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吴妙影已经大败好几位高手,她看向王小木,满脸得意之色,大声叫道:“泼皮无赖,上来走上几招如何?”
看着吴妙影那挑衅的神色,王小木却是淡然一笑:“这里可是书生王羲之写《兰亭集序》之地,这般动武,岂不是破坏了韵味?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什么游戏?”有人大声叫道。
王小木道:“王羲之、谢安、孙绰他们流觞曲水以赋诗,今日咱们便流觞曲水以论武,想要挑战吴女侠的人,都站到这溪水到边上,酒杯来到谁的背后,谁就上去挑战吴女侠如何?”
当此之际,诸多武林皆是神色一动,大声叫好。此间的溪水引流渠道,本就是为这次兰亭盛会修建的,如今亭中的人还没有用上,却是被这些武林人士给占了先机。
吴妙影只要有架打,倒是不在意这些,却是不知道王小木这建议,给她找了许多对手,而自己却是巧妙的避开了。
方勤勤看了王小木一眼,却是笑道:“妙影是个直肠子,你那点心思,别往她身上用!”
王小木也是一笑:“不是要往她身上用,只是不给她找架打,她就要找我打架!我又是不喜欢打架的人,便只能动些心思了!”
方勤勤却是连连摇头,与王小木这种人打交道,确实够头疼的,好在他们是一起的,不是对手。
擂台之上,吴妙影长剑横在胸前,大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此时要挑战她的人,全都站到后面去,有人以酒杯装了半杯酒水,放在水源之后,顺着水流划动出来,沿着水槽而动,转了两圈之后,还是没有停下来。
这挑战赢了,可是能够将自己名声打响的,是以这个时候,有人直接发动内力,注入水槽,一时间,只见得那酒杯在水槽里面流动的速度更快了。
彼此之间的争斗,却是令得那酒杯根本就承受不住,直接碎裂开去。
吴妙影见状,不由气结,难道真有这么多人想挑战她,不将她给放在眼里?当下她大声叫道:“这太没趣,你们直接上来吧!”
流觞曲水,也是一番胶较量,可以判断出对手的本事,是以这个时候,参与流觞曲水的人,自然不同意吴妙影的建议。吴妙影一时间没有了对手,大刺刺的坐在擂台边缘之上。
吴羡阳见状,也是满脸无奈之色,这武林人士的切磋,加上了文人那些乱七八糟的,就有些不像话了。尤其是现在,这些人在水槽边上斗得不亦乐乎,而正主却只能偶在擂台上面歇息。
水槽处的争斗,已经破了六个酒杯,当第七个酒杯换上之后,却是走过来一个身材中等的汉子。他头发用丝巾扎起,留些许于额头之处自然垂落,普通的眼睛,普通的鼻子,普通的嘴唇。
五官的每一个部分,均是与寻常人一般普通。但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当他走过来时,众人看过一眼之后,便难以忘记。
他穿着粗麻布衣,脚上的布鞋,也有些破烂,落下两三处补丁,背上背着一把长刀。这刀的刀柄比寻常的要长些许,与刀鞘一般的古朴。
当他走过来的时候,所有证准备再次争斗的人,均是在一瞬间停下来,似乎他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魅力,能够吸引住所有人的目标。他站到水槽旁边,主持流觞曲水的人放出酒杯,没有人再用内力控制酒杯。
王小木、方勤勤、唐皓三人神色均是一凛,唐皓不由说道:“那把刀虽然还没有出鞘,但我确实能清晰的感知到,刀鞘里面的刀意,已经灌满,此人乃是在场所有人中武功最高的!”
王小木道:“你觉得他是谁?”
唐皓道:“江湖上如今出名的刀客不少,此人该是解忧刀展平!”
“‘一刀分生死,万事皆解忧’的解忧刀展平?”方勤勤不由露出震惊之色。江湖上曾经有名的刀客,秦中。马伯舒皆在此列。马伯舒二十多年前被玉孤寒所杀,断魂刀就此下落不明,而秦中却是与一年多前无故生死。当然,秦中虽死,但是他的“天魔刀法”却是被推崇为第一的刀法,弑神刀更是一等一的神兵利器。
这些人物,方景初经常与方勤勤谈到,但方景初曾经说过,马伯舒、秦中已经成了过去,将来刀道中的王者,必然是解忧刀展平。
得剑圣如此推崇的人物,方勤勤今日总算是见到了。“一刀分生死,万事皆解忧”乃是展平刀法的解说,他的刀是解忧刀,他的刀法是“解忧刀法”,听闻他遇上高手,一刀之间,便能够分出生死,因其刀乃是解忧刀,人死之后,万事皆休,是以万事皆解忧。
王小木能看得出来,此人的刀法,已经臻至返璞归真的境界,但其修为极为不俗,是以才有看似普通,而不普通的气质。这样的高手,单从武学一道来说,是值得尊敬的。
但是江湖中人的名声,不仅仅只是武功修为,更在乎一个人的品德,武功再高,德不配位,也无法得到尊敬,譬如那秦中便是如此,他的刀法被推崇为第一,但其实秦桧的养子,做了无数丧尽天良的死,谁提到都是恨得牙齿痒痒的。
当然,这世上出名的人,不见得都是有品德高尚之辈,有许多也是沽名钓誉得伪君子。
酒杯在水槽之中流转,最终在一个青年的背后停下来,这青年腰间悬挂着宝剑,颇有几分气势,他走上擂台来,朝着吴妙影抱拳道:“在候昀,请赐教!”
吴妙影站起身来,道:“你们在下面玩了这么久,有考虑过本姑娘的感受吗?”
候昀闻言,不由有些尴尬,在水槽中斗内力,有些文斗的意思,不伤和气。擂台上的比斗,那是真枪真刀,稍有不慎,是要挂彩的。当然,江湖上向来有以武会友的习惯,只是一旦开打,谁能说得清楚?另外,在水槽中斗内力,就算是不如别人,也没有几个人能看得出来。上来擂台,要是被掀飞出去,那可是有损颜面的。
“请赐教!”候昀再次说道,当下他的剑已经出鞘,阳光照耀之下,剑身上亮起刺眼光芒。吴妙影转动手中的剑,半截出鞘的一瞬间,如潮水一般的剑意涌动,令得整个擂台上面,均是被一股凌厉之气给充斥。