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远处一座气势宏伟、古色古香、精致典雅的阁楼魏然伫立。抬头入眼一张刻着天宝二字的牌匾高悬大门中央,一楼内的古玩玉石、奇物珠宝琳琅满目。
白晓天微微眯着眼,用手遮挡住刺眼夺目的阳光,嘴角露出一丝轻松惬意。将马车停在一旁,便背上灰色包袱,腰间不知何时已挂上那块刻印着天宝二字的玉牌。
身后的花曦月静静跟着白晓天的脚步,也朝着一楼大堂里走去。
立在墙边的古木架子上,一件件璞玉制成的精美器物映入眼帘,几位身形发胖、身穿丝滑绣袍的中年男子聚成一团,或是围在一件古玩前,或是闲坐在一旁的茶桌前。
装出一副行家的派头,争相显摆自己鉴赏古玩珍宝的高论,争吵得脸红耳涨,最后恨不得买下谈论的那件古玩请店家来判断,大有分个高下的架势。
白晓天闲庭信步地走到柜台前,把那块令牌轻放在一年轻女子面前,那女子身穿浅红色长袍,浅白色蚕丝作线在衣服上绣下天宝二字。
那女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白晓天,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她不禁修眉微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又拿起了那块玉佩仔细看了看。最后,似乎有些胆怯,快步走向了后堂。
那里,一个中年男子正仔细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套金玉茶具,眼中极为溺爱的神情,带着些惬意地拿起一个茶杯,那柔滑而清凉的玉器质感从手心传至心底。
就在这时,一道略带急切的声音打破了这惬意的氛围,那中年掌柜回头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带着些郁闷,沉声说道:“都和你交代了,先把那石工稳住,等殿使来,你怎么又来了。”
那年轻女子默默点头,又小声说道:“正是上头派来的殿使到了。”
中年掌柜一听,惊得差点没把手中的茶杯摔落,急忙收拾了眼前的古玩,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堂前,带着些急切的眼神瞅了瞅四周,那年轻女子轻咳一声,像是知道掌柜的尴尬之处似的,用手指了指安放在一角落的木桌。
掌柜顺着手指的方向,带着些急切又客气的神色快速走了过来,看了看面前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花曦月,说道:“属下有失远迎,还请殿使不要怪罪。”说时还不忘略微弓下身子,花曦月看了看那低着头站在一旁的掌柜,脸上说不出的尴尬,微微撇过头去,看了白晓天一眼。
只见他歪斜着身子,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端着一杯清茶,悠闲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喝下一杯清茶,才缓缓说道:“掌柜的,你看我哪点不像殿使,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此话一出,那掌柜战战兢兢地略微抬头,看见花曦月用手尴尬地指了指身旁的白晓天,又轻轻点了点头,中年男子从那尴尬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轻咽了口唾沫,又是微微弓着身子,颤巍巍地说道:“属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使大人...不要...怪罪。”
轻哼一声,白晓天抬着头,看了看先前接待她的女子,悠悠说道:“我看这接待女子干得还是不错,你觉得呢?”
那掌柜脸色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应声道:“殿使大人说的是,明日起,明日起她就升任一楼副总管。”
白晓天微微点头,又看了看那年轻女子,只见她眼中闪过泪光,嘴角亦是露出一丝浅笑。带着感激的目光朝白晓天微微点了点头,一旁的花曦月看在眼里,这白晓天也还算有些眼里劲儿。
那掌柜赶忙接着说道:“殿使大人真是来得及时,今日那石工又来本阁闹腾,属下一时也是被弄得焦头烂额、不知所措。”
一听这话,白晓天略微思索一番,淡定地说道:“带我去看看吧。”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恭敬地带着白晓天走到了二楼一间厢房里,那里一男子正悠闲惬意地坐在一红木靠椅上,一手不停地把桌前的瓜果放进嘴里,闭上眼,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白晓天一进门,伴随着木门作响的声音,那青年男子微微斜着头,睁开眼睛瞟了他一眼,又是旁若无人一般自顾自地吃着瓜果零食。
见此一幕,花曦月当场石化,从未见过丢了东西还像没事人一般,这么淡定地混吃混喝,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无语的表情。就连白晓天此刻也是强忍着笑意,客气说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那身穿浅色棉布白衣的青年依旧闭着眼,又是微微咽下一颗葡萄后,淡定地说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叫我白小二就行。”
白晓天轻轻点头,也端坐在一张古木圆凳上,向一旁站着的中年掌柜微微挥手,那掌柜点了点头,又恭敬地合上了木门。
这时,白晓天又缓缓说道:“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白晓天。想必你该是听说过我?”
那身穿白衣的青年睁开了眼,又仔细瞅了瞅,脸上阴晴不定,坐起了身子,轻声说道:“青州分谷白晓天,你的名声在青州还是很大的。”
白晓天浅浅一笑,拿起了桌前的一个干果塞进了嘴里,边嚼边说道:“既然你知道我,那我也就不作过多介绍了,后天在这里集合,晚上带你去黑市。”
那石工青年轻咳一声,站起身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后天见。”说完便慢慢地走出了天宝阁。
一旁的花曦月坐在一旁,听得自然是云里雾里的。好奇地凑近了身旁,问道:“去黑市干什么,那里找得到那块寒石吗?”
白晓天微微摇头,一脸无语地说道:“当然找不到,不过我也不是去找,而是去钓。”说时也站起了身,瞅了瞅身后的花曦月,又说道:“还不走,准备留在这里过夜啊?”
说完便独自走出了房间,轻哼一声,花曦月也是慌忙起身,追了上去,一路沿着楼梯走到了万宝阁的顶楼。虽然长久没人住,但里面的房间依旧搭理得干干净净,桌前的木架上还摆放着些奇物珍宝,丝绸锦缎制成的床被整齐地叠放在床上,一件件家具无不彰显了万宝阁的奢华。
就连她这个昔日的花家千金也是唏嘘咂舌,左顾右盼,欣赏着精美的器物,露出赞叹与惊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