轨对象是苏娜姐的老公……陈平席。”
他拿出一沓照片,确实跟他之前说的无异,就是冯林音抱着陈平席的胳膊抬头望着他眼神里满是仰慕。
“拿去做鉴定。”黎茉把照片交给许彦泽。
“冯林音她人不坏,我没觉得她会恶劣到破坏别人的感情,但是那天我第一次看到那个照片,我太生气了,我就去找他了。”
前有林书卿,后来夏星远。
黎茉总觉得有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抓不住的感觉让她心间产生一丝焦虑。
冯林音自杀的原因会是这个吗?
“头儿,我们查到阿瑞斯在泠城有个摄影艺术展。”叶长恒推开门走进来,“这个展刚开第一天。”
“阿瑞斯?”夏星远拧紧眉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黎茉没有透露多余的信息给夏星远,只是盯着他反问,“你认识阿瑞斯?”
“之前合作过封面,是个……疯子。”夏星远神色复杂,“有什么事再叫我吧,等案子结束了我们能不能喝一杯?”
“看情况吧。”黎茉丢下一个画的大饼,转身离开了调解室。
这个阿瑞斯突兀地出现在警方面前,冯林音当天晚上还给他打了电话,从通话记录上显示跟苏木的笔录是吻合的。
苏木笔录中答应去接冯林音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外国籍的阿瑞斯。
警方这边很顺利地联系到阿瑞斯,他态度也很积极让他们去他的艺术展见面。
许彦泽去找陈平席,黎茉跟叶长恒则一同出发,黎茉在泠川大学门口下了车,直奔林书卿的办公室,叶长恒带着人去阿瑞斯的艺术展。
她不是没来过林书卿工作的地方,最频繁的那段时间还是两个人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偶尔会因为休假跑到他办公室等他下课。
林书卿是下午的课,他不想去实验室,于是打算整个上午靠在椅子里小憩,门口的敲门声响起来地时候,他心底涌出一丝不耐烦。
“又有什么事?”林书卿拧眉睁开眼,看到了黎茉的脸,神情微松,“黎茉……”
“怎么这幅样子?”黎茉站在他书桌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问你点事。”
大概是清楚了林书卿那天晚上的前因后果,她其实对林书卿瞒着她这件事没那么火大只觉得她的病大概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
“你问。”林书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轻声道,“我都说。”
“你离开的时候,冯林音有什么反应?”黎茉转换到工作状态,语气都冷了下来。
林书卿伸手去勾她的衣角,语气淡淡:“哭了,哭得很厉害。”
黎茉握住他的手腕,拧眉说:“具体一点。”
林书卿轻轻扣住她的手,吐出一口气,“她听我说完话眼泪流掉下来了,一句话不说,然后走到楼梯间嚎啕大哭,应该哭了有一会儿,我整理了几本书坐下来的时候都还能听到她的哭声,后来应该是有人嫌她太吵了,把她赶走了。”
黎茉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林书卿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语气落寞,“现在就走?”
“嗯,我就是来了解一下案情。”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你也想我是不是?”林书卿站起来,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性,可那张脸直勾勾地看着她却感受不到什么威胁,他手指勾了勾她的掌心轻声说,“我今晚上可以睡你床吗?”
他问的问题让她没有办法回答,一时无法剖析自己的内心,下意识有些想要逃避。
黎茉微微抬眼对上他的眼睛,他眼底像是有流动的波涛,她怔忡了两秒,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米果卷放在他桌子上,“再说吧。”
林书卿没有强留她,眉眼里透出落寞,低低地轻笑一声,把米果卷放进口袋里坐下来看着她。
黎茉抿唇到底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林书卿捏着手边的钢笔,攥得指尖泛白,浑身颤抖着伏上桌子,用时间平复心中横冲直撞的焦躁。
叶长恒这边已经到了艺术展门口,他出示了证件外面的保安依旧不让进,就连主管来了也是统一的口径,这让他犯了难。
“头儿,他们没票不让进,我问了主管说是阿瑞斯不在,我明明看到他了,就在我前面进去的。”叶长恒蹲在路边拔草,回头看了眼门口的保安,“他们说我们没有证据,不能随意进入,现在我给阿瑞斯打电话也打不通,我服了,咱们不会是被涮了吧?”
目前案件还在侦查,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就是阿瑞斯干的,他们不能仗着自己是警察就硬闯。
“别急,我过来跟你汇合。”黎茉打了个车,微微眯眼,“你找个人去后门盯着,我现在马上就到。”
她刚挂断电话,一个意料之外的号码打了过来。
“周医生。”
*
黎茉到达艺术展,叶长恒愁云惨淡地凑过来,跟小孩告状似的指着那几个保安道:“头儿,就是他们,我明明看到他进去了,他们偏说没有。”
保安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动也不动。
倒是那主管笑眯眯地看过来,“黎女士是吗?”
听到主管竟然认识自己,黎茉面不改色地看过去,没有应。
那主管倒是语气非常肯定地开口,“今天早上我们有安排人给您送票啊,现在应该在林先生手里,那份票的开放时间是今晚八点,您来得太早啦。”
黎茉盯着他微微挑眉,仍旧没有回应这句话,只问:“阿瑞斯先生在吗?”
主管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对她身份有所怀疑的样子,继续微笑着朝她微微颔首,转身往里走,嘴里还轻轻哼着一首曲子,她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