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阁外,几个老头正蹲在一个角落里,凹陷的眸子微眯,时刻紧盯着地上放着的一白玉戒指,悄声而流利地说着一大堆奇怪的话,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老叫花子交流乞讨经验。
然而,在那儿蹲着的几位无一不是在天工一道侵淫多年的大师级天工。
竹楼里的白晓天轻咽了口口水,又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上前询问的想法,安静地坐在一旁,丝毫不敢打扰他们。
又是许久,林老头轻咳了一声,拿着玉戒站起了身,朝着几位老者微微点头,待到目送他们回到各自的楼阁里后。
林老头才朝着自己的竹楼走去,坐在了一张木凳子上,大口地灌了杯凉水,对着白晓天说道:“这玉戒该是古物,至少流传千年之久,没有发现什么隐藏的机关。不过,你小子又去哪儿寻得了这样的宝贝?”
一听这话,白晓天自然也听明白了,他这是看上这玉戒了。只见他随意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缓缓起身,在林老头面前伸出手,还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林老头见此,也是面色一变,带着不甘地把玉戒重新还给了他,尴尬地笑道:“你看看你,我还会贪你一个小小的戒指不成,板着个黑脸,搞得我好像得罪了你似的。”
接过玉戒,把它交到了花曦月的手心里,心里这才一颗石头落地,随即轻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这些年骗了我多少酒?难保你不会贪我宝贝。
这防范意识一定不能松懈,九州谷里面也不安全。”
说到这儿,还刻意地加重了几分语气,瞅了瞅一旁的马三儿。
林老头也是低首摇头,拿出自己多年的演技,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缓缓竖起了三根手指,说道:“这次就收你三十坛酒吧,这已经是我最大限度了。”
默默地点了点头,白晓天看着这老成戏精的林老头,也是十分无语,朝着一旁的马三说道:“你先在他这儿测一下根骨,不用担心,这儿很安全,只是千万不要乱碰。”
回到了小院里,白晓天也是好好的冲洗了一遍,换上了那身常穿的暗红色长袍,又独自坐在了小院内的石头椅子上。
不过心里却是怎么也有一团疑云,微微一叹,不知不觉地,他已经深陷一团“泥沼”之中。
就在这时,小院外却响起了脚步声,秦扬和月琳并肩走来,还未走近院子里,花曦月便欣喜地从石椅上站起了身,一路小跑地去拉开了木栅栏,脆生生地说道:“琳姐姐,你怎么来了?”
闻言,白晓天也是睁开了双眸,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缓缓起身,朝着秦扬微微一笑,说道:“秦谷主和月琳大总管亲自来我这儿,还真是让我有些惊讶!”
不过秦扬却是没有说话,微微看了一眼,便随意地坐在了一石椅上,一旁的月琳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浅浅一笑,大方地说道:“晓天、曦月,这次来呢,主要是想感谢一下风云录的事儿。”
一听这话,白晓天也是有些疑惑,本来答应了谷主至少拿个第三名,然而最后却是没有参加,不过现在好像谷主还挺正常的。
轻轻抿了抿嘴唇,白晓天轻声说道:“说起这次风云录,我很抱歉,没能办好谷主交代的事。”
:“无妨,这次风云录的前三之中有两位是我们分谷派去的种子选手,总殿很高兴。
尤其是看到了荆州谷的那个种子选手,让总殿主和一帮老辈很欣赏,现在他和第一名花轻语可谓是被誉为九州双星。
对下一次的风云录也是寄予厚望,于是便大赦了我父亲,这也是托你的福。
你救了若玲那丫头的事儿已经被落霜知晓了,她很感激,还请你不要在意若玲,说是日后去了扬州,一定要去他那儿走一趟。”秦扬摆了摆手,喝下一口热茶后,缓缓说道。
然而白晓天却是愣在了一旁,表情有些呆滞,却有带着些不敢相信的神色,疑惑地问道:“刚才你说谁拿了第一名?”
秦扬微微一愣,似乎对白晓天这个问题有些意外,又是轻抿一口热茶,说道:“花轻语姑娘呗!”
:“就是咱九州谷风寂上人的亲传弟子?”白晓天语气有些紧张,连忙追问道。
这下轮到秦扬疑惑了,只见他轻嘶一声,自然而然地说道:“不是她还能有谁。”
秦扬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异色,脑子里自然地浮现了那个身形曼妙、宛如仙女般的少女。
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默默地盯着白晓天的双眸,唏嘘一声,悄声问道:“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我跟你说,若是这样,你可得趁早了。
据家族传来的可靠消息,老祖们弄出个九州双星,那是有意撮合她俩凑一对儿。”
然而白晓天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缓缓抬头,看向了天空中的圆月,眼中闪过颤抖的泪花,轻轻地说道:“姐姐,是你吗?”
十多年过去了,白晓天借助殿使的权利,派出过一批又一批人马去当年的流亡途中寻找,然而却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杳无音讯。
这么多年以来,他再次听见了关于她的消息,那早已深埋心底湮灭的希望火苗就像是突然又燃烧起来一般,让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静静站在一月琳倒是观察得细致,看出了白晓天那激动的神情,暗中朝着秦扬递了个眼色。
很快,秦扬好像也发现了哪里似乎不对,白晓天的神情可不像是他想的那样。并没有什么尴尬之色,反而让人看了,不禁觉得感到无比的悲凉。
一旁的花曦月轻轻地走了上去,曾经看过无数次的眼神,她自然可以深切地体会到白晓天那种悲凉之意,不禁也是鼻子一酸,眼角微红,想要安慰他,可却又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