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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茉还记得第一次遇见祁暮年是在学校楼梯转角走廊。
那是19年九月初。
南方的夏末总是不忍别离,那一天天空蓝的通透,微风温热,古老的香樟树上依旧有嘶嘶蝉鸣。
开学第一天往往都要举行开学仪式,那一天全校师生几乎都在陆陆续续前往偌大的操场中。人群茫茫,而陆以茉当时被老师喊进了办公室处理事情,所以大部分同学们都前往了操场。
她便晚了一些,陆以茉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正着急小跑在走廊上往操场的方向赶,突然在一个走廊楼梯转角,陆以茉迎面撞上了一位少年。
只见刹那间少年手中原本拿着的两张A四大小的演讲稿纸掉落了地上。
“实在不好意思”
陆以茉边道歉边立马蹲下正想捡起稿纸,而此时少年的频率也和她一样蹲下去捡起,少年那骨节分明的手与少女纤细的手指尖轻微触碰在了一起。
陆以茉一抬头,印入眼帘的是少年精致好看的脸庞,还有一头微卷的小碎盖,深邃的五官尽显精致,身上还有一种特有的艺术气息。
此时她心里像被一股巨大的海浪拍打了一番,为之心跳汹涌漏了拍。
少年漂亮的眼睛与她眼神交汇,足以让陆以茉不知所措。
她愣了神,缩回了手,站了起来,只听见了少年一句温柔的回应。
“没关系。”
随后少年便匆忙转身离去,陆以茉看着他的背影,已经被悸动惹红的脸颊尽情显露出了少女的青涩。
……
很快全校师生已经集合在了操场上,学校宽阔的讲话台上随之走上来一位少年,他身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再加上高高的个子衬托得更加帅气颠倒。
陆以茉在台下一眼便认出了台上的那位少年。
是他,是她在楼梯转角不小心撞见的那位少年,紧接着台上的少年拿着话筒介绍了开学仪式。
“同学们好,我叫祁暮年,是今天开学仪式的主持人。随着朝阳我们也迎来了新的学期,开学第一课……”
祁暮年的声音很好听,诱人的磁性中带着端正,也是个正儿八经的艺术播音生。
此时陆以茉得知了他的名字,之后她也隐晦向其他同学打听过,才得知他不光是艺术播音生,也是广播站的站长。
每周三是祁暮年播的广播,他的声音真的很有辨识度,不是一般的播音声的声音,总有一种耐听独特的感觉。
所以每周三陆以茉都很期待,好像原本漫长的一个星期,因为他变得也没那么难熬。
只要是祁暮年播广播,她就会特地走到教室外的走廊上,在离广播听觉最好的一个位置角度,认真听他播的广播。
因此陆以茉为了他,也报名进了广播站,甚至面试演讲稿也是她熬夜努力练了很久的,只为了能顺利通过并录取,还有,希望也能有机会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最后很荣幸她被成功选取进了广播站,也成为了广播站的一员,那时的她别提有多开心。
本以为之后陆以茉会比较平繁且有机会见到祁暮年,结果并没有。除了集体开会,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陆以茉才能以这种方式近距离的见到他。
说起近距离的遇见,还记得在学校时的每天下午陆以茉都会去一次小卖部,不管买不买东西她都会去。
因为那某天下午,她曾经也在小卖部遇见过祁暮年,那是唯一离他偶然的最近距离的,一次遇见。
学校小卖部往往在第二节课大课间是最多人的。
陆以茉永远记得当时他就在自己身旁,离得那样近,还有那在人群中也是会偷偷看向他时的心动。
所以每天下午,陆以茉都会去一趟小卖部,仿佛也就成为了一种习惯。可惜事宜愿为,至从那一次以后她便很少在小卖部遇见了。每次来她都在心里打堵,堵可以遇见他,可从一开始她便输了。
她一直一直把这种对祁暮年的喜欢,偷偷的藏在心里,从不敢往外表现出来。
她也想过是不是该把喜欢表达出来让祁暮年知道,是不是也该大胆的说出来。
让他知道有一个人在真诚的喜欢着他,或许他会不会也喜欢着自己。
可每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能与祁暮年近距离相处时,那句话不知为何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想让他知道,又更害怕让他知道。
就地封存的暗恋,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话,无非是害怕喜欢变成了遗憾。
……
还记得祁暮年第一次与陆以茉主动说话,是在广播室,因为他们那时都喜欢上了同一首歌«心引力»。
陆以茉被安排在了每个星期二播广播,那天下午广播室里只有她一人,她播完演讲稿便开始放音乐,无意间她播了一首最近很喜欢的歌,«心引力»。
同学们都陆续上完了下午的第三节课,也到了下课吃饭时间,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所以有的同学在食堂,有的还在操场散步,有的在教室闲谈,随着广播的音乐,整个校园燃起了青春美好的氛围。
学校的广播仿佛总有一种魔力,萦绕给人一种强烈的故事感。
此时,陆以茉手拖着腮,看着电脑听着歌,似乎有些走神。
突然广播室的门被轻轻的敲了两下,陆以茉兴许没有听见,随之门被打开了,只见有一人走了进来。
是祁暮年,陆以茉一恍惚看见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祁暮年怎么来了,按平时他是不会来的。
“你……你好。”陆以茉有些紧张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嗯,你是陆以茉?”
