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黑夜降临,天空繁星点点,寒冷的风吹起黑黢的树影在地上摇曳。
到点了,姜之恩该回家了,许时燃骑车把她送回了家,他依旧和往常一样先看着姜之恩进了家门,才离开。
他一人骑着车背着吉他,天冷的已经没有什么人出来,空荡荡的街道,一家家的店铺也早早关了门。
今晚的月色美的凄冷,洁白的月光仿佛在为他回家的路迎着光。
许时燃回到家中,一推开门,家里亮着灯,他一眼便看见了鞋柜旁的皮鞋,他知道是许爸许培民回来了,还有他的助理阿胜也在。
只见许培民带着个金丝眼镜,穿着西装西裤,双手背后,站在客厅大落窗玻璃旁,看着灯火阑珊的寻城。
从许时燃家里客厅的玻璃窗外,是可以看到一整个寻城的,风景视角都很好。
“去哪了?”许培民的语气有些沉重。
“和朋友过生日去了。”
“你不是不爱和朋友一起过吗?”
“现在变了。”
“时燃,我没跟你开玩笑,以后不要去琴行了,还有你,你看看又背着个吉他。你房间的吉他和其他乐器我都叫助理收走了,你就不要再动心思去碰这种没有用的东西!”
“都高三了孩子,高考完,就出国吧,后面我都为你打理好了。还有你再玩音乐的话,就不要待在这里读书了,立马给我回衍安!”
“许培民!这是我的人生,我一点都不喜欢金融,我也不会出国,还有!更别想让我接手你那什么破公司!您还是另寻他人,堂哥不是在公司做的很好吗,他是接管公司的不二人选。”
“喜欢能当饭吃吗,你是我许培民的儿子!在业界要是传出你每天不务正业就知道拿把吉他,那岂不是笑话!各位股东都很看好你,你也是极有天赋的,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这个位置不是谁都可以接管,时燃,听话,把你背着的吉他卸下来,阿胜把他的吉他拿走。”
许培民眼神示意了站在旁边的助理阿胜。
“别碰我!还有你每一年只知道回来一次,每次都在我生日,平时你有问过关心过我一点吗?每月就知道固定转钱,现在又凭什么安排我的人生!”
“时燃!就凭我是你父亲!光这层关系就脱不了!我这都是为你好!还有只要你现在立马肯跟我回了衍安,接入公司的工作,我就可以考虑不反对你玩音乐。”
“不可能!”
“阿胜!”
许培民加重了桑音喊了助理让他把许时燃背着的吉他拿走,只见阿胜表情也很为难,但没有办法毕竟许培民是自己老板,不能不听,只好照着他的命令做了。
“许公子得罪了。”
阿胜是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前期听说还是个拳击冠军,所以他的力气很大且莽撞,只见他抓着许时燃的吉他,而许时燃一只手也紧拽着,白嫩骨节分明的手早已被勒红了。
互相拉扯的混沌下,许时燃的吉他突然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刹那间刺耳断裂的声音袭来。
吉他的弦断了,被无意间的动作扯断了,这是许时燃最喜欢的一把吉他,那一刻他对许培民的心也随着吉他的那根弦断的无情。
许时燃没有说话,场面也极度安静,他那已经悲红的漂亮眼眸中带着冷,他慢慢蹲下,附身默默捡起那把断了弦的吉他,转身便往离开家门的方向走。
“许时燃!你又要去哪!?给我回来!”
许培民犀利的语气喊了他一声,许时燃还没走到门口的脚步随着许培民的声音停了下来,只剩下他有些沙哑冷得可怕的声音说。
“许培民,你之后如果还这样,我敢保证你那破公司我可以让它一夜崩塌。”
“许时燃!你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要气死我!?”
