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文旅这个项目只是初期的尝试，应该做的尽量简单点，这样就算做错了也不会令公司损失太多。”魏来没看见他们两人的不满，还拿出长辈的派头总结道。
这句话听起来中肯，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只有削减钟楚晗的预算，让这个项目做的一般，才能让她在公司站不住脚。
钟楚晗笑了笑，“简单做？我看是魏总你说的简单吧？”
会议室再一次鸦雀无声，员工群火山喷发式的热闹起来：她怼回去了！她爆发了！
“你说什么？”魏来眼睛一瞪，怎么不敢相信小丫头居然敢当面反驳。
钟楚晗突然想起陆煜北的话：想要做到令人害怕，太过用力的表情只会适得其反，其实只需要带一点冷笑，深沉一点就好。
偷偷将手机攥在手里，她尝试噙着一点笑意，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
“我说，文旅项目根本没办法简单做。”
魏来表情一滞，她这是在所有人面前指责他的意见？
“怎么就没法简单做了？钟经理要是做不了，可以接手项目的大有人在。”
简直快要被他的逻辑气死了，如果是以前的她，可能会念在他是长辈的份上，忍着不再发言，等私下再处理这件事。
但现在，她不想了。
“魏总可能忘了，我才是文旅项目的总负责人，您是站在什么立场说我不合适呢？”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突然噗呲笑了一声，被立刻憋了回去。
魏来扫了那人一眼，脸色更不好了。
钟硕坐在主位上，嘴角偷偷勾了一下，突然有种油然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儿！
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松动了一下，魏来感觉所有人都要看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一个没忍住，气呼呼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青黑地出去了。
小群里再次热闹起来，都在感叹小公主原来也有不好说话的一面，直到会议结束，刷屏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突然，有个员工发的消息定格在显眼的位置。
“有没有人觉得，钟经理有能力又有态度？”
一句话，像是一颗石子入了平静的湖面，突然就荡起了层层涟漪。
默了一瞬，群里再次热闹起来，有人维护就有人诋毁，双方各持己见争持不下，活跃度越来越高。
对于这些，钟楚晗一点都不知道。
偌大的会议室，走得只剩下她和霍瑜两人，后者坐在旁边等了许久，终于坐不住了上前询问要不要离开？
钟楚晗转头看向她，脸上冷静的表情瞬间垮了，哭兮兮睁着大圆眼，“瑜姐，我腿软，走不了。”
她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吗？实在是因为走不动啊。
霍瑜囧着一张脸，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片刻，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高兴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刚才看你挺威风的，帅不过三秒。”
“怼他的时候，我也害怕。”钟楚晗小幅度地抬起脚跺了一下，如此反复，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没法，生活逼我成长啊！”
霍瑜点了点头，钟楚晗还真是她见过最惨的富二代，活得太真实了。
见她一直做“复健”，霍瑜也耐心地陪着她，开着的小窗口送来丝丝凉意，打在她们面前，倍感凉爽。
瞥见她一直紧握着手机，想起她几乎就没离开手机，每次到要吵架的场面，更是要握着手机。
那姿态……就像握的不是手机，而是道救命符。
“你手机里有什么，难道求了个电子符篆？怎么每次都要捏在手里？”
敏感地听到手机两个字，钟楚晗的手指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没有没有，里面什么都没有，哈哈。”
要是能相信这句话，霍瑜就不是霍瑜了，但知道她在说谎，她也没有去拆穿。
她的好奇心没那么旺盛，只是朝那边望了一眼，调侃的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刚好嘟的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
亮起的屏幕正对着她，连同里面那张遮不住的帅哥，一身制服潇洒地朝她敬军礼。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太TM让人合不拢腿了！
“你男朋友？”
听到那声短信铃声的同时，钟楚晗就已经不想说话了，上次就是因为短信在陆煜北面前暴露了，相似的惨痛经历居然要让她经历两次。
谁来的短信，老娘一定要弄死他！
拿起瞥了一眼，陆煜北发送的短信正安静躺在列表里：给小狗买的狗粮到了，今天几点下班，给你拿过来？
她肩膀一垮，算了算了，干不过。
一边回短信，一边闷闷地回答道：“邻居。”
“喜欢人家？”
猛地抬起头，钟楚晗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不自在地舔了舔唇，“不是，怎么可能？”
曾经的噩梦对象，夜夜吓得她睡不好觉的人……
喜欢他？是怕命太长吗？
她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显得声音中气不足的样子，偏偏表情认真的不行，生怕被人误会一样。
霍瑜疑惑地盯着她看，后者大方任她打量，表面看上去啥事没有。
但只要盯着她眼睛超过三秒，漆黑的眼珠就开始左右摇摆，有股心虚的意味隐藏其中。
“你喜欢他。”
这次是陈述句，吓得钟楚晗腿都不敢动了，顿了片刻下意识反驳，“都说不可能了！”
“那你为什么把他设置成锁屏？”
“那是，那是因为他特别吓人啊。”钟楚晗不知道该看哪里好，左右扫了一下，视线落在没有关牢的窗户上，“有他在，修罗场也不怕了。”
不对啊，霍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说到害怕的人，那只能带来恐惧的情绪，怎么可能还给人勇气？
对面的人见她还是不相信的样子，十分真诚地点头，“你相信我。”
这时候倒是敢直视她的眼睛了，过分漂亮的脸蛋也正对着她，乖巧美好得足够具有欺骗性。
霍瑜笑了笑，“谈过恋爱吗？”
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随后想起了邵非同，“我有过喜欢的人。”
“一个？”
“对啊。”
止不住地笑出了声，对上钟楚晗疑惑的眼神，还是忍住笑意解释道：“不怪你，是经验太少的锅。”
说罢，转身先走一步。
钟楚晗放弃地揉了揉头发：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