“对。”
陆以茉很开心他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
“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
“播完早些去吃饭。”
“好。”
“我过来拿些东西,不过你播的这首歌很好听。”
“你也喜欢?”
“嗯,单曲循环。”
陆以茉没想到祁暮年也喜欢这首歌。
“那我就先走了。”
“好,拜拜。”
“拜拜。”
陆以茉此时早已红了脸颊,兴奋的心脏带着拘谨分泌出了快乐的多巴胺。
正如歌中所唱:我在等你的出现,我想这是心引力的定律。
日复一日,每次晚自习上完放学回家的时候,陆以茉都会期待,期待今晚放学回家的路上会不会遇见祁暮年,因为陆以茉与他回家的路有那么一小段是同路的。
所以每次放学回家她都如此期待是否能遇见他,虽然总体来说遇见次数并不多,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
但是每次遇见他,陆以茉都默默跟在他身后,也额外小心翼翼的珍惜与他走的同一条路,尽管只是一小段路。
也许祁暮年哪怕能回一次头,说不定他便能看见陆以茉,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默默喜欢伴他身后。
和他每个遇见的夜晚,那份喜欢,月亮为之见证,只有陆以茉知道,仅此而已。
……
埋藏在心里的暗恋就像是在外太空扔一颗小石头,就能让宇宙火花四溅。
对于暗恋“患者”来说,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随意的关心,都是“毒药”,但却甘之如饴服下。
决定埋藏,已是遗憾。暗恋无非最好的结果就是,暗中独自的喜欢变成了彼此欢喜的结局。
——
时间回到如今,一转眼时间真的过的飞快,陆以茉不差两个月就得高考了,而祁暮年也即将参加艺考。
她觉得这份小心翼翼的喜欢是不是也该画上句号了,好像一直这样的喜欢让她有些失然。
世人都说暗恋是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可陆以茉好像连试探的机会都很难得。也许他们彼此之间存在一些无可奈何的距离,所以月老头头才收走了他们的缘分红线。
不过她永远都会记得那份喜欢他的美好,还有那兵荒马乱的开始以及她也曾为他甘之如饴的沦陷。
……
今天星期二是陆以茉广播,也是祁暮年参加艺考的一天,听说他报考了个很厉害的传媒学院,专业选择了播音主持,她很开心祁暮年正在往自己喜欢的事情努力。
而那天,陆以茉和往常一样,演讲完特定的稿子便放起了歌,她依旧点了那首与他都喜欢过的那一首歌。
陆以茉就这么的安安静静听完,明明是甜甜的歌不知怎么却让她红了眼眶,也许是她不舍,也许是深知他与自己注定远去。
一首歌四分钟出头,可陆以茉觉得一首歌的时间足以把她与他的故事画面,一幕幕闪现在脑海里。
只是一首歌的时间就概括了她喜欢他的一年,好像时间也是时间的谜。
是的,到此为止一年的时间,这份喜欢不会再往后了,因为陆以茉这次是选择奔向自己,一直以来她喜欢英语翻译官类的并不喜欢播音,所以她也要为自己喜欢的事情努力。
陆以茉决定对他选择释然放手,这份遗憾美好的回忆永远定格在了20年盛夏。
之后她便怀着期待去面对属于她自己的人生,高考,大学,做喜欢的事情……还有很多美好等她挖掘。
最后的最后,一首歌放完,陆以茉把广播的话筒声音键按了上去,念了一小段自己写的稿子作为今天的广播结尾,这也是她与祁暮年的结局。
稿子内容:
“我们都曾是青春的泛滥者,也许会在不经意间为之一人沉醉,年少的欢喜,随着吸引力的定律足以让人兵荒马乱。
我永远记得我们曾经那般美好,最后释然放手何尝不是一种好的结局。那个特别的人,只愿他今后的人生熠熠生辉。
滚烫的青春,骄傲的我们,无畏艰难叵测,心中仍有一团火。
即将奔赴高考战场的我们,还有那个特别的人,我们各自顶峰相见。最后祝愿各位同学们,金榜题名,成功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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