“你跟你的公司过吧,还有,不信你可以试试,老子从来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许时燃毫不犹豫的走出了家门,他一人背着断了弦的吉他,骑着车的速度也一点一点加快,飞奔在凄冷的马路上。
果真他最后还是来到了琴行,把车停放在了门口。
许时燃就这么站着看着门口边的石墙,是看不透的坚硬戾人,他那紧握着拳依旧隐忍着,漂亮眼眸微垂哀伤。
他的影子倒印在石墙上,优质身形影子的轮廓让人觉得连影子都好看。
冬季夜晚的冷风随之乍起,刺骨逼人,而他的背影却显得按耐不住的伤。
——
自从许培民那么执意要让许时燃继承公司的原因,还得是在许时燃十五岁的那一年说起。
因为那时恰巧许培民去了国外出差办事暂时不在国内,公司又在这时遇上了从未出现过的外来公司幕后黑客高手的入侵,而恰巧也是公司防护系统出了问题的程度,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很多机密文件也会逐渐危险崩塌外漏。
公司人员也在拼命修补防护,可还是抵不住,很可能会被攻破,从而导致全公司所付出的心血项目就这么功亏一篑。
那时许时燃在衍安读书,十五岁的他刚好在许培民助理阿胜那里得知,公司出了事。
因为平时许时燃放学都是阿胜开车会来接他回家的,可那天因为太紧急阿胜没来接他,才得知公司出了事。
许时燃放学后闲得无聊,独自跑到了公司,他好奇许培民的公司究竟遇上了什么措手可及的事,单纯想看看情况,结果一到公司所有人着急忙慌,在各自的岗位不停解决更种问题。
他也第一次看见公司如此混乱,像要破产的样子。
许时燃走到了总部处,看到了主要人员在努力防御着外来入侵病毒,只见一位高级程序员带着黑框眼镜,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皱着眉看着眼前一屏幕的代码,双手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
“怎么办!对方又破解了一道!这究竟是什么病毒啊!快坚持不住了!”只见那位程序员抱怨道。
“Eliminating Thieves(灭盗)病毒。”
许时燃仔细看向了程序员屏幕中被入侵的病毒,他确认是他所认识的,便不慌不忙的随意说了一嘴。
“你,你知道!?”程序员震惊快速回了个头看向许时燃,才发现是许培民的儿子。
“时燃你知道这病毒!?”
“略微知道。”
“会破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他还是小孩能破什么!”其中一位程序员调侃了一嘴戴着黑镜框的高级程序员。
“试试。”
“啊,啊!!?”另一个程序员听到许时燃说试试,下巴都快给掉地上了,还是不敢相信觉得他是闹着玩的。
黑框眼镜的程序员让了位给许时燃坐了下来,只见他双手快速熟练的敲打着键盘,打着看不懂的代码。
还是过了有些时间,许时燃皱了皱眉,这病毒远比自己想的病毒本身还要多了一道难破之处,是敌方专门设计的。
但早已被许时燃识破,所以最后一道,许时燃也只是赌了一把,并不能完全保证攻破,但到了那最后一刻,他竟然逆转成功反破了敌方的入侵病毒。
很快,所有机密文件保留了下来,没有造成极大损失,电脑程序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周围慢慢回归了正常。
所有人员为之欢呼,这简直是奇迹,更何况这还是年紧十五岁的许时燃就这么破解了连高级程序员都破解不了的代码。
所以从此以后,公司人员也极度夸赞看好许时燃,觉得他极有天赋,是块难得的料。
许培民得知是许时燃破解的,也是大为震惊,而那时的许时燃只是随着同学朋友玩玩代码,无聊随便玩玩了解了一下这方面的东西,所以并不专业也没有刻意去学习。
可能这难得的天赋异禀,只有许时燃了。
……
凌晨十二点半,许时燃一人在琴行里,他孤独的坐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头靠着冰冷的墙,没有开灯,外面路灯的余光折射进玻璃窗上,所以房间里也不至于黑黢到一丝都看不见。
这时,许时燃的手机突然弹出了一条信息,是姜之恩。
“我们的一张合照是不是落在了琴行。”
姜之恩有些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他和许时燃今天的画面,她忍不住的拿起了他生日用拍立得所拍的照片,借着小夜灯灯光欣赏起来。
她突然发现她和许时燃是拍了两张合照的,她很清楚的记得给了许时燃手里一张,而自己手里只有自己和他单人的照片并没有那张合照。
“嗯,看见了在吉他室。”许时燃回复道。
他打开了灯,走到了吉他室,发现桌子底下那张掉落的他与姜之恩的合照,他捡了起来,关灯回了休息室的房间继续坐在了沙发上。
姜之恩看着许时燃的信息皱着眉,心里有些疑惑:看见了?难不成许时燃还在琴行?不对啊,这个点他应该在家才对,许爸不是回来给他过生日吗。
“你,在琴行?”姜之恩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
“嗯。”
“许时燃,别告诉我你是回了家又跑出来的。”
许时燃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此时懦弱不堪的模样。
“许时燃,你还好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许时燃,回答我。”
“许时燃?”
“我知道你还在。”
“我没事别担心,我就睡不着来琴行练琴而已。”许时燃还是想了个理由掩盖。
“你好好待着,别乱跑。”
“嗯。”
此时许时燃还不知道姜之恩决定来找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